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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通义作者章学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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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串旁骛,实能讨先儒所未备。其所纂辑诸书,至今学者资衣被焉,岂可以待问
之学而忽之哉?答曰:王伯厚氏,盖因名而求实者也。昔人谓韩昌黎因文而见道,
既见道,则超乎文矣。王氏因待问而求学,既知学,则超乎待问矣。然王氏诸书,
谓之纂辑可也,谓之著述,则不可也,谓之学者求知之功力可也,谓之成家之学
术,则未可也。今之博雅君子,疲精劳神於经传子史,而终身无得於学者,正坐
宗仰王氏,而误执求知之功力,以为学即在是尔。学与功力,实相似而不同。学
不可以骤几,人当致攻乎功力则可耳。指功力以谓学,是犹指秫黍以谓酒也。
夫学有天性焉,读书服古之中,有入识最初,而终身不可变易者是也。学又
有至情焉,读书服古之中,有欣慨会心,而忽焉不知歌泣何从者是也。功力有馀,
而性情不足,未可谓学问也。性情自有,而不以功力深之,所谓有美质而未学者
也。夫子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不知孰为功力,孰为性
情。斯固学之究竟,夫子何以致是?则曰:“好古敏以求之者也。”今之俗儒,
且憾不见夫子未修之《春秋》,又憾戴公得《商颂》,而不存七篇之阙目,以谓
高情胜致,至相赞叹。充其僻见,且似夫子删修,不如王伯厚之善搜遗逸焉。盖
逐於时趋,而误以擘绩补苴谓足尽天地之能事也。幸而生后世也,如生秦火未毁
以前,典籍具存,无事补辑,彼将无所用其学矣。
○博约下
或曰:子言学术,功力必兼性情,为学之方,不立规矩,但令学者自认资之
所近与力能勉者,而施其功力,殆即王氏良知之遗意也。夫古者教学,自数与方
名,诵诗舞勺,各有一定之程,不问人之资近与否,力能勉否。而子乃谓人各有
能有所不能,不相强也,岂古今人有异教与?答曰:今人不学,不能同於古人,
非才不相及也,势使然也。自官师分,而教法不合於一,学者各以己之所能私相
授受,其不同者一也。且官师既分,则肄习惟资简策,道不著於器物,事不守於
职业,其不同者二也。故学失师所师承,六书九数,古人幼学,皆已明习,而后
世老师宿儒,专门名家,殚毕生精力求之,犹不能尽合於古,其不同者三也。天
时人事,今古不可强同,非人智力所能为也。然而六经大义,昭如日星,三代损
益,可推百世。高明者由大略而功求,沉潜者循度数而徐达。资之近而力能勉者,
人人所有,则人人可自得也,岂可执定格以相强欤?王氏致良知之说,即孟子之
遗言也。良知曰致,则固不遗功力矣。朱子欲人因所发而遂明,孟子所谓察识其
端而扩充之,胥是道也。而世儒言学,辄以良知为讳,无亦惩於末流之失,而谓
宗指果异於古所云乎?
或曰:孟子所谓扩充,固得仁、义、礼、智之全体也。子乃欲人自识所长,
遂以专其门而名其家,且戒人之旁骛焉,岂所语於通方之道欤?答曰:言不可以
若是其几也。道欲通方,而业须专一,其说并行而不悖也。圣门身通六艺者七十
二人,然自颜、曾、赐、商,所由不能一辙。再传而后,荀卿言《礼》,孟子长
於《诗》、《书》,或疏或密,途径不同,而同归於道也。后儒途径所由寄,则
或於义理,或於制数,或於文辞,三者其大较矣。三者致其一,不能不缓其二,
理势然也。知其所致为道之一端,而不以所缓之二为可忽,则於斯道不远矣。徇
於一偏,而谓天下莫能尚,则出奴入主,交相胜负,所谓物而不化者也。是以学
必求其心得,业必贵於专精,类必要於扩充,道必抵於全量,性情喻於忧喜愤乐,
理势达於穷变通久,博而不杂,约而不漏,庶几学术醇固,而於守先待后之道,
如或将见之矣。
○言公上
古人之言,所以为公也,未尝矜於文辞,而私据为己有也。志期於道,言以
明志,文以足言。其道果明於天下,而所志无不申,不必其言之果为我有也。
《虞书》曰:“敷奏以言,明试以功。”此以言语观人之始也。必於试功而庸服,
则所贵不在言辞也。誓诰之体,言之成文者也。苟足立政而敷治,君臣未尝分居
立言之功也。周公曰:“王若曰多方。”诰四国之文也。说者以为周公将王之命,
不知斯言固本於周公,成王允而行之,是即成王之言也。盖圣臣为贤主立言,是
谓贤能任圣,是亦圣人之治也。曾氏巩曰:“典谟载尧、舜功绩,并其精微之意
而亦载之,是岂寻常所及哉?当时史臣载笔,亦皆圣人之徒也。”由是观之,贤
臣为圣主述事,是谓贤能知圣,是亦圣人之言也。文与道为一贯,言与事为同条,
犹八音相须而乐和,不可分属一器之良也。五味相调而鼎和,不可标识一物之甘
也。故曰:古人之言,所以为公也,未尝矜於文辞,而私据为己有也。
司马迁曰:“《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所为作也。”是则男女慕悦之辞,
思君怀友之所讬也。征夫离妇之怨,忠国忧时之所寄也。必泥其辞,而为其人之
质言,则《鸱鸮》实鸟之哀音,何怪鲋鱼忿诮於庄周,《苌楚》乐草之无家,何
怪雌风慨叹於宋玉哉?夫诗人之旨,温柔而敦厚,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
之者足戒,舒其所愤懑,而有裨於风教之万一焉,是其所志也。因是以为名,则
是争於艺术之工巧,古人无是也。故曰:古人之言,所以为公也,未尝矜於文辞,
而私据为己有也。
夫子曰:“述而不作。”六艺皆周公之旧典,夫子无所事作也。《论语》则
记夫子之言矣。“不恒其德”,证义巫医,未尝明著《易》文也。“不忮不求”
之美季路,“诚不以富”之叹夷齐,未尝言出於《诗》也。“允执厥中”之述尧
言,“玄牡昭告”之述汤誓,未尝言出於《书》也。(《墨子》引《汤誓》。)
《论语》记夫子之微言,而《诗》、《书》初无识别,盖亦述作无殊之旨也。
(王伯厚常据古书出孔子前者,考证《论语》所记夫子之言,多有所本。古书或
有伪讬,不尽可凭,要之古人引用成说,不甚拘别。)夫子之言,见於诸家之称
述,(诸家不无真伪之参,而子思、孟子之书,所引精粹之言,亦多出於《论语》
所不载。)而《论语》未尝兼收,盖亦详略互讬之旨也。夫六艺为文字之权舆,
《论语》为圣言之薈粹,创新述故,未尝有所庸心,盖取足以明道而立教,而圣
作明述,未尝分居立言之功也。故曰:古人之言,所以为公也,未尝矜其文辞,
而私据为己有也。
周衰文弊,诸子争鸣,盖在夫子既殁,微言绝而大义之已乖也。然而诸子思
以其学易天下,固将以其所谓道者,争天下之莫可加,而语言文字,未尝私其所
出也。先民旧章,存录而不为识别者,《幼官》、《弟子》之篇,《月令》、
《土方》之训是也。(《管子·地圆》,《淮南·地形》,皆土训之遗。)辑其
言行,不必尽其身所论述者,管仲之述其身死后事,韩非之载其李斯《驳议》是
也。《庄子.让王》、《渔父》之篇,苏氏谓之伪讬;非伪讬也,为庄氏之学者
所附益尔。《晏子春秋》,柳氏以谓墨者之言。非以晏子为墨,为墨学者述晏子
事,以名其书,犹孟子之《告子》、《万章》名其篇也。《吕氏春秋》,先儒与
《淮南鸿烈》之解同称,盖谓集众宾客而为之,不能自命专家,斯固然矣。然吕
氏、淮南,未尝以集众为讳,如后世之掩人所长以为己有也。二家固以裁定之权,
自命家言,故其宗旨,未尝不约於一律,(吕氏将为一代之典要,刘安讬於道家
之支流。)斯又出於宾客之所不与也。诸子之奋起,由於道术既裂,而各以聪明
才力之所偏,每有得於大道之一端,而遂欲以之易天下。其持之有故,而言之成
理者,故将推衍其学术,而传之其徒焉。苟足显其术而立其宗,而援述於前,与
附衍於后者,未尝分居立言之功也。故曰:古人之言,所以为公也,未尝矜其文
辞,而私据为己有也。
夫子因鲁史而作《春秋》,孟子曰:“其事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
自谓窃取其义焉耳。载笔之士,有志《春秋》之业,固将惟义之求,其事与文,
所以藉为存义之资也。世之讥史迁者,责其裁裂《尚书》、《左氏》、《国语》、
《国策》之文,以谓割裂而无当,(出苏明允《史论》。)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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