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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冥抬了抬右手,终究是没有动作,放下了。
就着他肩头,细细看了良久,发色质地略有不同。
我比较半天,好不容易挑出一股来,"我的?"
"是,七冥……"
"你的?"
"是,我……"
"为什么用青线呢。七冥,你其实,想用的是红线吧?"
"七冥不敢,七冥……"
"其实用了红线又怎么样呢,日子久长了,颜色要褪,线要蚀脆。就算日子不久……"
我轻轻运劲,以指代刀挑断了那捆绑用的青线。
"……"他身子僵冷
"所以,七冥你还是把它们合成一股吧。这样,就分不开了。"不忍他脸色惨白,僵冷如此,我语速略急了些起来。
叹口气,下巴搁到他颈窝上,左肋间酸酸胀胀,现下我只觉得身子无力。
一边等着他从愕然中回神,一边就着他的手指,将两股头发混了,分成四缕,而后编在一起,把玩了会,在他面前晃晃,"好不好看?"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这种恶俗的话,看来现下还不到拿来刺激他的时候。
他僵了半天,慢慢松了身子,又猛然惊诧地转过头来。
然后我看到了他眼底的不敢置信和亮亮的狂喜。
……七冥,肋骨间那酸,痛得厉害起来了……
只是允了你相伴,就这样欢喜吗?
……我想蜷成一团…
……我……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我,还有好多没有说的,现下还是暂时收了罢。
是没力气了。
更是怕吓到你了。
……你让我心疼了……
……那种心疼,那种,只能对一个人的那种心疼……
揽着他斜斜歪倒到榻上,两个都不想说话。
只是静静躺着。
居然也不觉到饿。
良久。
"其实头发这东西,火一烧就没了的……"我慢慢开口。
他挑挑眉,把那股乌丝从我手里抽走,收好,略略调了调姿势,犹豫了下,终于主动移近了点,静静看入我眼里。
"加上我这里还有这么多……"我伸手,从背后抓起满满一手的黑色长发,举到他面前,挥挥……
……头一次觉得,三千乌丝留长了也有方便的地方,只是怎么觉得有些像是挥着掸尘的软毛刷子……
"……而且就算这些没有了,我还可以长出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道,不由微微带了点笑意。
七冥撑圆了眼。不过眼眸狭长,怎么撑都是扁扁的椭圆。
"所以你别太宝贝那几根了……"凑过去亲亲他,破坏掉那让人忍不住想笑的表情,用头发搔搔他脸颊,看着他红了脸,貌似不耐痒地躲开,我莞尔,继续挠,"……别管风俗如何,要是有别人拿这个胁你,不许做傻事。"
他忡愣,一时间忘了我在骚扰他,停了躲闪的动作。
过了一会。
"真……"他的手慢慢过来,握住我依旧扫来扫去的哪只。
"嗯?"难得。别吓醒了他。
"好的。"带了老茧细伤,修长有力的五指,扣到我指缝间,缠了我的手指。
"嗯……"不知怎么,我眼里带上了些些温润的湿意。看着他神色里一点点染上情欲,接了他近到跟前的唇,纵容和享受他笨拙甚至是无意的点火……
"七冥……留在我身边,你要做到一件事。"
"……什么?"他顿住了。
趁他眸子还没有清明起来,我吻过去,"小事,不难,明早你就知道了……"
"哦……"知道我不会诳他,七冥的身子又开始升温。
嘿嘿。
嘿嘿,嘿。
嘿嘿嘿,嘿
次日晨。
"真……你!"七冥低低惊叫。
我朦胧睁眼。
"……"盯着被上血迹,咬死了牙关,他脸色发青。
"……嗯?"趴在被窝里,我侧头。
"……你……"掀我的被子,过了腰线猛然止住,手发抖。
我扭头看看自己赤裸的背,这个角度臀也能看到些,又无辜地看看他。不是我的错。哪有人能在自己腰背股臀上留了那么厉害的欢好痕迹的。
"……怎么样?"别开脸不敢看我的身子,也不敢看我。
"胀,酸,很疼,要裂开了。"我皱眉。昨晚倒没有顾及。
"……"唇微颤,下榻拿了金创药,手不稳。"……上药。"
"哦,好。"我把右手伸给他。
他愣看我的手。
"坠崖时候缓势震的伤,还没有好。"
"……你身子?"
"我的手,当然是我的身子。"
"昨晚……你……那里……有没有伤到!"后半句是吼出来的,偏偏声音奇小。
"有些古怪……"我翻身半坐起,扭扭,感觉了一下,"伤到,怎么可能。弄伤你没有关系,绝对不能让你把我弄伤。"靠在枕上,歪歪一笑,"伤到你最多只是一点点,心疼疼也熬过去了。让你把我弄伤了,你还敢有下次吗?"
"……"七冥有恼羞成怒,摔门而去的趋势。
"……手上伤好像有些裂了,痒痒,又痛得很厉害……"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七冥看向我,脸上由青转白,慢慢红出来。
他叹口气,身子也终于松驰下来,坐到我身边,开始替我理伤。
"七冥。"
"恩?"
"那件事,你已经做到了。"
我往后,不需换暖床人,省了好多麻烦,不错吧。
只是,昨晚那个将触未触的吻……好生可惜……
不过,就是那瞬间,忽然心生疑惑,对我流露出如此神情的人,怎会贴身藏了别人的发。
心念一闪间,往日种种,细细看来,竟是昭然若揭。
此番鞍马之苦……七冥你……你总是不知善待己身……罢了,从此我自会代劳,慢慢纠了你这坏习惯。
断断不会,再让你泄出那样的叹息。
七冥篇
第一夜
那时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君上手段利落,得力的属下,他从不吝于奖赏。宝剑秘笈,美女珍药。同样的,愚钝不够格的,也落不到好下场。
身为火阁主这些年,其实多亏莫兰照拂。
莫兰和我,是兄弟。
当年入午时楼受训第一课,便是在千人里面只留五人。
就是把千个挑中的,扔到场子里。三日后,带走剩下的五人。
剩下的若多于五人,这千人,就全部废了。
我和他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同类。
只为了仇恨活着的同类。
我们背靠背,熬过了那一场。
日升了落,落了升,不知道是几天的一场。
五阁里,木阁主年最长。有次私下比试戏酒,他随口说,我和莫兰,是午时楼少有的例外。
那时候,我笑笑。他不知道,这对例外也存不久了。
自抱了仇,我已渐渐失了心力。阁内事务便显得劳重。
早年身子损得厉害,后来虽习武,也是靠一口气撑着。少时经历,我近不得人身,常年惊觉。莫兰算是例外。
其实自那一场,我碰人的时候,大概就只有杀人的时候了罢。
也因此,我身边一直没有亲近之人。不似莫兰。
君上伤重的消息送到阁里,我第一反应是莫兰要糟。
依君上的性子,若医治不力,即使阁主,也不过一掌而已。
而且,肯给一掌算是幸运的了。
我活不久。不死在这破身子上,就是阁内事务上。
再不,便是哪天办事不利。
我的武学已经很久不曾有进了。
不是遇到瓶颈,而是我力竭了。
但是莫兰不一样。
他还可以活下去。
他资质比我好,武学造诣自然精深一层。
他医术江湖不落前三,君上武艺虽不可测,也偶有用得到他的时候,即使办事失力,惩办往往也轻了些。
只要君上无恙。
只要有无色莲。
冰山袭临峰,无色莲。
天下最毒七物聚了六物的冰山袭临峰,峰侧悬崖上常年成片的无色莲。
落地不出八个时辰就灰败的无色莲。
没有保存方法。
于是我去了。
连夜快马。
中了两种毒。
我拿到了。
从崖半跃下,真气不续,损了三脉。
水火两阁三十一位高手联手,送到莫兰所在。
我到的时候,君上已经服了药,不久便醒了。
我知道莫兰的命是保住了。
正松口气,却是异变突起。
眼看金阁主一片袖箭袭向君上,我脑海一片空白。
十五雨。
说的是袖箭如雨,十五步内神仙莫逃。
君上此时体内余毒和药纠缠正酣,若受了这袖箭里哪怕一支,便是莫兰,也束手了。
这毒伤却是不立断的。莫兰若医不得……
等到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在君上臂弯里了。
身上多了一处剑伤,几处浅伤,几根断脉,几支暗器。
我没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