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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麻花要的就是这个劲儿。CP确定是男孩儿,女婿和女婿全家盼着男孩儿出生呢,好传宗接代啊!女儿要给女婿和女婿全家来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孩子怀在她肚子里,看法院判给谁,就不信法院会把怀在女方肚子里的孩子判给男方。挺着个肚子,住在我家里,我和她妈还得好生地侍候她。单位里呢,因为自行车棚盖在了不该盖的地方,被罚了一笔款不算,还限期拆除。卫生大检查,被评了劣等。亮黄牌警告,还说要上电视。都是我抓的工作范围。搞得我在领导者们中间脸上无光,灰不溜丢的。小姚找我那几次,我没耐心和她好好相谈,不是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就是兜头一通批评。说她女人事儿多;说她马尾拴豆腐提不起来;说她缺乏涵养;说群众选的,上级机关审查批准的,不干不行,干不好也不行。除非犯错误,群众一致强烈要求免她的职,否则,本院领导是没理由撤她的,那也得上级机关批准。如今哪方面的工作好做?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受着,这就叫为人民服务。所以我今天到你家里来,是怀着很内疚的心情的。我觉得太对不起小姚。单位的群众也说,以小姚那种人,那一种天生的能忍辱负重的性格,如果本是由于在单位受的委屈太多太大了,怎么会跑到街上去和人吵架?这些都不谈了。今天直话直说吧:为了能使小姚*倥屑改辏。。颐堑ノ辉敢饽贸鲆槐是。。础*我们去找过法院,法院答复关键在死者家属方面。只要死者家属方面肯于宽谅,法院是乐于从中进行调解的。单位的群众说,如果几万元能减少小姚几年刑,单位拿出几万元,群众绝没意见。老梁,我们来你家的目的,就是这么个目的。无论如何,你成全我们一下。。”
韩副院长说时,我反复看那些照片。越看,越听,我越同情起那个小姚来。我很替她庆幸。她单位的领导和群众,对她真是够不错的。简直太不错了,我甚至不无嫉妒。
那个小齐,却默默地将照片一一收回,放入信封,揣入兜里。它们对他仿佛变得非常珍贵了。
王松山推他一下:“你倒是也说说呀!为什么不说啊?”“韩副院长都说过了。我还说什么?我说了又能起什么作用?谁信呢?”
看来,对我,对他们造访之目的,他已开始感到灰心。“英英!英英过来。。”
他叫他女儿。
于是她跑过来,重新偎在他怀里,仍以一种戚戚哀哀的目光望我。
“咱们。。走吧?。。”
他看看手表,又看看王松山。
“走?没个结果,走什么走?白来一趟啊?。。”王松山有些光火。
韩副院长也说:“别走别走,总得听梁同志表个态。。”我说:“我很抱歉。我刚才。。不该说那些先入为主的话。韩副院长,您讲那些,我都信,绝对地信。对你们的心情,小齐尤其对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咱们别扯这些,我们来不是想听你讲这些话的!”王松山颇不耐烦地打断我,气呼呼地瞪着那小齐说:“好,你不愿说,找替你说!帮人帮到底,谁叫我是你们两口子当初的介绍人呢!。。”
于是急切地向我陈述。他说那些日子,小姚在家里也受了很多委屈。先是,她忽然感到头晕,恶心,还吐过好几次。一化验,一检查,怀孕了。只许生一个,不许生二胎呀!他说,可不是小姚的错哇,当然也不是小齐的错。小姚戴着环呐!戴着环怀孕了,他说这他妈的不纯粹是质量问题吗?那
也得做了呀,那不做也不行哇!结果因此失血过多,休养了两个多星期身体才缓过来。小齐非但没好好照顾她,反而不止一次埋怨她。埋怨她不该不听他的话,如果听了他的话,过几个月再查,怀孕也就怀孕了,说不定生也就生了。反正又不是他们明知故犯。白捡一胎,干吗非“流”了呢?小齐他做梦都渴望再有个儿子,而“流”了的恰恰是个男胎。这就叫小齐惋惜得不得了,心疼得不得了。当然心疼的是那个男胎,而不是小姚。他对妻子不满,也就谈不上对她照顾不照顾的了。尽管他们夫妻一向感情不错,可是在这件事上,小齐表现得太自私。接着是和邻居,也就是他们的房东关系恶化。原本关系不错的,有时他们夫妻俩下班晚了,房东还替他们到幼儿园接孩子。逢年过节,两家端来送往的。他们当初租住房子时,和房东签定的是五年的合同。可是如今有一位外地的个体户,愿出每个月五百元的高价租下房东那两间小西厢房。人家图的是离开铺面做买卖的地方近,人家不在乎多花点儿钱。而按当初的合同,小齐两口子每个月才交八十元。八十元当然也不算低,可和五百元一比,小孩子也知道五百元多哇。不是多出一点儿,是六倍多呢!人家那位个体户还表示了,如果小齐两口子肯搬,人家可以替房东补给他们一千两千的,买个三方乐和。房东就找他们两口子商议。他一听急了,租房子不是件容易的事啊!马上到哪儿去租呢?他们两口子也都是好说话的人,他们就表示愿意提高房租,提高到每月一百或一百一十元。每月多交二三十元房租,以他们两口子的工资而言,几乎等于是豁出去了。平心而论,房东平时也是挺好说话的人,可在这件事上,房东变得不那么好说话了。两口子没奈何,便四处托人找房子。找来找去的,不是房租太贵,超出了他们最大限度的工资承受能力,就是地处郊区,交通不便,上下班成为困难。终于找到一处,虽不甚理想,但总比每天看房东的脸色强。准备搬时,才知道附近没幼儿园,孩子入托又成了难事儿。两口子的单位,目前都没有幼儿园。小齐是外地留京工作的大学生,父母在外地,鞭长莫及,照顾不上他们的孩子。小姚的母亲去世了,父亲七十多岁了,老人自己还需要照顾呢!两口子结婚后,还从没那么苦恼过,还从没那么犯愁过。有一天小姚实在心里憋屈得忍不住了,对小齐说:“你跟你们单位的领导讲一讲吧!”小齐呢,明知故问:“讲什么呀?”小姚说:“讲讲咱们的实际困难呗!”小齐说:“讲也没用。单位有单位的实际困难,目前解决不了咱们的实际困难。”小姚听了,一边做饭,一边唉声叹气。小齐又说:“你更应该跟你们单位的领导讲讲。”小姚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我就更应该呢?”小齐发作了,一拍桌子:“你是你们单位的大红人。是工会主席,是区人大代表,是先进,是模范,是标兵。怎么,到了你有实际困难的时候,这些荣誉都一钱不值啦?难道你这些个人荣誉,就不是你们单*坏娜儆。。耍科菊庑┤儆。。。。*也更应该!还要凭什么啊?”小姚不爱听,反驳道:“你们单位有你们单位的实际困难,我们单位就没有我们单位的实际困难啦?你这不等于是叫我用个人荣誉当资本,去向领导那儿讨特殊化吗?我们单位还有因为没房子结不了婚的呢,我这工会主席都不知怎么关心一下他们的实际困难。。”小姚不说这些话犹可,一说这些话,小齐更火了,又拍桌子对她吼了一通。其实他们都不是没找过各自单位的领导。都找过,都白找,各自心里都憋屈着。都想从对方那儿获得到一线希望或是一种安慰,却都没得到想得到的。小齐拍桌子对小姚吼,小姚也不跟他吵,只不过吧嗒吧嗒地落泪,一边落泪一边继续做饭。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