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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才女--石评梅传 作者:柯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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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沙迷漫望不见人;

  我独自来到荒郊外,

  向垒垒的冢里,扫这座新坟。

  秋风吹得我彻骨寒,

  芦花飞上我的襟肩,

  一步一哽咽,缘着这静悄悄的芦滩,

  望着那巍巍玉碑时,

  我心更凄酸!……

  听白杨萧瑟声音,

  似你病损辗转的呜咽!

  看袅娜迎风的垂柳,

  似你病后微步的身影:

  想起来往事历历犹疑梦,

  谁信,荒郊外建看你的新坟。

  ……

  只有你坟头供着鲜花,

  黄昏时还彷徨一个青衣女郎。

  伟大的事业虽未成,

  这一页哀史里,你却是多情的英雄。

  日落了,墓地更幽静,

  一轮秋月真凄清;

  这是一幅最美的景,

  这是一控最深的情。

  在这荒郊外,新坟上,

  印下个袅娜人影。

  狂风刮着一阵阵紧,

  尘沙迷漫不见人;

  几次要归去,

  又为你的孤冢泪零!

  留下这颗秋心,

  永伴你的坟莹。①

       ——叶红时在陶然亭畔——

  

  ①这是评梅“叶红时在陶然亭畔”所写《扫墓》一诗,1925年12月20日发表在《京报副刊·妇女周刊》周年纪念特号上。这里是节选。

  大雷,依旧在飘飘洒洒地降落。

  窗外的世界,一片皆白。

  评梅站在窗前,想着秋天去陶然亭畔扫墓的情景,望着窗外弥漫的大雪。她由这活的生动壮美的人世间,想到了郊野荒冢里的君宇。

  大雪纷飞,地冻天寒,路断人稀,城南荒郊,会更加冷寂。她不能让君宇一个人孤独寂寞,她要去陪伴他。

  评梅赶忙梳洗完,穿上一件黑平绒的皮袍,围上一条白色毛围巾。没有吃饭,在林家人还没有起床之前,便悄悄地离开家。临走到门口,她回头朝桌上高君宇的遗像望了望,心中默默地说:

  “君宇,等着我,我就去,我去陪伴你!”

  然后,她带上门,离开暖烘烘的小屋,离开石头胡同,走向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

  寒风苦雪,无情地扑向她身上,拍打在她的脸上。西单牌楼上,镶着银白的雪边。几个国民军和段祺瑞执政府的军警,正站在牌楼旁边争论什么,——是为上月底,在神武门前和天安门举行的推翻段祺瑞政权示威大会引起的吗?一个露着棉花的小乞丐,正向稀稀拉拉的行人,伸手乞讨。

  “大姑,行行好吧!”见评梅走过来,小乞丐撂下拒绝施舍的“施主”,赶忙转向评梅,“大姑,行行好吧,行行好吧!”

  评梅还在边走边沉思中。小乞丐的哀叫声把她惊醒,她有些过意不去,赶忙掏出些钱,给了他。她嗫嚅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唉!黯淡阴森的死城,污秽恶浊的古都。一边是灯红酒绿,一边是沿街乞讨;一边是军阀的野蛮统治,一边是民众的反抗;黑暗与光明,火与血,充满了这个伟大而又衰败的古城!

  评梅走着,想着,默默之中只有脚下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突然,传来一阵嚎陶大哭的声音,和喇叭的长啸哀鸣声。评梅抬头一看,雪幔中,依稀可见宣武门上白雪粉饰的高高城楼和下垂的流苏,门洞里,正走过一群模糊的人影。

  哭声渐近,街市肃穆。

  除了正在奔跑的洋车夫,推车的小商贩、行人,都躲到墙边,和站到柜台外面各商号的伙计们一起,看着远远过来的那群送葬人。

  送葬的人群,最前面,是一个身穿红锣衣,头戴红锣帽,手提一面大锣的人。大锣或快打,或乱捶,旗牌执事便按锣声或快或慢地行走。大概,这就是所谓“在家不听父母话,出门但听一声锣”吧?

  接着,是两个手举丈八长喇叭的吹鼓手,呜呜咽咽地吹着,使这原本悲哀的气氛,增加了许多沉重的成份。

  在大杠的前引中,一群雇来的穷孩子,打着白雪柳和引魂幡,走在扛幡的孝子两旁。今儿咯他们把亡魂引上西天,便能挣到一顿饱饭呢!

  在打幡的孝子前面,走着一个身背大串纸钱的人,手拿一沓纸钱,一路走,一路撒。大约,不如此行贿,不破费些买路钱,野鬼便要半路阻截亡魂,不让上西天哩!

  几十个杠夫,抬着一具大红缎罩着的黑漆棺枢,缓缓地走过来。评梅见了,心中不觉一惊!春天,高君宇不正是装在这里给抬走的吗?一装进这里,人天便永远相隔。这里,装着死亡,装着恐怖,装着过去的欢乐,往昔的绮梦,装着让活着的人回肠荡气、牵肺挂肚的悲痛和哀伤!

  棺柩后面,是五六辆驴车,一些穿孝服的老老少少的女人们,坐在车上哭嚎。悲哀的哭声,呜咽的喇叭声,混杂成送葬的哀乐,牵动着路旁雪地里人们的心。

  评梅的心,一阵阵的颤抖。春天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哭泣着,把高君宇送到了陶然亭畔。唉!

  评梅沉浸在今天和往日的悲哀里,低着头,默默地朝前走去,不觉已经过了宣武门的门洞,上了护城河上的石桥。

  桥南一队骆驼,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过来。清灵悠远的驼铃声,在这漫天茫茫的雪地空间,鸣响着,回荡着。

  评梅靠到桥边,让骆驼队走过,然后回身望着护城河,

  护城河已经封冻,两岸的垂柳只剩些挂满雪串的枯枝。寒雪,疏林,驼铃,冰河,令人平添一缕愁丝,几许凄凉!

  也许,是刚才送葬的人群,使她联想到春天君宇的死,勾起了她沉痛的哀伤,评梅的头有些眩晕。她心里有些害怕,在这空寂的茫茫雪天里,如果昏厥倒地,只有冻僵,只有冻死!

  死了,谁还去陪伴君宇,谁还去哭君宇?她极力使自己镇静,别昏厥,别倒下。她扶住石桥栏杆,闭上眼,静静地站着,让自己沉沉心,稳稳神儿。

  待了一阵子,当她睁开眼的时候,恰巧看见了一辆洋车走在桥上。评梅雇了车,车夫掉转车头,下了石桥,向南走去。

  过了一会儿,评梅好了,刚才的昏厥已经过去了。她这才发现拉她的车夫,居然是个六十开外的老人,戴个破毡帽头儿,下面露着白发,左腿还瘸一拐的。在风寒雪雾里,躬着原本已经佝偻的身躯,蹒蹒跚跚地往前走着。

  评梅突然想到山城中年已古稀的老父。如果眼下拉车的是自己的父亲,她也能安然地坐在上面吗?眼下也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她怎么忍心,让他拉着自己这样一个正当韶华芳龄的青年女子呢?

  评梅不觉一阵脸红心跳,忙叫停下车,走下来。那拉车老人的脸上,显出一种哀怜的表情,莫名其妙地看着评梅。评梅加倍地给了他车钱,嘴里喃喃地低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老伯,您走吧,您走吧!”

  老车夫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带着苦痛的惨笑,操起车,又蹒蹒跚跚地走了。

  砭骨的寒风刺脸,大雪仍旧不紧不慢地下着。评梅冒风踏雪,独自往陶然亭走去。

  过了三门阁,天地一片皆白。远远地看见缀着雪花的大片芦苇,犹如八月的芦花,满是洁白银亮;“逍遥觞咏,其乐陶然”的陶然亭;十里芦花荡畔的龙泉寺;庄严典雅的古刹慈悲掸林,也仿佛是白色的宫殿,白色的庙宇,白色的亭台楼阁。

  过了小桥,已经隐约可见:大雪覆盖下的慈悲庵高大的屋脊。陶然亭的一角红墙,龙泉寺山门的琉璃飞檐,高耸凸出的窑台,君宇坟前的白玉剑碑,以及成片的树林。

  往日,评梅来到这里看到的,是黑窑厂和南下洼子四周的累累荒冢,萧萧芦苇,显出几多凄凉,几多可怖。如今,全都被大雪覆盖了。大地一片皆白!

  那一堆堆的坟茔里,不但有高视阔步、昂首赴刑场的英雄豪杰,也有蒙受屈辱、卖笑迎奸的风尘女子;不但有红颜少女,美貌才郎,也有无家可归、倒毙街头的乞丐。如今,全都被大雪覆盖了!连当年的欢爱,今日悼亡的悲哀。也都让大雪遮盖住了!

  眼下,没有一个人来过,没有一个脚印,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片白茫茫。只有身穿黑绒旗袍、围着雪白毛围巾的少女,孤零零一个人,踏着迷漫无际的大雪,来到这旷野荒郊,凭吊她死去的情人。

  评梅来到君宇的墓前,把她从家里带来的一束红梅,放到墓碑前的正中,又恭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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