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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通义作者章学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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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之得,故不遽弃,非珍之也。”
余曰:文章一道,自元以前,衰而且病,尚未亡也。明人初承宋、元之遗,
粗存规矩。至嘉靖、隆庆之间,晦蒙否塞,而文几绝矣。归震川氏生於是时,力
不能抗王、李之徒,而心知其非,故斥凤洲以为庸妄。谓其创为秦、汉伪体,至
并官名地名,而改用古称,使人不辨作何许语,故直斥之曰文理不通,非妄言也。
然归氏之文,气体清矣,而按其中之所得,则亦不可强索。故余尝书识其后,以
为先生所以砥柱中流者,特以文从字顺,不汩没於流俗;而於古人所谓闳中肆外,
言以声其心之所得,则未之闻尔。然亦不得不称为彼时之豪杰矣。但归氏之於制
艺,则犹汉之子长,唐之退之,百世不祧之大宗也。故近代时文家之言古文者,
多宗归氏。唐、宋八家之选,人几等於《五经》四子所由来矣。惟归、唐之集,
其论说文字皆以《史记》为宗;而其所以得力於《史记》者,乃颇怪其不类。盖
《史记》体本苍质,而司马才大,故运之以轻灵。今归、唐之所谓疏宕顿挫,其
中无物,遂不免於浮滑,而开后人以描摩浅陋之习。故疑归、唐诸子,得力於
《史记》者,特其皮毛,而於古人深际,未之有见。今观诸君所传五色订本,然
后知归氏之所以不能至古人者,正坐此也。
夫立言之要,在於有物。古人著为文章,皆本於中之所见,初非好为炳炳
烺烺,如锦工绣女之矜夸采色已也。富贵公子,虽醉梦中,不能作寒酸求乞
语;疾痛患难之人,虽置之丝竹华宴之场,不能易其呻吟而作欢笑。此声之所以
肖其心,而文之所以不能彼此相易,各自成家者也。今舍己之所求,而摩古人之
形似,是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西家偕老之妇,亦学其悲号;屈子自沈汨罗,
而同心一德之朝,其臣亦宜作楚怨也;不亦傎乎?至於文字,古人未尝不欲其
工。孟子曰:“持其志,无暴其气。”学问为立言之主,犹之志也;文章为明道
之具,犹之气也。求自得於学问,固为文之根本;求无病於文章,亦为学之发挥。
故宋儒尊道德而薄文辞,伊川先生谓工文则害道,明道先生谓记诵为玩物丧志,
虽为忘本而逐末者言之;然推二先生之立意,则持其志者,不必无暴其气。而出
辞气之远於鄙倍,辞之欲求其达,孔、曾皆为不闻道矣。但文字之佳胜,正贵读
者之自得;如饮食甘旨,衣服轻暖,衣且食者之领受,各自知之,而难以告人。
如欲告人衣食之道,当指脍炙而令其自尝,可得旨甘;指狐貉而令其自被,可得
轻暖,则有是道矣。必吐己之所尝而哺人以授之甘,搂人之身而置怀以授之暖,
则无是理也。
韩退之曰:“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其所谓钩玄提要之书,
不特后世不可得而闻,虽当世籍、湜之徒,亦未闻其有所见,果何物哉?盖亦不
过寻章摘句,以为撰文之资助耳。此等识记,古人当必有之。如左思十稔而赋
《三都》,门庭藩溷,皆著纸笔,得即书之。今观其赋,并无奇思妙想,动心
駴魄,当藉十年苦思力索而成。其所谓得即书者,亦必标书志义,先掇古人菁
英,而后足以供驱遣尔。然观书有得,存乎其人,各不相涉也。故古人论文,多
言读书养气之功,博古通经之要,亲师近友之益,取材求助之方,则其道矣。至
於论及文辞工拙,则举隅反三,称情比类,如陆机《文赋》,刘勰《文心雕龙》,
锺嵘《诗品》,或偶举精字善句,或品评全篇得失,令观之者得意文中,会心言
外,其於文辞思过半矣。至於不得已而摘记为书,标识为类,是乃一时心之所会,
未必出於其书之本然。比如怀人见月而思,月岂必主远怀?久客听雨而悲,雨岂
必有愁况?然而月下之怀,雨中之感,岂非天地至文?而欲以此感此怀,藏为秘
密,或欲嘉惠后学,以谓凡对明月与听霖雨,必须用此悲感,方可领略,则适当
良友乍逢,及新昏宴尔之人,必不信矣。是以学文之事,可授受者规矩方圆;其
不可授受者心营意造。至於纂类摘比之书,标识评点之册,本为文之末务,不可
揭以告人,只可用以自志。父不得而与子,师不得以传弟。盖恐以古人无穷之书,
而拘於一时有限之心手也。
律诗当知平仄,古诗宜知音节。顾平仄显而易知,音节隐而难察;能熟於古
诗,当自得之。执古诗而定人之音节,则音节变化,殊非一成之诗所能限也。赵
伸符氏取古人诗为《声调谱》,通人讥之,余不能为赵氏解矣。然为不知音节之
人言,未尝不可生其启悟;特不当举为天下之式法尔。时文当知法度,古文亦当
知有法渡。时文法度显而易言,古文法度隐而难喻,能熟於古文,当自得之。执
古文而示人以法度,则文章变化,非一成之文所能限也。归震川氏取《史记》之
文,五色标识,以示义法;今之通人,如闻其事必窃笑之,余不能为归氏解也,
然为不知法度之人言,未尝不可资其领会;特不足据为传授之秘尔。据为传授之
秘,则是郢人宝燕石矣。夫书之难以一端尽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诗之音节,
文之法度,君子以谓可不学而能,如啼笑之有收纵,歌哭之有抑扬;必欲揭以示
人,人反拘而不得歌哭啼笑之至情矣。然使一己之见,不事穿凿过求,而偶然浏
览,有会於心,笔而志之,以自省识,未尝不可资修辞之助也。乃因一己所见,
而谓天下之人,皆当范我之心手焉,后人或我从矣,起古人而问之,乃曰:“余
之所命,不在是矣!”毋乃冤欤?
○文集
集之兴也,其当文章升降之交乎?古者朝有典谟,官存法令,风诗采之闾里,
敷奏登之庙堂,未有人自为书,家存一说者也。(刘向校书,叙录诸子百家,皆
云出於古者某官某氏之掌,是古无私门著述之徵也。馀详外篇。)自治学分途,
百家风起,周、秦诸子之学,不胜纷纷;识者已病道术之裂矣。然专门传家之业,
未尝欲以文名,苟足显其业,而可以传授於其徒,(诸子俱有学徒传授,《管》、
《晏》二子书,多记其身后事,《庄子》亦记其将死之言,《韩非·存韩》之终
以李斯驳议,皆非本人所撰,盖为其学者,各据闻见而附益之尔。)则其说亦遂
止於是,而未尝有参差庞杂之文也。两汉文章渐富,为著作之始衰。然贾生奏议,
编入《新书》;(即《贾子书》。唐《集贤书目》始有《新书》之名。)相如词
赋,但记篇目:(《艺文志》、《司马相如赋》二十九篇,次《屈原赋》二十五
篇之后,而叙录总云,《诗赋》一百六家,一千三百一十八篇。盖各为一家言,
与《离骚》等。)皆成一家之言,与诸子未甚相远,初未尝有汇次诸体,裒焉而
为文集者也。自东京以降,讫乎建安、黄初之间,文章繁矣。然范、陈二史,
(《文苑传》始於《后汉书》。)所次文士诸传,识其文笔,皆云所著诗、赋、
碑、箴、颂、诔若干篇,而不云文集若干卷,则文集之实已具,而文集之名犹未
立也。(《隋志》:“别集之名,《东京》所创。”盖未深考。)自挚虞创为
《文章流别》,学者便之,於是别聚古人之作,标为别集;则文集之名,实仿於
晋代。(陈寿定《诸葛亮集》二十四篇,本云《诸葛亮故事》,其篇目载《三国
志》,亦子书之体。而《晋书·陈寿传》云,定《诸葛集》,寿於目录标题,亦
称《诸葛氏集》,盖俗误云。)而后世应酬牵率之作,决科俳扰之文,亦汎滥横
裂,而争附别集之名,是诚刘《略》所不能收,班《志》所无可附。而所为之文,
亦矜情饰貌,矛盾参差,非复专门名家之语无旁出也。夫治学分而诸子出,公私
之交也。言行殊而文集兴,诚伪之判也。势屡变则屡卑,文愈繁则愈乱。苟有好
学深思之士,因文以求立言之质,因散而求会同之归,则三变而古学可兴。惜乎
循流者忘源,而溺名者丧实,二缶犹且以锺惑,况滔滔之靡有底极者。
昔者,向、歆父子之条别,其《周官》之遗法乎?聚古今文字而别其家,合
天下学术而守於官,非历代相传有定式,则西汉之末,无由直溯周、秦之源也。
(《艺文志》有录无书者,亦归其类,则刘向以前必有传授矣。且《七略》分家,
亦未有确据,当是刘氏失其传。)班《志》而后,纷纷著录者,或合或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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