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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殿阁,碧瓦璀璨。汉白玉丹墀之下,红毯铺地。两厢
兵士林立,刀剑熠熠闪光。一辆花舆缓缓而来,吴王夫差道貌
岸然。降阶相迎。随着那辆披红挂绿的轿舆的缓缓推迟,画面
上出现了歌词字幕:
馆娃宫中馆娃阁,
画栋侵云峰顶开;
犹恨当时高未极,
不能望见越兵来。
范蠡进殿跪奏说:“东海贱臣勾践,感大王之恩,不能亲率
妻妾,伏侍左右。搜遍境内,得善歌舞者西施一女,使陪臣纳之
王宫,以供洒扫之役!”
吴王夫差大喜,趋前一望。只见轿舆内果然坐有一位如花
似玉的女子,顿时兴高采烈地捋须大笑:“好好,寡人正在忧愁
宫中无有丽女!勾践果然如雪中送炭呀!……”
“大王,万万不可收下!”伍子胥急匆匆奔上金殿,匍伏跪
奏说:“臣闻夏亡以妹喜,殷亡以组己,周亡以褒拟。夫美女者,
亡国之物,王不可受啊!”
“放肆!”夫差大怒拍案,斥责阶下的伍子胥说:“好色,人
之同心。勾践得此美女不自用,而进于寡人,此乃尽忠于吴国
的最好明证,相国千万勿加阻拦才好!……”
“哈哈,果然是大手笔呀!翰祥,你拍的片子果然棋高一筹,都是难得一见的宏大场面!……”那位从香港来投奔李翰祥的朋友,见电影如此感人,忍不住大声地喝起彩来。
“何人敢到我的工作车里来高声喧哗!”电影正放到关键处,坐在剪辑椅上的魁梧汉子李翰祥忽然回转身来,同时关闭了放映机。
“翰祥,你莫非连我高海山也认不得了吗?”高海山忽然高声大叫。
李翰祥惊愕地呆怔在那里。方才他猛一回转身来,被这个突然闯进他工作车里的陌生人惊呆了。他当真已经认不出高海山来,直到对方叫出来,李翰祥才醒悟般地扑上前来,将他紧紧抱住,说道:“海山,你是何时到台北来的?……”
高海山说:“我是专程由香港来这里投奔你这大导演的。如今全香港都知道你在台湾当上了‘国联’的大老板,我在那里混不出生活来,想来想去,就只好到台北来寻你啊!……”李翰祥急忙问道:“海山,这些年我在香港为什么见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自从1951年我离开永华公司,就十几年不知你的音讯了……”
高海山坐在椅子上,似在追忆那早已逝去的岁月。他叹道:“翰祥,当初你我从上海到香港来,本来都想在电影上闯出一条路来,大干它一场。可是我们当真入了电影界,又感到在电影上扬名显身也绝非一件易事。你李翰祥到长城后,拍了几部电影,到邵氏公司以后成了名。可是我高海山却不是演电影的材料,在大中华影业公司混了几年以后,我自知既不能导,又不能演,索性就去当了教师。后来感到教师也决非那么好干,我就去当了几年律师。唉,可是律师事务所也绝非那么好办的,在香港这种地方若想成为上流社会中的人物,没有一定的政治靠山是不行的。所以,后来我就歇业不干了,贫困潦倒到今天啊!”
“哦,海山,你莫非没有成家吗?”
高海山叹道:“倒是结过两次婚。后来的这个老婆,本来是很善解人意的,可是……终究因为我那不景气的律师职业,连养家糊口尚且办不到。她也只好忍痛离我而去。唉唉,翰祥,我倒是真正地羡慕你呀!你是生活中的强者,当初在那么困难窘迫的环境中,全靠自己的自信心取得了胜利!我记得有一年咱们在九龙连过年的钱也没有了,你就去香港的街头上为别人画像。谁知道你钱没赚来多少,还被警察以扰乱社会治安为名,关进了赤柱的英国监狱。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我当年的落魄要比你海山兄的今天还惨啊!”李翰祥听多年不曾见面的老同学高海山诉说他在香港谋生的窘况,深表同情也拍拍他的肩说:“海山,不必气馁。你现在也不过三十几岁,正值人生的正午。在香港既然活得不爽快,那么就到台北来。只要你还能记挂着我李翰祥,那么你就安心住在我的‘国联’公司里。如果你还有兴趣上银幕,我可以成全你……”
高海山心灰意懒地叹道:“像我现在这种模样,如果上银幕的话怕是只能演一个上海的小瘪三,或者是一个讨饭吃的老乞丐了!翰祥,我当年来香港闯世界的勇气,早就被这些年的坎坷与失败给消磨得不见踪影,还能拍什么电影呢?……”
李翰祥豁达大度地笑笑,说:“不拍电影也没关系,你高海山总还可以在我的公司里看电影嘛!你只管放心,只要有我李翰祥一口饭,就有你高海山的!从此,你就只管留在我的‘国联’公司里,没有事时也好为我拍的片子多出点子嘛!……”
当即,李翰祥吩咐那位管事的职员,带着高海山去浴池洗洗澡,再为他买几套衣服。管事的知道李翰祥素来讲义气重友情,凡属来投奔他的食客都来者不拒。他二话不说,听命照办,待高海山酒足饭饱之后,又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让高海山美美地睡上一觉。
第二天大清早,李翰祥邀上已经装饰一新,西装革履的同窗好友高海山,两人同乘一辆流线型法国豪华小轿车,驶出泉州路一号的“国联”影业公司,又沿着车水马龙的台北高速公路,风驰电掣般地直向郊外驶去。一面傍山三面临水的台北,在氤氲的晨雾中渐渐呈现出它那高楼林立的雄浑轮廓。立交桥纵横交错,各种颜色的小轿车状若甲虫般地穿梭来去,李翰祥轻松自如地驾驶着小轿车在车海人流中左冲右突,忽然,前方亮起了红灯。公路上发生了台北所常有的塞车。
“翰祥,我在香港虽然见不到你,可是我却不时能看到你导的片子。”高海山说:“不久前看了你拍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才更加了解你的才华。其实《梁祝》本来就是个老掉了牙的旧题材,早在上海的时候就看过胡蝶在友联公司拍的《梁祝痛史》。可是这个旧题材让你一导,就平添了许多的新意。因为你大胆地启用了乐蒂和凌波两个新人,又配上那么好听的黄梅调,使悲调的感染力更浓了。你这片子在香港上映时,听说有一位老妈妈接连去看了几十场,到后来全香港几乎都在传唱那片中的黄梅调呀!……”
“是的,拍电影既要注重发挥优秀老演员的作用,也该在每部戏里大胆推上新演员,这就是我李翰祥当导演的宗旨。”李翰祥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在台北上映时的盛况。家家影剧院人头攒动,街头巷尾均在哼唱黄梅调。女演员凌波和乐蒂的巨幅彩色头像,被高高地悬挂在电影院的楼顶上。以熊焘为首的一大批片商都纷纷涌进他泉州路一号的写字楼里来,纷纷递上请求购买片权的合同书。李翰祥应接不暇,满头大汗地在熊焘等人的合同上签下“李翰祥”三个大字。
“李先生,《梁山伯与祝英台》如此风靡东南亚,看来黄梅调是可以畅销一时的。”在《梁祝》所掀起的巨大旋风中,当初策动李翰祥来台湾的崔昌鑫、宋鼎又出面了。他们在台北最豪华的圆山饭店十二楼昆仑厅里设下盛宴,来宴请踌躇满志的大导演李翰祥。觥筹交错,阿谀四起。宋鼎将一杯殷红的酒浆举到面庞微红的李翰祥面前,他说:“从现在的市场行情上看,黄梅调在港台一带可能还要流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为此我和‘国泰’公司的熊老板建议,李先生不妨在‘国联’再拍一部类似的古装片,估计行情肯定看好!”
“好吧,我也正在思考着用何种题材的新电影来作为我们‘国联’来台以后的开锣戏,既然来老板喜欢黄梅调,那么我们就再拍一部古装片,如何?”李翰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鼎将大拇指一翘说:“好,痛快!不知李先生选择何片来作打炮戏?”
“《七仙女》!”李翰祥一语惊四座。
“好啊!……”一片喝彩。
李翰祥振振有词地说:“我为什么要选《七仙女》呢?那就是因为《梁祝》一片是悲剧,在港台一带反映强烈。从中使我体会到:悲剧胜过喜剧。悲剧的力量就在于它是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打碎了让人们看。它的感染力自然是喜剧所无法比拟的。《七仙女》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