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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如同悬在头顶上面的点滴瓶。一滴一滴地流逝干净。”
无论你有多么悲伤,多么不舍。
10
2002年的夏天,日光几乎逼死我。
居高不下的温度让每天的新闻联播增加了很多可以填充的内容,某地持续的高温造成什么什么损失,某城市政府提醒民众做好防暑准备。
超市里西瓜的价格一天一天地往上涨,学校小卖部里的大妈,从车上卸下一箱一箱的可乐和雪碧时,挥洒着汗水,和她压抑不住的激动。
而我躺在闷热午夜的床上,心里诅咒着一切与气温相关的东西。
窗外是一望无边的绿色树冠,偶尔有风的时候会响起一阵一阵海浪一样的树林涛声。这是夏天闷热夜晚惟一让人觉得安慰的事情。
油墨的试卷在发烫的温度里永远干不了。
手上永远都是一块黑黑的墨迹。
试卷分数混杂着眼泪,染亮年轻的瞳孔。
无数咬牙切齿的深夜,廉价咖啡的味道镶嵌进青春的年轮。
如果回过头去再看的话,我们年少时那一幅绸缎上,一定也有这样的咖啡留下的痕迹。就像是有人把杯子放在了雪白的桌面上,等拿走后,就会留下一圈褐色的痕迹。
装裱我们青春窗棂的,还有无数张密密麻麻的试卷。它们幅员辽阔地铺展在我们的世界里。有段时间,它们就是我们的世界。
11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水过去。
无数场茂盛的雨水过去。
顶着湿漉漉头发的女生拿着脸盆走过去。
卷裹着灸人热气的刚踢完球的男生走过去。
无数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考试也终于过去。
暑假来临了。
未完待续
hansey:Maze
仲夏时节,徒步攀爬千余米海拔,无尽的阶梯数次摧毁意志。筋疲力尽时恰好搭上到山顶的末班车。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上行,途中下起大雨。
听着Buddha Bar湿漉漉地睡去,第七张,第五首,Take me inside……回想起曾在一个故事里描述过类似的情节——由环抱的山、大雨、熟悉的音乐构架的氛围,让人真正地孤立起来——便不确定是第几次置身在类似的场景。
仿佛是历尽千帆重见故人,梦想和赤子之心不曾改变。此前一切只是不比一夜漫长的梦。绕了一圈重回起点,庆幸还可以被熟悉的旋律感召,也有更深刻的触动。
可怜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
更深入山,便更不明确自己的处境。
高耸的树木浸淫在随风飘荡的浓郁水汽里,或许终年难见日光,才有不断不断向上的动力,无暇达成枝繁叶茂的心愿。
H,你的一生像不断生长的树。
二〇〇七年 八月
卢丽莉:给萧澈(1)
卢丽莉:给萧澈(2)
落落:克塞,前来拜访(1)
《戏说乾隆》。《新白娘子传奇》。《恐龙特急克塞号》。
范晓萱。苏慧伦和她的《柠檬树》。郑秀文那年刚刚出版了《值得》。
《星星的金币》。《回首又见他》。有个再老牌不过的《东京爱情故事》。
瓦塔诺和他的《魔神英雄坛》,同样名字接近而容易搞混的《魔神坛斗士》,他们来自日本。美国的《忍者神龟》不甘示弱,爱因斯坦、达芬奇、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
小霸王学习机和视力矫正仪,为买后者被学校强征了20块钱去。每年暑假都会反复播放的《希茜公主》和《成长的烦恼》。后来出演《泰坦尼克号》的李奥纳多在里面青涩地像个小气泡。
向为救森林大火而英勇牺牲的赖宁同学学习。向身残志坚的张海迪学习。
从学校放学回来的下午,用哩粉冲在碗里放进后自制的果冻。康辉虾条。蜂皇浆巧克力和麦粒素。
代沟是一定会存在的。
晚饭时,把饭拌在汤里喝得稀里哗啦,桌面上的话题却转到了父母那一辈喜欢过的歌星偶像。邓丽君、山口百惠,当然曾有耳闻,但也只是“有耳闻”的程度。电视里重播起山口百惠的经典《血疑》,看了两眼便觉得“换台换台宁可看丰胸广告去”。可在当年,却听说是曾让整个国家都出现万人空巷的辉煌。只不过几十年过去,便会被一边喝着稀饭汤一边含糊不清的声音评价说“土得要死嘛!”
事实上,比起还略知一二的名字,有许多曾经在当年风行的偶像,眼下根本连听也不曾听说过。张行是谁,吴涤清是谁,郑绪兰是谁。而对于他们的疑问也不足以提起打探的兴趣,接在“谁啊……”后面的没准会是另一句“妈再给我添碗汤”。
其实,这时在家里的某个抽屉中,依然存放着妈妈当年买的名为“张行”的歌手出版的磁带,据说他的一首《迟到》曾经风靡大江南北。
谁啊?
好土啊。
代沟是一定会存在的。
既然时间,年月,光阴,这些都是具体的词语,宛如窗户格子一样切码着泛白的天空。那么在又一天到来时,昨天的一切便又朝“前天”迈近了一点。队伍蜿蜒向前,把你送到愈加遥远的起点。
而身后是,身后是熙熙攘攘的新的嘈杂,延续着什么叫做换代更新。
它们像一丛燃烧后的烟,可以清晰地看见自由缓行的灰色颗粒,然后在你目睹的整个过程中,逐渐扩散淡却,最后尽数消失在日光中。
所有说着“我们那时候”的事,所有用“当年”起句的事,所有留一个“你们不会懂”做结尾的事。从没有主动地意识过它们会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口语中,这明明只有年长的那些老人,无力争辩只有不屑可以表达时的说法才对。
(我们那时候,)赶在放学回家看电视里播放的动画,普通话配音,从来不会觉得不好。(当年)网络没有这么普及,所以大家在日常里说着正常的话聊着寻常的天,心里有按捺不住的阴暗面,也没有这个论坛那个博客去宣泄。
狠狠地用下作的词语骂某个人。
(我们那时候,)席绢还是言情小说的最大供应商,虽然没有看过几本,却也会耳濡目染地听两段。稍微正经些的杂志,《少年文艺》,《儿童文学》,多么多么土气的四字名词,但眼下却丝毫不会用这样的形容去予以评价。被里面某个文章感动的时候,完全像个蠢材那样哭倒在沙发上,泪眼矇眬地还能看见卡在沙发缝中两枚因为自己糟糕进食习惯而留嵌在那的瓜子壳。
(当年)电视里播放着寥寥的引进动画,欧美日混杂,《海底小精灵》或《雪孩子》,《正气大侠》是用石头剪刀布来保护世界和平的可爱。等到《灌篮高手》,像覆盖了当年整个夏天的暴雨那样,含混了界限,气味渗进皮肤,微不足道地全都被冲卷进河流。
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你们不会懂的。)
落落:克塞,前来拜访(2)
明星崛起的速度,洗牌一样列出新的阵仗。曾经唱卡通歌曲成名的玉女坚定地选择了自我的转型,哪怕从此要在他人视线中消失良久。
那个名叫动画的东西,不屑再以电视为媒体来推广。谁现在还收看电视播放的动画,似乎是要被耻笑的,“中文配音我从来不听”。名叫雷长喜的曾为擎天柱配音的老师,已经辞世。
很多杂志和作者,失去了踪影。在街角的打折小书店里找到被论斤称卖的旧作。最后五本书只花了14块钱。
泪眼矇眬中看见的沙发缝隙。
成了主打,《金三顺》中的玄彬很帅,《宫》中的信王子很帅,《浪漫满屋》让RAIN大火了一把。女主角们穿漂亮得体的衣服,耳环能在网络小铺上被广泛热卖。网上很偶尔地看见织田裕二和铃木保奈美的消息,也只是“偶尔”的“消息”。没什么讨论。
“丸子!”“然后在旁边,再刻上我的名字。”“数到一二三,一起往后转!”“抱歉要背起你的人生,我觉得太沉重了。”
你们不会懂的。
代沟是足够普通,但的确真实的说法。虽然我并不认为曾经经历过,就比没有经历过更幸福些,“不会懂”其实也谈不上有什么损失,既然每一年都有每一年投入的热点。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某一代人的怀旧心够重而偏颇了原本的话语权。就像在我嘲笑着爸爸妈妈所喜爱过的那些明星眼下看来是多么不堪回首那样,他们却依旧可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