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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从亲密到诱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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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2年 火车上的夜晚    
  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团包裹,或者变成一只箱子的幻梦,终于在年春天实现。我身穿桔红色的喇叭裤,披着像野草一样疯狂的长发来到省城,其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上火车。之前,火车离我是那样遥远,我虽然在一个小站的月台上目送过女友上火车,然而,对于我来说,火车的轰鸣声像梦幻曲一样遥远。对我来说,自始至终,火车的出现以及火车的消失都像包裹或者旅行箱子,当然也像地图册:弯曲、沉重、以不可知的方式载动着人的肉身。向着未知的地域而去。  
  而我就是这样悄然上了火车,匆忙之中买了一张车票,这对我来说已经梦想成真,而且,站票跟坐票以及卧票的概念一模一样,最为重要的是在那样的时刻,我并不了解火车票,它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进入火车厢的一张出入证据而已。而且我忙着扑向火车站,差点绊倒在一辆自行车身上,差点就要被骑自行车的男人所诅咒。简言之,我疯狂地扑向火车站的姿态,就像一团濡湿的迫于飞翔的翅膀,我就是想急于扑向火车车厢里去。  
  那时刻,对火车的幻想--就是对黑黝黝的铁轨的幻想,就是对穿越速度的幻想。所以,在那样匆忙的情况之下,我能够买到一张站票,已经足够满足了。我模仿别人的手拎着一只箱子,这只箱子是母亲的陪嫁品,一只袖珍的小皮箱,当年母亲用箱子装过妇女生活的私物:比如手镯、梳子、笔记本、情书等等。而如今,我悄然地拎着这只袖珍皮箱,它已经使我变得很摩登。1982年的春天,到处都流行着摩登这个词汇,它是高跟鞋、是桔红色喇叭裤、是邓丽君歌曲、是录音机、是自行车、是水仙花。总之,摩登与我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上了火车箱,凭着一张站票。直到我扑进车厢,那怦然跳动的心仿佛才有了凝聚点,它就是车厢,是一节一切的拖斗,是挟裹着人的呼吸和汗味的车厢内部,它是一个集体,是我从未出入过的另一个小世界。  
  夜色很快占据了车厢,此刻,我的手已经渐渐地适应了座椅的一角,我的脚已经适应了在车厢中站着,我的身体已渐渐地适应了随同火车厢的速度前行轰鸣,随同或快或慢的速度让身体进入睡眠中去。此刻,到了午夜,整个车厢都开始静寂下来,那些用舌头饶舌者,那些跟着火车的音响唱歌的人,那些戏笑的人们都已经开始微微闭起了双眼,而我就站在一角,用手死死地依靠着别人的坐椅的一角。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拥有一张坐票,简直是一种好运,那些拥有座票的人尽可以把头枕在坐椅上,进入睡思昏沉的状态。当我在无意之中进入卧铺车厢时,我看见了卧床--窄小的像我少女时代的第一张来之不易的小木床,除了可以容纳下我的身体之外,再也不可能容纲一只手臂或者别人的一条腿。这就是火车上的卧铺。不过,它已经让我大开眼界,床原来可以安置在摇晃的火车厢里;床原来可以随同我们的命运、旅程在变幻,我穿越卧铺车厢时,感受到了很多人进入睡眠后的呼吸声,它们恬静如油莱花。当我直奔省城时,花儿曾经在滇西的田野上出现。我踏着轻轻地节奏,穿越出整个卧铺车厢回到我们的车厢,在这里,那些已经打盹醒过来的人们又开始喝着啤酒,说着闲话,在火车上,没有闲话的人也会制造闲话,这就是车厢。这就是火车上的旅途。我打着盹,这是一个远离床的时代。然而,凭着1982年的春天,我青春的身体足可以轻松地度过今夜。旁边,是一对男女,他们拥抱着在打盹,而另一侧,是另一对男女,那个男人的目光明亮地盯着女人的脸,在火车厢昏暗的灯光辉映下,女人的脸依然像桃花般灿烂。我置身在这个现实之中过夜,同许多陌生人在火车厢过夜。  
  此刻一个青年男人朝我走过来,神秘地对我点点头,暗示我说他旁边有一个座位,我就来到了他身边坐下来。他说他已经为我保留这个座位好长时间了,他旁边的朋友下车时他就已经为我保留了这个座位。夜色把这个男人暧昧的语言挟裹在我的睡思之中,我开始打盹,我将在火车上的下半夜坐在这个青年男人的旁边打一个长盹。    
  1986年 玛多荒原上的夜    
  玛多离黄河源头已经很近,我们是在黄昏刚刚抵达玛多县城的。这是一座从荒原上升起的小县城。年月的县城,到处弥漫着风沙,呼啸和冰雹,我和海惠就在这座小县城中行走着,这也许是我见过的最小的县城,当然,最小的县城还有云南德钦县城,它不是置身在荒原上,而是置身在一座大峡谷中。而且1986年玛多县城是我见过的最小的县城。因此我用面颊、脖颈、手指、脚趾头,用我裸露的血管、甚至包括我的牙齿感受着码多县城的风嗖嗖地吹来,这意味某一天玛多会迁徙。  
  很快,我就已经感觉到了脖颈上的沙粒,那些用手指可以触摸到的沙粒,那些用鼻翼可以呼吸到的沙粒,那些呛人的沙粒,那些可以被牙齿磨擦,可以刺痛咽喉的沙粒,遍及了我周身,这就是玛多县,这就是黄河源的玛多县。我们的诗友李不断地靠近我们想用他一米八的身体遮住风沙。李从不多语,他就像是从玛多县冒出来的一顶帐篷,试图让我们两个南方女子遮开码多县的风沙。  
  我们就这样走着,环绕着县城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回到了李安置我们的住处,在一个朋友家里,我们又寻访到了火炉,这些用牛粪团取暖的火炉,我们在果洛州府时已经体验过了,诗人斑果把他和另一个男孩的房间让给我们,在果洛州府里,堆集着一堆又一堆干牛粪团,在无限漫长的冬季里,他们就是这样把团团干牛粪抛在炉火中点燃,而我们也就那样学会了取暖。  
  在这里,玛码多县城的一只火炉旁,我们触摸着身体上滑落下来的风沙,咀嚼着吞咽着喉咙中的风沙,炉火渐渐地温暖了我们的四肢。就在这燃烧着火炉的旁边,我们开始在码多县城过夜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显然是一个无眠之夜,风沙依然在撞击着墙壁,无论墙壁有多么厚,我们都能听到呼啸之声。  
  终于,我看见海惠的日记本从她的被子上滑下来,睡眠的时刻已到,在呼啸声中,我躺下来了,这是一个呼啸之夜,它将给我们带来拂晓。第二天,夜色已经结束了,早晨的玛多县,像天堂般沉静,简直看不到风啸,风沙留下来的任何一种痕迹,这就是荒原之城玛多县。  
  我站在街道上,想遇到一个刚刚从夜色中醒来的人,我等了很长时间,看见了一个青年人骑着自行车,打着唿哨从我身边经过。我们开始出发了--朝着荒原的源头而去,越来越多的冰雪密封的道路像是使道路断裂开来,朝远处看去,荒原上出现了冻死的耗牛、羊群的尸身,接下来,一大群黑黝黝的人群出现了。诗人李告诉我们,他们是淘金人,每年春天,都将有二十多万淘金人涌进这片荒漠。他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寻访金子。许多年以后,我坐在电影院里接触了大量的美国好莱坞西部片,那些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只可能发生在世界的西部。  
  李告诉我们,有许多男人就在这荒原上冻死,或者病死,然而,依然有一批一批的淘金人奔赴这片荒漠之中。我们看到了源头圣泉般晶莹的泉水,这就是黄河的源头吗?远处,一只玲珑的白唇鹿在蹦跳着,它也许是我在荒原上看到的最为鲜活的生命。  
  夜,如沙粒般旋转着,又一次钻进肌肤,在我们的喉咙中颤栗着。听说玛多城已经迁移了,我在玛多县度过的夜,睡过的床如今在哪里呢?那些床啊床就在炉火边颤悠,而我此刻置身在西南边,在这个冬日的午夜,我想起了玛多的风啸,我想起了玛多的床。  
  过夜,意味着已经把身体放下来,把行襄和沉重的历史暂时放下来。我们的历史无疑应该放下来,在这一刻,我已经又一次开始澄明那段属于我个人史上的一段历史:风啸风沙朝着我青春的脖颈扬起来,我就是在那一刻,磨练出了我的历史最为动人的瞬间。当我把头转向荒原时,我的眼睛一片潮湿。正是在这一刻,我历史中的历史变成了我置身在玛多县寻找访到的床榻。    
  1987年 让他走,还是留下来?    
  抵达永胜县城的男友刚把门敲开,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笼罩着,也许是他的目光,他从广西柳州来,从一个那时候我十分陌生的地域,从铁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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