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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许多年(从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进行大量的试验,无数次地写了又丢
——那时候,一个最根本的目的,并且一直在坚持和执行的目的,就是宗教的
目的。尽管经历过多次变动才形成了一种在形态上完全不同于最初设想的程
式,但这一根本目的在我诗歌创作中从来没有背离过。当然不能以旧的方法来
显示它自己,像着眼于教堂听众来写圣歌或赞美诗那样,也不能表达传统的虔
诚或信徒们病态的渴望,而是要以新的方式,针对人类最广大的底层和深处,
并且与海洋和大陆的新鲜空气相适应。我要看看,(我对自己这样说,)为了
我作为一个诗人的目的,在普通人类中,至少是在合众国的现代发展中,在强
壮的共同素质和天生的渴望与要素中,是否就没有一种宗教,一种健全的宗教
胚芽,它比所有一般的教派和教会更深更广,并能提供更有益的回报;它像大
自然本身那样无限、欢乐而生机饱满——而这种胚芽无人鼓励,无人歌唱,也
几乎无人知道,已经为时太久了。就科学来说,东方的学说经过长期受宠之后
显然在开始衰亡和消失。但是(我认为),科学——也许它的主要应用将证明
是这样的——也显然准备让路给一种更加无比伟大的科学——时间的幼小而完
美的儿女——新的神学——西方的继承人——强壮而钟情,惊人地美丽。对于
美国,对于今天,像对于任何一天那样,最高最终的科学是关于上帝的科学—
—我们称之为科学的仅仅是它的副手而已——正如民主也是或必须是它的副手
那样。而一个美国诗人(我说过)必须满怀这样的思想,并从这些思想出发来
唱出他的最好的歌。由于这些无论好坏都是《草叶集》的信念和目的,故它们
也同样是这个集子的用意。因为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宗教的根本因素在浸染其
他因素,(如化学中的热,它本身虽然无形,但却是一切有形生命的生命,)
就不可能有明智而完整的个性,也不可能有伟大而富有感染力的民族性;同样,
如果没有潜藏于一切事物背后的那种因素,诗也就不配称为诗了。现在已经的
确到时候了,在美国应当开始让宗教观念摆脱一般的教会主义、礼拜日和教堂
以及进教堂的活动,把它指派到最主要、最必需、最令人振奋的总的岗位上去,
而整个人类性格、教育和日常事务中的其他方面都要以它为标准加以调整。美
国人民、尤其是青年男女必须开始认识,宗教(像诗那样)远不是他们所设想
的那种东西。它对于新世界的力量和永久性是太重要了,因此再也不能把它交
给旧的或新的天主教的或耶稣教的教会——交给这个圣徒或那个圣徒。从今以
后必须把它全部委托给民主,给文学。它必须进入民族诗歌中。它必须建造民
族。
四年战争已经过去——在今天以及将来的和平、强大、令人振奋的新形势
下,那场古怪而悲惨的战争会很快甚至现在已经被人们忘却。军营,训练,警
戒线,监狱,医院(啊!那些医院!)——全都消失了——全都像一个梦似的。
一个新的种族,年轻而强壮的一代人,已经像海潮般席卷而来,要将战争和它
的创伤,它的隆起的坟墓,以及关于仇恨、冲突和死亡的一切记忆,统统冲洗
掉,就让它这样给冲洗掉吧。我说现今和将来的生活向我们每个人,南部、北
部、乐部、西部所有的人,提出了不容拒绝的要求。要帮助合众国各个州(哪
怕仅仅还是想象中的)手携手地围成一个牢固的圆圈同声歌唱——要唤起它们
去担当他们将要扮演的史无前例的光荣角色——去考虑它们的伟大前途以及与
之相适应的姿态——尤其是它们在美学、道德、科学方面的伟大的未来(对于
这个未来,它们的物质和政治的简陋现状仅仅是由一支管弦乐队演奏的序曲而
已)。这些,对我来说,一如既往地仍在我的希望和雄心之列。
已经出版的《草叶集》,就其用意来说,乃是一个伟大的不分男性女性的
混合式的民主个人的歌曲。在继续追求和扩大这个目的时,我设想自己心目中
有一个弦音贯穿于这个集子(如果得以完成的话)的诗篇里,这个弦音或多或
少可以听见,它属于一个集合的、不可分的、史无前例的、巨大、紧密而激动
的民主的民族个性。
那么,为了在未来若干年不断地进一步写好下面这个集子(除非遇到阻碍
了),我想在此结束这篇为它的头一部分写的序言,它是我五十三岁生日那天
在户外用铅笔写的;我(从新鲜的草香、午前微风快意的情凉、在四周悄悄地
轻摆和游戏着的树枝的明暗以及作为低音伴奏的猫头鹰叫声之中,)向你,亲
爱的读者,无论你是谁,遥寄忠诚的祝愿和友爱之情。*
瓦·惠特曼
1872 年5 月31 日于美国首都华盛顿
建国百周年版序言
(1876)
十一点钟的时候,在严重的病情中,我将不久前我的第一个主要集子《草
叶集》出版后剩下的散文和诗歌搜集起来,其中有新作也有旧作——它们差不
多全都作于过去完全健康的情况下(尽管有许多是忧郁的,使得这个集子几乎
像是临终之作)——并在前面冠以最近收集的作品即小小的《双溪集》,现在
以这种混合的形式印出来,一方面作为我的一种献礼和衷情来庆祝这个庄严的
时刻——我们新世界建国一百周年;一方面也作为乳糜和营养献给这个精神上
坚不可摧的、平等地代表一切的联邦,未来许多个百年的慈母。
即使只作为我们美国的旺盛的证据——同样或者尤其是作为一种纪念品,
我还是在最大骄傲和喜悦的心情下将我的那些关于死亡与不朽的诗歌保留下
来,给现今与过去的一切加上一道彩饰。它们本来是作为一切的终结和协调而
写的;它们的最终的作用也必然是这样。
为了某种理由——我自己心里也说不明白,但暗暗为之高兴而满意——我
毫不犹疑地在这个集子中体现并贯穿着两条完全清晰的脉络——一条是政治,
另一条是关于不朽的沉思。同样,这本书也有了散文与诗歌的双重形式。于是
这个集子在那些小小插曲之后大致分为这两个乍看起来在题目和处理上很不一
样的部分。我尤其珍视并始终以多种方式反复地要读者看到以下三点:第一,
新世界民主主义的真正的生长特征将在卓越的文学、艺术和宗教表达中大放光
辉,远远超过在它的各种共和形态、普选权和频繁选举中所表达的(尽管这些
也极为重要)。第二,合众国的根本政治使命是实际解决和调停两套权力的问
题——使各个州的特权相结合,趋于完全一致和彼此连接起来,具有必要的集
中和统一,成为全国一体的权威,即无情的、包括一切和高于一切的、在这方
面丝毫不让的最高联邦。第三,在今天普遍的乌烟瘴气之中,难道我们没有清
楚地看到未来的带有最高象征性而坚不可摧的两个希望的支柱吗?——一个
是,美国政治和社会上到处存在的病态只不过是暂时现象,是我们的无限生机
的副产品和过分肥沃的土地上一年一度长出的杂草罢了,而不是主要的、持久
的、多年生的东西。另一个是,美国过去一百年以来的全部经历仅仅是一种准
备,是它的青春期;只有从今以后(即从内战以后)这个联邦才开始它正式的
民主生涯。——这些,难道我们没有看到吗?
对于这个集子里的全部诗歌和散文(根本没注意时间先后,只是让原来的
日子以及在当时的激情和感想中提到的东西胡乱塞在里面,没有改动),我的
前一部书《草叶集》里的诗篇仍然是必不可少的土壤和基础,只有从那里才能
生发出这后一本集子所更加明确地显示的根子和主干来。(如果说前者只显示
生理学方面,那么后者尽管来源基本相同,却更加切实无疑地显示着病理学,
而这是相当可靠地由前者派生出来的。)
前一部主要作品是在我身强力壮的时候即三十岁到五十岁写作的,我在其
中长久地思索着出生和生活,把我的想法用形象、斗争和我们时代的事件表现
出来,给它们以明确的地位和个性,把它们浸透在争取自由的豪迈而无畏的激
情中,这自由,为了把尚未诞生的美国精神从层层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