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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通义作者章学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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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焉。向令执龙血鬼车之象,而徵粤若稽古之文,讬熊蛇鱼旐之梦,以纪春王
正月之令,则圣人之业荒,而治经之旨悖矣。若云好古敏求,文献徵信,吾不谓
往行前言可以灭裂也。多闻而有所择,博学而要於约,其所取者有以自命,而不
可概以成说相拘也。大道既隐,诸子争鸣,皆得先王之一端,庄生所谓“耳目口
鼻,皆有所明,不能相通”者也。目察秋毫,而不能见雷霆。耳辨五音,而不能
窥泰山。谓耳目之有能有不能,则可矣;谓耳闻目见之不足为雷霆山岳,其可乎?
由汉氏以来,学者以其所得,讬之撰述以自表见者,盖不少矣。高明者多独
断之学,沉潜者尚考索之功,天下之学术,不能不具此二途。譬犹日昼而月夜,
暑夏而寒冬,以之推代而成岁功,则有相需之益;以之自封而立畛域,则有两伤
之弊。故马、班史祖,而伏、郑经师,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亦并行其道而不相
为背者也。使伏、郑共注一经,必有牴牾之病。使马、班同修一史,必有矛盾之
嫌。以此知专门之学,未有不孤行其意,虽使同侪争之而不疑,举世非之而不顾,
此史迁之所以必欲传之其人,而班固之所以必待马融受业於其女弟,然后其学始
显也。迁书有徐广、裴骃诸家传其业,固书有服虔、应劭诸家传其业,专门之学,
口授心传,不啻经师之有章句矣。然则春秋经世之意,必有文字之所不可得而详,
绳墨之所不可得而准。而今之学者,凡遇古人独断之著述,於意有不惬,嚣然纷
起而攻之,亦见其好议论而不求成功矣。
若夫比次之书,则掌故令史之孔目,簿书记注之成格,其原虽本柱下之所藏,
其用止於备稽检而供采择,初无他奇也。然而独断之学,非是不为取裁;考索之
功,非是不为按据。如旨酒之不离乎糟粕,嘉禾之不离乎粪土,是以职官故事案
牍图牒之书,不可轻议也。然独断之学,考索之功欲其智,而比次之书欲其愚。
亦犹酒可实尊彝,而糟粕不可实尊彝;禾可登簠簋,而粪土不可索簠簋,理至明
也。古人云:“言之不文,行之不远。”“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为职
官故事案牍图牒之难以萃合而行远也,於是有比次之法。不名家学,不立识解,
以之整齐故事,而待后人之裁定,是则比次欲愚之效也。举而登诸著作之堂,亦
自标名为家学,谈何容易邪?且班固之才,可谓至矣。然其与陈宗、尹敏之徒,
撰《世祖本纪》,与《新市》、《平林》诸列传,不能与《汉书》并立,而必以
范蔚宗书为正宗;则集众官修之故事,与专门独断之史裁,不相缀属又明矣。
自是以来,源流既失。郑樵无考索之功,而《通志》足以明独断之学,君子
於斯有取焉。马贵与无独断之学,而《通考》不足以成比次之功,谓其智既无所
取,而愚之为道,又有未尽也。且其就《通典》而多分其门类,取便翻检耳。因
史志而裒集其论议,易於折衷耳。此乃经生决科之策括,不敢抒一独得之见,标
一法外之意,而奄然媚世为乡愿,至於古人著书之义旨,不可得闻也。俗学便其
类例之易寻,喜其论说之平善,相与翕然交称之,而不知著作源流之无似。此呕
哑嘲哳之曲,所以属和万人也。
○答客问下
客曰:独断之学,与考索之功,则既闻命矣。敢问比次之书,先生拟之糟粕
与粪土,何谓邪?
章子曰:斯非贬辞也。有璞而后施雕,有质而后运斤,先后轻重之间,其数
易明也。夫子未删之《诗》、《书》,未定之《易》、《礼》、《春秋》,皆先
王之旧典也。然非夫子之论定,则不可以传之学者矣。李焘谓“左氏将传《春秋》,
先聚诸国史记,国别为语,以备《内传》之采摭。”是虽臆度之辞,然古人著书,
未有全无所本者。以是知比次之业,不可不议也。比次之道,大约有三:有及时
撰集,以待后人之论定者,若刘歆、扬雄之《史记》,班固、陈宗之《汉记》是
也;有有志著述,先猎群书,以为薪槱者,若王氏《玉海》,司马《长编》之
类是也;有陶冶专家,勒成鸿业者,若迁录仓公技术,固裁刘向《五行》之类是
也。夫及时撰集以待论定,则详略去取,精於条理而已。先猎群书,以为薪槱,
则辨同考异,慎於覈核而已。陶冶专家,勒成鸿业,则钩玄提要,达於大体而已。
比次之业,既有如是之不同;作者之旨,亦有随宜之取辨。而今之学者,以谓天
下之道,在乎较量名数之异同,辨别音训之当否,如斯而已矣;是何异观坐井之
天,测坳堂之水,而遂欲穷六合之运度,量四海之波涛,以谓可尽哉?
夫汉帝春秋,(年寿也。)具於《别录》;(臣瓒注。)伏生、文翁之名,
徵於石刻;高祖之作新丰,详於刘记;(《西京杂记》)孝武之好微行,著於外
传;(《汉武故事》)而迁、固二书,未见采录,则比次之繁,不妨作者之略也。
曹丕让表,详《献帝传》;甄后懿行,盛称《魏书》;哀牢之传,徵於计吏;
(见《论衡》)先贤之表,著於黄初;而陈、范二史,不以入编,则比次之私,
有待作者之公也。然而经生习业,遂纂典林,辞客探毫,因收韵藻。晚近浇漓之
习,取便依检,各为兔园私册,以供陋学之取携;是比次之业,虽欲如糟粕粪土,
冀其化朽腐而出神奇,何可得哉?
夫村书俗学,既无良材;则比次之业,难於凭藉者一矣。所徵故实,多非本
文,而好易字句,漓其本质,以致学者宁习原书,怠窥新录;则比次之业,难於
凭藉者二矣。比类相从,本非著作,而汇收故籍,不著所出何书,一似己所独得,
使人无从徵信;则比次之业,难於凭藉者三矣。传闻异辞,记载别出,不能兼收
并录,以待作者之决择,而私作聪明,自定去取;则比次之业,难於凭藉者四矣。
图绘之学,不入史裁,金石之文,但徵目录,后人考核,徵信无从;则比次之业,
难於凭藉者五矣。专门之书,已成钜编,不为采录,大凡预防亡逸而听其孤行,
渐致湮没;则比次之业,难於凭藉者六矣。拘牵类例,取足成书,不於法律之外,
多方购备,以俟作者之辨裁,一目之罗,得鸟无日;则比次之业,难於凭藉者七
矣。凡此多端,并是古人未及周详,而后学尤所未悉。句有忐於三月聚粮,则讲
习何可不豫?而一世之士,不知度德量力,咸嚣嚣以作者自命,不肯为是筌蹄嚆
矢之功程,刘歆所谓“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服义之公心”者也。术业如何
得当?而著作之道,何由得正乎?
○答问
或问:前人之文辞,可改窜为己作欤?答曰:何为而不可也。古者以文为公
器,前人之辞如已尽,后人述而不必作也。赋诗断章,不啻若自其口出也。重在
所以为文辞,而不重文辞也。苟得其意之所以然,不必有所改窜,而前人文辞与
己无异也。无其意而求合於文辞,则虽字句毫无所犯,而阴仿前人之所云,君子
鄙之曰窃矣。或曰:陈琳为曹洪报魏太子,讳言陈琳为辞。丁敬礼求曹子建润色
其文,则曰后世谁知定吾文者。唐韩氏云:“惟古於文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窃。”
古人必欲文辞自己擅也,岂曰重其意而已哉?答曰:文人之文,与著述之文,不
可同日语也。著述必有立於文辞之先者,假文辞以达之而已。譬如庙堂行礼,必
用锦绅玉佩,彼行礼者,不问绅佩之所成。著述之文是也。锦工玉工,未尝习礼,
惟藉制锦攻玉以称功,而冒他工所成为己制,则人皆以为窃矣。文人之文是也。
故以文人之见解,而议著述之文辞,如以锦工玉工,议庙堂之礼典也。
或曰:古人辞命草创,加以修润,后世诗文,亦有一字之师;如所重在意,
而辞非所计,譬如庙堂行礼,虽不计其绅佩,而绅佩敝裂,不中制度,亦岂可行
邪?答曰:此就文论文,别自为一道也。就文论文,先师有辞达之训,曾子有鄙
悖之戒,圣门设科,文学言语并存,说辞亦贵有善为者,古人文辞,未尝不求工
也。而非所论於此疆彼界,争论文必己出,以矜私耳。自魏、晋以还,论文亦自
有专家矣。乐府改旧什之铿锵,《文选》裁前人之篇什,并主声情色采,非同著
述科也。《会昌制集》之序,郑亚削义山之腴,元和《月蚀》之歌,韩公擢玉川
之怪;或存原款以归其人,或改标题以入己集,虽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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