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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用力扔到外面沙发上然后狠狠摔上了门。
他跌在床上把头用力埋进枕头毯子里就像只鸵鸟一样想要把自己深深深深地藏起来。哪怕只是单纯的逃避只是看不到对方也好。他已经快要疯了——上帝。他想要把寐罗那个混蛋立刻抓过来咬破自己的手腕把血硬灌到那个男人的嘴里强迫他全吞下去就像当初Eric对待他的那样甚至比Eric做得还要凶暴几百倍他要报复他要毁灭他要禁锢他束缚他狠狠狠狠地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不管以后到天堂还是地狱都让他陪着自己！！可尼亚知道他这样做的话只能让他彻彻底底失去寐罗。而这样疯狂的原因却是出于可笑之极的他爱他。
他爱他爱到一刻也不能没有他。不能忍受没有他。不能想象没有他。如果没有寐罗的话这个世界对于尼亚来说只能是一片崩塌。可寐罗不会陪着他到永远——他还是要失去他。失落。痛苦。悲伤。绝望。而这一切寐罗真的能够察觉吗……如果说以前寐罗也真的为此感到同样痛苦的话那么现在他必然也淡漠得多了——至少他可以有玛特陪着他。尼亚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两个有多么适合做该死的搭档和死党不单单只因为他们都是同仇敌忾并肩作战的猎鬼者。他嫉恨玛特，他嫉恨他是个人类嫉恨他能让寐罗如此放松和开怀大笑嫉恨他和寐罗一样时不时地脑袋发热想什么做什么全不经过大脑嫉恨他从来不必像自己这样每天生活在患得患失里。当然他最嫉恨他和寐罗拥有同样的一切——人类所该拥有的一切。而他没有。
可他也只能嫉恨。他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比死了还要难受。他却只能活生生地忍受这种痛苦因为他死不掉。除非他让寐罗给自己来个痛快——或是干脆把枪口送进喉咙然后果断地扣动扳机。或许这比他要猎鬼容易得多。至少他不必犹豫什么。
尼亚狠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丢人的声音。他用枕头拼命捂住自己的鼻子嘴巴就像要活活憋死自己一样——要是能这么死了也不错。他以后不用再听寐罗那完全歪理的赶尽杀绝的论调，不用在寐罗兴致勃勃跟他描述他和玛特猎鬼时的种种趣事还要露出微笑，不用总是担忧着恐惧着寐罗最终会离开，不用敏感多疑到让他自己都痛恨自己到了极点……可尼亚也明明白白地知道他不想死。他想要爱寐罗。他真的很爱他。哪怕多看他一会儿也是好的……即使像现在这样被寐罗劈头盖脸不分轻重简直像要他死一样地狠揍他一顿后还是想要抱那个男人在怀里爱惜地亲吻。而他根本舍不得他受伤——否则寐罗早死在他的拳头下。
当尼亚听到房门被粗暴地摔上，卧室外面陷入一片寂静时，他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靠，你他妈的怎么了？鬼魂联合大复仇吗？！”玛特惊讶万分地看着他面前鼻青脸肿的寐罗，不由得伸出手去碰碰，立刻被寐罗一把打开手。“别碰！！老子都要他妈的痛死了！”
寐罗龇牙咧嘴地走到沙发那里坐下仰头靠在那里，用手轻触着挂了血迹的嘴角。“喂喂快去给我拿点药来好吗？！别告诉我你这里连他妈的药水纱布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也不会少了那玩意儿。”玛特嘟囔一声，起身去翻出他的医药箱然后抱过来停在寐罗身边，他爬上沙发查看着他的伤口一边拿出药水。“别动别动——我给你上药。”虽然看起来鼻青脸肿倒没什么重伤——于是玛特觉得狠揍寐罗那个家伙还真他妈的有良心。“这谁他妈的揍你揍得这么技巧啊——靠！看着活都活不成了其实根本没什么事……”
寐罗心烦意乱脑子根本不在这里，他已经说不出心里多愤怒又多失望——甚至此刻对于尼亚根本一点语言都没有。他忍着疼痛感觉冰冷药棉一下又一下擦过自己的伤口，不住发出让玛特心惊胆颤的痛呼，好不容易给他草草涂了遍药水玛特便收拾了医药箱。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倒了杯水，走过来递给寐罗。“谁打的你？？”
寐罗满脸阴沉地接过杯子大口大口全部灌下去，然后才擦了擦嘴角，把空杯还给玛特。“尼亚。”他简单地回答，“我们打起来了。”他抬起眼睛看着那个满脸不可思议的男人，隔了一会儿又开口问到，“喂——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两天？？要是方便的话。”
“……没开玩笑吧？！”玛特仍然沉浸在惊讶里，“什么事让你们闹到这种地步？？”
“别他妈的管了——我在问你话你听到没有？！我能不能住这里啊？！！”
“呃哦当、当然——你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了——如果尼亚不会生气的话……”
“他妈的那个混帐生气就让他去好了！！他怎么不去死啊？！！”寐罗怒不可遏地咆哮到。“我又哪里做得不对要他妈的这么对我？！靠！！老子现在死都不想看到他！！”
“得啦至少你有劲抱怨还不如去睡一觉……”玛特暗自想着尼亚可不像你这么幸福还有人给他上药——不过或许吸血鬼也根本用不到什么药。算了，他管他们那么多。
【NM】邪恶定论 40
katt 发表于 2006…11…16 8：06：00
接连几天没有看到寐罗的影子。尼亚知道他一定在玛特那里不肯回来——就算不在玛特那里寐罗也有的是地方去，那个男人在什么地方都能没心没肺地坦然过下去。而尼亚这次却是真的完完全全停止了一切——工作生活吃饭睡觉甚至连血浆也停了。
他只是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除了发呆什么也不想做。白天，夜晚。时间一点一滴缓慢而滞重地爬过去，他全无感觉。只是躺在那里发呆。仿佛天花板上有他想要的一切答案。他感觉不到冰冷，感觉不到身体僵硬，感觉不到头脑慢慢陷入迟缓和神经的麻木，就像要变相地毁掉自己——可当他想到寐罗的时候却还是能够感觉有滚烫的东西滚出眼眶。
他哪里做错了吗？？……还是他真的应该完完全全地顺从寐罗不管那个男人说什么做什么怎么认为怎么判断他就索性做个『惟寐罗是从』那又怎样。如果寐罗要他变成全黑他就变成全黑，如果寐罗要他变成全白他就变成全白，如果寐罗要他宰了那些杂碎他就一个不剩把那些不管好的坏的有罪的无辜的一并送进地狱……这样的话寐罗是不是就会高兴了？？这样的话是不是他就可以得到寐罗的谅解寐罗的歉意寐罗的拥抱和寐罗的爱……只要是为了寐罗那么做什么都在所不惜。他曾经是那么想的，甚至现在也是那么想的。或者他该立刻爬起来去把那些没解决的小鬼们全都解决了然后提着它们的脑袋去见寐罗。
尼亚沉重地眨了下眼睛，视线再次被一层雾水模糊。
他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和寐罗在一起。如果像他们这样互不相让地争吵对抗下去的话时间就更加少得可怜——可他们当初相爱的时候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以后会出现这些。那个被埋在坍塌楼道里的夜晚，尼亚第一次感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爱。可是现在他又真的困惑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而寐罗又在做些什么。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却为什么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而这一切的一切的原因……到底还是因为他是个吸血鬼吗。
『比起吸血鬼，人类会更愿意和人类在一起。』他想起那个男人的话。
……真的吗？？
是真的吧。所以寐罗宁可住在玛特那里也不愿意再回来见他。或许寐罗还在怒气冲天。或许他该去道歉。或许他该再买束新的玫瑰。或许他该安安静静等着那个男人消了气自己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一如既往的温暖拥抱。然后告诉他他爱他。就像以前每次做的那样。……而这一幕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要到什么时候？？只因为他更爱他所以他就该要比他承受更多就该纵容他的一切就该无止境地心甘情愿只付出他的所有却不求回报吗。
他不是上帝。他为什么不想要得到寐罗的回报——就算那个男人不肯为他做个吸血鬼但至少……至少在这种时刻回来他的身边又真的那么困难吗。宁可赖在玛特那里也不肯回来。还是因为他觉得和人类在一起更舒服更安心更让他完全彻底地放松不必绷紧神经提心吊胆。好吧……他想他该承认那个男人说的没错。人类还是应该和人类在一起。
而吸血鬼又该和谁在一起？？……尼亚闭上眼睛，努力把寐罗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他不记得寐罗走了几天。时间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一天，十天，一百天，一百年都是一样。此刻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