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条约原定于2月5日签署,但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当晚举行仪式时,法国的特命全权大使杰拉尔德感冒了,仪式只得推迟到次日——2月6日举行。6日晚上在法国外交部,美国三位使节出场时,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富兰克林身上,都奇怪在这样隆重而值得庆贺的日子里,他为什么穿了这么一件旧的蓝色天鹅绒礼服。在美国使团中,迪安和班克罗夫特都知道,这套衣服富兰克林是准备好穿了出席昨天的签约仪式的,临时改期后,他脱了下来,又留到今天穿,似乎是参加这个仪式非穿这件衣服不可。迪安忍不住向富兰克林问了这话。富兰克林看看自己的这套衣服,告诉迪安说:“是个小小的报复。当年在白厅被韦德伯恩谩骂时,我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迪安恍然大悟。当年看上去若无其事的富兰克林,把愤怒在心里埋藏了8年,终于有所发泄了。
双方的人员到齐,签字仪式正式开始。杰拉尔德先在盟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富兰克林接着签了,然后是迪安和阿瑟·李。条约交由富兰克林保管。
英国政府在萨拉托加败北后,又在外交上打了败仗。他们不甘心失败,趁着远在美国的大陆会议还不知道在法国发生的事情,他们以诺思当年在议会所作的和解发言为基础,草拟了一份和解建议书,派快舰开往美洲,力求抢先和大陆会议达成协议。而法国海军则带着那份珍贵的签了字的条约,赶往美国。这样,英国和法国这两个欧洲最大的国家在1月份那场竞相讨好美国的外交赛跑之后,又在大西洋上进行了一场真正的海上航行竞赛。
这场航行竞赛的结果是英国海军取胜,英国议会的法案先到了大陆会议手中,在一段时间里,大陆会议中不少人认为同英国来使商谈才是明智的。就在这时,在海上竞航中输掉了的法国军舰终于把法美条约送达大陆会议。会议上的各州代表喜出望外,两天以后,5月4日,会议通过批准《美法友好和通商条约》和《美法同盟条约》。英、法两国的大使被召来了,法国成为美国的盟友,英国和法国进入战争状态。
7月8日,一只法国舰队由孔特·德斯泰恩率领,出现在特拉华河口,杰拉尔德走下战舰,踏上美洲的国土,成为得到承认的合众国的第一位受政府委派的官员。
3月20日,富兰克林、迪安和阿瑟·李乘坐的马车辚辚地驶过凡尔赛的路面,停在皇宫附近,一路上有许多民众挤在路边观看。富兰克林从车上下来,和其他两位使者向皇宫走去。他今天没有戴假发、没有佩剑,身着棕色的天鹅绒衣服,穿着白袜,头发松松地披散着,鼻梁上架着眼镜,胳膊下夹着一顶白色的帽子,使他在使者们中间显得形象特别鲜明。另两位使者穿着朝服。使者后面是威廉·李和拉尔夫·伊扎克和几位其他的美国朋友。他们一行人走进皇宫,由弗尔仁尼带他们去晋见法国国王。在他们一路前行时,两廊和接待厅里的朝臣们都注意地朝他们观看,注视着这个久闻其名、未曾睹面的美洲共和主义者。
身着便装的路易十六正在更衣室里,见到美国使者一行人,他先请使者代向大陆会议转达他的友好的愿望,并提到刚刚签字不久的美法条约,说“我希望它对两个国家都有利”,然后又向富兰克林致意,赞扬富兰克林及他在法国的同胞的品德。富兰克林以美国的名义向法王致谢后,说:“陛下可以信赖大陆会议的谢忱和它对它承担的义务的忠实履行。”
谒见完毕,美国使节穿过庭院去和内阁的其他成员相见,人群向他们大声欢呼不已,仿佛忘记了这里作为皇宫的威严。五使节在弗尔仁尼的部里进餐,会见了许多法兰西贵族,然后又拜访了皇室家族。王后请富兰克林站在她身边,并在她不专心玩牌时同他谈话。玩牌是王后的嗜好。
法王以接见美国使者认可了美法条约。
3月底,迪安和杰拉尔德离开法国去美国。富兰克林被留在法国,接管了一向由迪安管理的使团帐目。迪安和杰拉尔德的离去,使阿瑟·李又有了新的不平,因为杰拉尔德被委派为驻美大使一事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他写信责怪富兰克林不让他参与这件事以及其他一些事,他写道:
“如果你研究了如何欺骗公众最不信任、最危险的敌人,那么你做得再好也没有了。我相信,先生,你将想到我,我有权知道你这样对待我的原因。”
第二天,富兰克林用一封他平生最不耐烦的信对阿瑟·李作答:
“的确,我漏掉了回你的一些信。我不喜欢回复怒气冲冲的信。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可还有许多事要干,没有时间花在吵架上。如果我经常收到和忍受了你的独断的批评和指责而没有回复,请归之于正当的原因:因为我关心我们使命的光荣与成功,它会因我们的争吵而受损害,因为我尊敬你的好品质,因为我爱和平,因为我怜惜你的病态心理,它永远在用它的嫉妒、猜疑、想象别人认为你不好、冤枉你或不尊敬你来折磨它自己。如果你不治疗你的这种性格,它的终点将是癫狂,以我见过的若干事例来看,它就是癫狂的典型先兆。让上帝保佑你远离这样可怕的不幸;而看在上帝的份上,忍耐些,让我过得安静些吧。”
然而,在富兰克林用写这封信发泄了一番后,并没有将它发出,而是另写了一封更长、措辞也大不一样的信来作答,逐条地反驳了阿瑟·李的指责。也许,他两封信都没发出去。他写道:“我相信,我不会的,除非被你逼得太厉害,在一切事物中,我讨厌争吵。”
阿瑟·李一直还是认为在某个方面有阴谋诡计。他相信迪安利用公款为自己谋利,还疑心其他人。他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在法国的美方工作人员及有关的人中,布马奇生活阔绰;富兰克林在帕西的房东乔蒙特不仅是援美物资合同的供货人,还买卖美国私掠船在海上夺得的战利品;富兰克林的侄孙乔纳森·威廉斯在南特替乔蒙特做生意。英国的诺思勋爵曾声称,富兰克林是唯一没有在美国革命期间染指股票生意的驻法美国官员。但阿瑟·李怀疑富兰克林也和其他人一样。威廉·李和拉尔夫·伊扎德和他看法一样。阿瑟·李自己是清白的,这一点助长了他的坏脾气。4月7日,富兰克林给迪安写信说,“我看在他工作良好的份上,耐心忍受着他所有的那些指责。……但它对我是有些过分了。”
接任迪安工作的是约翰·亚当斯,他们一家占据了富兰克林住所的一部分,他的儿子约翰·奎恩西也进了富兰克林的外孙本杰明·贝奇读书的那所学校。亚当斯在得知了富兰克林和阿瑟·李之间的不和后,他尽力不介入,只把注意力放在整理迪安留下的颇为混乱的帐目上,他已从富兰克林手中接过了一部分工作。
当亚当斯提出向乔蒙特付房租时,这位房主却坚持不受。他说,在美国的前途未定时,他的房子能因为富兰克林及其同事而永远留名就是给他的最好的报酬。
来到巴黎后,亚当斯发现,“富兰克林比莱布尼茨或牛顿,弗雷德里克或伏尔泰更为声名远播;他的性格比他们中任何一个或他们加在一起更受爱戴和赞扬。……政府和人民、国王、朝臣、贵族、公务员和哲学家以及平民都熟悉他的名字,熟悉的程度达到连农民或市民、男侍从、马车夫、搬运工、夫人的贴身女佣、厨房里的仆人都无不知道他是人类的朋友。
……当他们说到他时,似乎认为他将恢复那黄金时代”。
在亚当斯和阿瑟·李的一致的建议下,富兰克林在新的一年里不再任用侄孙乔纳森·威廉斯为使团在南特的代理人。威廉斯开始从事自己的商业。后来,他娶了富兰克林一位朋友的女儿。和富兰克林一同回美国后,他得到杰斐逊的赞赏,成为美国西点军校的首任校监。
迪安回到美国后被指控为欺骗大陆会议,受到审查。后来因为他在法国保管的帐目需要审核,他回到了巴黎。他变得对美国和独立失去信心。对他,富兰克林只说:“在他和我一块工作时我对他的看法极好,我相信当时他对我们的事业是真心实意的。”
在美国使节中,弗尔仁尼最信任的是富兰克林,只要可能,他总是和富兰克林个人商议处理事情,其他的法国官员也是如此。1778年6月,富兰克林就得知了法国海事部准备起用一名专门劫掠英格兰和苏格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