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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扒头发,接着有他的同伴挨近过来把下巴搁在男生的肩上,贝筱臣也没有在意地躲拒开。
辛追低下头,葱花几乎已经被挑得差不多了。她先喝一口汤。没少放醋,酸酸的。
家里的事多少还是传出去了一些。
也不奇怪。更何况贝筱臣算得上是辛追旧时的邻居,能找到更近更简洁的维系在两者间的人际网。于是后来某一天,辛追听见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站住脚回过身,贝筱臣几个大步走到她面前。
随后却是尴尬的沉默,于是辛追先出声问:“你们这周要去看马戏表演吧?”
“……啊,对,高一是?”
“我们是下周。”
“嗯……”
“为什么都是高中生了学校还要组织看马戏呢?”
“因为表演的马戏团好像挺有名的,听说是从美国——”男生说到一半课间广播操的音乐及时响起来,于是辛追朝贝筱臣比画着“我先走了”,沿一侧的楼梯跑上了操场。
做出“刻意打断对方询问”的事情,虽然俗套并且不怎么有型,可没做出“哭诉求助”的事情,又让辛追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了不起。
结束了最后一口午饭,她从店里走出来。马路对面,贝筱臣和几个朋友们背朝这里坐着。男生们边聊天边大口吸面的样子,初夏里看来有力道而清爽。
差不多就这样了。小时候短暂相处的邻居,几年后重逢。朋友,也许可以套上这么称呼。但熟悉么,似乎眼下也不那么熟。对方是只会为考试和游戏通关烦恼的男生,爱笑,性格也称得上好然后某天知道了一件挺可怜的事,当成难过的新闻来询问,眼睛里拿捏不准该用怎样的神情。
果然,从“然后”开始就有点格格不入的变味。所以说,辛追想,像贝筱臣这样的人,还是停留在“性格也称得上好”就可以了。
很高兴能有这样健康向上的朋友。希望就只做这样的朋友。
' Chapter TWO:“什么原因呢……”'
下课铃刚响,从教室后门冲出拿手背擦眼泪的女生,险些撞到准备来上下一节课的化学老师。年过半百的老头看不懂这些年轻人的举动,“喔唷怎么了”的询问声,也只得到了一个不予回应的远去背影。
后来化学老师才从同在一间办公室的物理老师那儿听说了原委。
“那个班霆啊,我今天让他的同桌起来回答问题,女孩子翻了半天书不知道说什么,我就说‘不知道是么,好’,就顺便喊坐她旁边的班霆,‘换你来’。”女老师喝完一口茶,“结果你们知道他说什么,‘老师,你以后不用叫她了,直接叫我就可以’。”
接着她说:“怎么啦,怎么啦,这情况难道很频繁吗?”
简直频繁到每天都会发生。
同桌的女生功课欠佳,每次被老师点名提问后十有八九支支吾吾,而大部分老师都会就近选择“那么同桌,你来帮她回答”。班霆便接在女生后站起来。今天,昨天,前天,几乎天天如此。次数多了以后,终于他忍不住直接建议说“老师,以后直接喊我就行了”。
全宇宙至此剧终4(3)
尽管同桌的女生把这话并没有当成一种关照好好接受,反而据说在卫生间里锁着门呜呜哭了半天。但班霆内心也感觉有些愧疚。男生无意识地把手里一个纸团揉得越来越实,半天后回过神才把它扔走。
昨天放学以后。
班霆刚上电车,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车内很拥挤,以至于他腾不出手去接电话。几分钟后第二次来电又响起了铃声。这时班霆已经站到了相对空余的地方,他摸出手机,刚按下“接通键”,那边跳出爆出连串的不满抱怨:
“你小子还是老样子啊?打你个电话都不肯接啊?!”
班霆被这半熟悉的声音蒙住片刻,再看屏幕上的来电人姓名,重新对上话筒的男生撩下一句:“来福,是你啊。”
“谁‘来福’?!你才‘来福’!你还‘狗剩’咧!‘旺财’咧!”电话里如预料般地咒骂,噼里啪啦没停顿,班霆升起笑意,他侧过点身,避开一旁从刚才便不断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视线,稍微平缓了声音: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这两天回来了嘿,想着联系老同学嘛。”
“回来了?”
“是啊,那边眼下正放春假,赶着回国来瞧瞧。”
“这样。”
来电的朋友,在高一结束前跟随父母去了国外念书。“来福”的名字自然只是对方在高一时落下的绰号。但能喊着绰号玩笑地称呼对方——算是班霆在高一时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嗯,那等会见。”班霆挂了电话后顺便看了看时间。又往家打去一个,说今天晚饭不回来吃了,要跟老同学碰个面。
一见面先被撞了肩膀,随后被拍了背和胳膊。力气都是不小的。男生大哈哈的行为。“你还是一样,全靠肾上腺素过活啊。”班霆在一旁的空椅子上放下书包后说。“你也还是一样,怎么快过去一年多,你还没被毁容啊?”“托你的福。”班霆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你请?”朋友从那边伸长脖子。“你请?”班霆抬眼看着他。“我请?”朋友指着自己。“我请。”班霆终于笑起来。
“那来个最贵的,小姐,你这里什么最贵?”
“人才。”
“……得了吧,”朋友一胳膊捅过来,“你这脸还说这种蹩脚冷笑话,完全地不搭调。”
分开的时间不长,没有让人变得陌生,反而培养了足够多的话题。而既然要问及近况,班霆想了想还是把家里发生的状况告诉了朋友。
“反正官司也结束了。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是么……过世了啊。”既然是朋友,在一起时也见过班霆爷爷,知道班霆和对方的感情,“节哀啊。”
面对这句不伦不类,而且姗姗来迟的安慰,班霆一下笑出声:“拜托——”
朋友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奇怪,恼怒地边笑边骂:“你这家伙!”
“叔叔阿姨还好么。”班霆记得朋友的父母也是一副标准的热心肠。
“还不错,只是我妈现在没班可上,天天在家快闷死了。”
“管着你?”
“当然不能让她得逞。”说到这里,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翻出口袋里的手机,把屏幕桌面亮在班霆面前,“怎么怎么样?”
班霆往后退出一个能看清的距离,点点头说:“不错。”
“不错?就只是不错?”又把画面转向自己,“在学校里可受欢迎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跑得差点肝胆暴烈才追到手的。”
“这么辛苦,我看是你该减了。”班霆喝一口饮料说。
“……呵呵,”朋友歪过嘴抖着肩膀笑,“你眼界高嘛……要说她当然是比不上你那位季安巡啦。”
“已经分开了。”班霆放下杯子说。
“……你是说?分手了?……”
“嗯。”
告别时,预料下一次再见也许又得过个一年半载。作风豪迈的朋友于是很用力地和班霆拥抱了一下,末了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加油哦”。班霆垂着眼睛冷笑对方作风太肉麻。但告辞后走远几米,他又回过头摆手做了第二次告别。
全宇宙至此剧终4(4)
晚上九点多的车厢比起傍晚时分的已经空了很多。班霆坐在车后排,缩一点腰,把头仰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
这两天真的仿佛咨询爆炸,许多事情发生,完结,或者发生,未完结,或者未发生,却已经完结。想起白天班里还有人为了测验失利而哭哭啼啼,或是因为得到了新款手机而笑得没完没了,他觉得明明这才是自己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担心或高兴的事。
“什么原因呢。因为老师他知道了?”虽然前面几分钟,因为班霆只是点点头“嗯”一声,朋友便识相地把话题绕开去,可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起。以前他和班霆一起上数学老师家补课,有些过程算是亲眼目睹,所以事隔多日后突然听到总是有点吃惊的。
“你几号走?”班霆换了话题。
“……下星期四。”
“那我也许没法来送了。”不是周末的话。
“哦……”没有死心,“……我妈还让我后天去拜访一下以前的老师……可能要上安巡她家。”
“嗯。”班霆听懂意思后,“代我问候季老师。”
再迟钝也感觉到好友的问题不是和平分手那么简单,这才彻底打消了刨根究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