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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道民情官不理,须知虫鸟为何鸣。
他刚放下笔,张千来到:“大人又起得这么早。”
“张千,有该签押的文书么,拿来让我审阅。”
“禀老爷,还有些乐人未曾参见哩。”
钱大尹皱皱眉:“原来的官员上任有见乐人的例子吗?”
“老爷,这乐人也是三十六行中一行,早就有她们参见新官的做法。”
“既然如此,让她们来见吧。”
“升堂!”张千叫一声,两班衙役分列两边。
“参官乐人上堂!”
话音一落,西京各处有名的歌妓行首列队而来。
“参见老爷。”
“免礼。”
钱大尹见这班女子,忽然想起张颜姑娘来,那张颜自从被他骗进销魂楼后一晃已经十多年了。当初他中探花之时,曾去销魂楼见她,并说如果她愿意,可娶她为妻,多少姐妹们羡慕得要死,可她听说柳三变中了状元被落之事后竟然大哭一场,哭够了才对他说:
“我这身子,除了嫁柳七就是接客,如果你是客人就留一夜,想娶我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张颜并没有原谅他,那颗曾经爱他的心,已被彻底伤透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补偿这份罪过,于是将脸上象征耻辱的胡须一留到底,成为而今的“波斯钱大尹。”
他以手拭目,让眼睛看得清楚些,一瞬间,他觉得这班女子个个都是张颜。
但这感觉只是一闪,他想到自己这堂堂河南府尹,如此荒唐,如果传到皇上耳里将大大不利,于是他直起腰板,稀里糊涂说了几句后,手轻轻一挥。张千见状连忙道:
“参见完毕,退下!”
众女儿刚出门,张千瞧见谢天香站在门口。
“老爷,谢天香来了。”
钱大尹刚拿起一份文件要批,停下问道:
“谢天香是谁?”
“是咱西京最出名的行首。”
“刚才已见过一批,不必人人都见。”
“老爷,这谢天香琴棋书画均是上品,姿色更是神品……”
“让她上来吧。”
张千:“谢天香上堂参见大尹。”说完屈步迈到门口。
谢天香脸一红,没有说话,跟着张千来到堂下,施个大礼:
“行首谢天香谨参。”
钱大尹眼睛一扫,心中叹息,但马上沉下脸来:
“好了,各方面注意些。”
谢天香:“知道了。”说完又施一礼,退出公堂,“老天爷,这个大尹好冷的脸子,让我立地一饭间,心战两炊时。”
柳七从旁边过来:“大姐,你见过了大尹,待我去见他。”
谢天香:“别见了吧,这相公不比其他的……”
柳七来到门口,对张千道:“大哥通报一声,柳三变特来拜见。”
张千上堂告知,钱大尹道:“他说他是柳三变?”
“正是!”
钱大尹笑道:“我方才正在想他,不想贤弟竟然在此,道有请。”
张千大声道:“请柳三变进来。”
三变飘飘然而来,对钱可道:
“小弟游学到此,不想正值兄长高升,今日特来拜贺,同时辞行去求取功名。”
钱可说:“自咱俩别后,十多年如烟,时常想念,今日一会真是老夫之幸也!左右,看酒来!为我招待学士。”
三变忙道:“兄弟去得急,不必安排茶饭。”
钱大尹:“好久不见,待片刻有什么关系,张千,将酒拿到堂上来。”
“兄长,这是国家公堂,不是小弟饮酒的地方。”
钱可道:“贤弟差矣,一来你是我的好友,二来你是一代文章渊薮,在公堂饮酒正好合适。唉,我本想留你在此,住留几日,可是大丈夫当以功名为念,不好留你。贤弟,请满饮此杯。”
两人喝了一阵,柳道:“喝够了,喝够了,辞别兄长,我将赶路。”
钱大尹站起来:“贤弟,不成敬意,只望你他日得意,再行庆贺!”
“小弟告辞。”
“公务在身,不远送了。”
柳三变出了门,见谢天香等在门口,便埋怨自己道:
芳心是事可可一(4)
“柳七呀柳七,你为什么而来?只是为大姐,怎么就忘了?大姐,你稍等,我再进去。”
“耆卿,你别去,这相公不比其他的。”
“不妨事,兄长待我很好。”说完来到门前:“张千,再报一声”。
“你怎么又来了?”
“你就说柳三变再来拜见,有话要说。”
张千上堂:“柳三变又要见老爷,有说的话。”
“是么?”钱大尹沉思一下说,“想必是我在此做事有着不到的地方。道有请。”
“有请——”
钱大尹对柳三变说:“我方来乍到,多有见不到处,我想贤弟必有嘉言善行教导于我。”
三变道:“兄长,小弟别无他事,只是请你好好照管谢氏。”
钱大尹伸长脖子往门外一望,见谢天香的影子,道:
“耆卿,敬重看待,恕不远送!”
“多谢了,兄长。”
柳三变告辞出门,对谢天香说:
“大姐,我说过了。”
“他怎么说?”
“他说‘耆卿,敬重看待’。”
谢天香道:“你知道他的意思么?”
“不知道。”
谢天香:“第一次见你称你为学士,可这一次他冷眼偷看,在交椅上捻着胡须。待你不同前次,竟然称你的字,貌似尊重,老朋友间尊重便是疏远,冷淡、客气就是不满、小看。”
柳:“大姐,你不放心,我再过去。”
谢:“耆卿,你别过去。”
“不妨事,兄长不会错待我的。”
那边堂上,钱大尹问张千:“刚才柳三变说关照谢氏,这谢氏必定是峨冠博带,一个名士大夫,他到底是谁?”
张千:“禀老爷,就是参官的行首谢天香。”
“哦,原来如此。贤弟,你错用了心也!”
这时柳三变又到门口:
“张大哥,你再报一声,柳三变有话说。”
张千:“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敢过去。”
“不妨,再说一声。”
张千屈身上堂:“柳三变又有话说。”
“叫他过来!”
柳三变进门见钱。
“耆卿,有何见教?”
柳:“兄长,关照谢氏!”
钱:“我才说了‘敬重看待’,恕不远送。”
柳七出了门,见谢天香道:
“大尹只说‘敬重看待’,怎么样?”
谢天香道:“耆卿呀,拿笔做文词,你天下第一,可这官场里的话却是不明白,他说‘敬重看待’,有几种意思,‘看’则看你的八股文,‘待’则待你的五言诗,‘敬’你那十年辛苦志,‘重’你的一举状元时——可不是他的‘敬重看待’吗?”
柳七道:“你也太多心了。如果还放心不下,我再去走一遭。”
“耆卿休去!”
“不妨事,他对我是很看重的。”
柳七说着又见着张千:
“张大哥,请再通报,柳三变又来,有说的话。”
“你还没走?这次我不敢去了。”
“但去通禀无妨。”
这样,柳三变又一次来到堂上。
钱可问道:“耆卿有何话说?”
“哥哥,多关照谢氏。”
钱可面有怒色:“耆卿,你种的桃花放,砍的竹竿折!”
“多谢了兄长。”柳七说完,出门见谢天香。
“相公说什么?”
“他说‘种的桃花放,砍的竹竿折。’这一回,你放心了吧?”
谢天香叹了一口气道:“耆卿啊,他在说你重色轻君子。走吧,咱们快些离开吧。”
“你还是不放心,等我再去与他说。”
“耆卿呀,你怎么这样固执?”
“不要紧。”说着又见张千:
“大哥,你再说说,柳三变又有话说。”
张千:“你这人真是没完没了,我不敢通报。”
“那我自己进去。”
“别,别别!”张千只好进去通报。
钱可见张千进来问:“是不是柳三变又有话说?”
“正是。”
钱可怒道:“这个禽兽!张千,让他外面等着去。”
过了许久,柳七不见张千出来,心里道,难道是他不敢通报,那我自己进去。想到这里迈步进了公堂。
钱大尹大怒:“是说关照谢氏吗?”
“正是。”柳七答。
钱:“耆卿,你为何轻薄到如此地步!这里是官府皇堂,又不是秦楼楚馆,左一个谢氏右一个谢氏,我是河南府尹,又不是教坊司乐探!
“耆卿,我一直看重你,是因为你有才。古人说,德胜才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