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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完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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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子谨记在心。”甜美的声音微微发颤,依旧是那样恭谨。


    白发女子转身,背负双手,坦然发问:“说,想教本后如何去法?”


    少女似乎有了一种感动:“太后请坐。小女子当报太后谋国之心。”


    白发女子走到大案前席地就座,猛然挥臂而下,秦筝突然间叮咚而起,沙哑的嗓音发出激越悲伤的吟唱:


    幽幽晨风莽莽北林


    未见君子钦钦忧心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隰有桃李山有松柏


    未见君子荡荡痴心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


    战国乐谚:激哀之音,莫大秦筝。这种乐器原本是驰驱马背的老秦部族所发端,因其激越悲怆而又急促浑厚似兵争之象,故名之为筝(争),时人称为秦筝。此等激哀之器夜半大作,更有心碎待死之绝唱相伴,激越回荡,令人心痛欲裂。


    秦筝歌声中,剑架后走出了一个黑色的纤细身影。只见身影在惠文后身后遥遥推开,双手虚空按摩一般,一团淡淡热气生出扑向秦筝,浓浓热气中闪烁出一束极细的七色光芒,直贯入惠文后脑后。惠文后迷惘地呻吟了一声,似乎怀着甜蜜的梦幻微微一抖,随即扑倒在了大案上,满头白发顿时撒满了秦筝,只听轰然一声大响,秦筝弦断声绝。


    纤细的身影颤抖着走到案前,纳头一拜,倏忽消失了。


    次日清晨,甘茂接到宫中长史急报:惠文太后不幸薨去。此时新君方立,一切大政事务还都是甘茂的丞相府料理处置。虽然这是宫中事务,但太后丧葬历来在国事之列,须得有外臣主理。甘茂立即下令知会太医令、太史令会同前往,以定死因,以入国史。


    日上三竿,三方会齐,方才进了王宫。及至太医令仔细勘验完毕,甘茂便问是何病因?太医令摇头叹息道:“面如婴儿之恬淡,无疾而终。以情理推测,当是忧喜过度,心力交瘁而亡也。”甘茂松了一口气,转身问太史令:“如何刻史?”太史令拱手道:“秦王嬴稷元年七月十三,惠文太后薨,无疾。”甘茂点头道:“惠文二字,原是惠文王谥号,做了太后名号倒也贴切,便是这般了。”转身吩咐长史,“即刻通会秦王与芈王妃,勘验之后再定葬仪。”长史匆匆去了。


    片刻之后,秦王嬴稷与芈王妃匆匆来到。进得太后寝宫书房,却见物事齐整,除了那一头不忍卒睹的白发与那干瘪的身躯,太后伏案如安眠一般祥和。芈王妃一见,扑上去抱住了惠文太后的尸体放声痛哭:“姐姐呀!芈八子正说要来看你,你却如何匆匆去也!”一阵哽咽窒息,当场昏了过去。一时人人感慨唏嘘,哭声一片。


    好容易芈王妃苏醒过来,甘茂便会同诸臣并国君王妃勘验遗物。这也是例行公事,以确定遗物归属而不致生出争端。若死者对诸般遗物没有明确遗命,则由长史分类清理,上报国君处置。对于与国君同礼的太后,最重要的自然是书房,所以先行勘验书房。及至一件件看过,并无特异之处。正要移到寝室,长史却道:“禀报丞相:屋角尚有一口铜箱。”甘茂道:“打开了。”长史拿起箱盖钥匙一捅,铜箱“嘭”地跳开,箱面赫然一方白绢,暗红的血字触目惊心:“嬴稷谨记:《商君书》国之利器也,长修之,恒依之。弃商君之法者,自绝于天下也!慎之慎之。”拿开白绢,是整整一箱捆扎整齐的竹简。


    嬴稷从长史手中接过白绢,面色苍白,一声哽咽:“母后!嬴稷来迟了……”已软倒在了铜箱上。芈王妃抹着泪水笑道:“秦王挺起来。这是惠文太后的遗愿,岂能以泪水没了?”嬴稷踉跄站起,捧着白绢转身对着惠文后尸体深深一躬道:“母后,嬴稷记住你的话了。”


    甘茂大是感慨道:“秦王不知,老臣曾听惠文王说过,这《商君书》共八十卷,是先王姑母荧玉公主于二十年前秘密派人送来也。举世唯此孤本,连老臣也是第一次得见。只是这,这……”甘茂突然尴尬地打住了。


    芈王妃笑道:“丞相是想说,这《商君书》为何没有留给先王嬴荡,是么?”


    甘茂大窘。秦武王嬴荡已经被朝野看做蛮勇君王,虽不能说坏了商君之法,却也是没有弘扬秦法大业的荒诞君主。秦惠文王没有将《商君书》传给嬴荡,分明是一件尴尬的事。加之甘茂历来受秦武王重用,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实,话到口边生生缩了回去,却又被芈王妃一语道破,更是难堪。


    嬴稷没有理睬,肃然一挥手道:“长史,立即护送《商君书》到政事堂密室。”长史匆匆去传唤甲士了。芈王妃微微一笑,仿佛刚才只是一句笑谈而已,看着甘茂道:“丞相,惠文太后大德大功,当以王礼隆重安葬,如何?”


    甘茂慨然拱手:“臣亦赞同!秦王下书,臣立即发丧。”


    次日,秦王嬴稷书告朝野:惠文太后薨,旬日之后行国葬。此谓发丧,也就是将死亡消息通告国人。按照春秋时期诸侯国葬礼仪,发丧之后,是朝野举哀,禁止饮酒举乐;死者尸体要在榻上停留几日,而后入殓进棺;进棺之后再停留五日,称为殡;殡后再停留五个月,而后送葬入土。这一整套葬礼走下来,几乎是整整半年,还不说葬礼之后的守陵长短。“在床曰尸,在棺曰柩,动尸举柩,哭踊无数”,整整半年之内,生者天天都要痛哭无数次,任你多么重要的事体也得停下。唯其如此,到了战国时期,这种耗时耗财摧残生者身体的葬礼已经大大简化,各国都是据实而行,不拘长短。


    目下正在盛夏酷暑之日,纵有大冰镇之,尸体灵柩又能停留得几日?甘茂当机立断,将停尸三日改为一日,再加太医令勘验证实死者确实不能复生,方才入殓进棺。之所以如此,在于这丧礼环节中“停尸三日”是关键,其他环节的压缩往往容易被人接受,停尸日期的压缩则往往会招来朝野指责。其中缘由,便在这“停尸三日”来源于古老的对起死回生的祈盼。


    古人以为,人死之后,魂灵尚在飘荡,孝子亲属的哀哀痛哭,往往能使死者还魂再生。事实上,也曾经有过死而复生的故事。于是,停尸三日以祈祷死者还魂再生,便由祈盼变成了葬礼必须遵守的环节。《礼记•;问丧》备细解说了这种缘由:“死三日而后敛者,何也?曰:孝子亲死,悲哀志懑,故匍匐而哭之,若将复生然,安可得夺而敛之也?故曰:三日而后敛者,以俟其生矣!三日而不生,亦不生矣,孝子之心亦衰矣。家室之计,衣服之具,亦可以成矣。亲戚之远者,亦可以至矣。是故圣人为之决断,以三日为之礼制也。”


    甘茂精明,同时将太医令对惠文太后的勘验诊断与太史令的刻史断语,专发了一道丞相文告于各官署郡县。秦王嬴稷行亲子大礼,麻衣重孝,辞政守尸,哀哀之情令朝臣下泪。芈王妃也是一领麻衣,亲自看着女巫为惠文太后入殓,并亲手将秦国王室最珍贵的一件雪白貂裘放进了棺椁,白头元老们无不为之动容。旬日之后,咸阳再次举行国葬大礼,惠文太后被安葬在北阪秦惠文王的山陵一侧,这件事终于告结束了。


    国葬一毕,嬴稷除去重孝,一头埋进书房揣摩《商君书》去了。回咸阳半年,他实实在在地觉得自己的器局才具大是欠缺,不说人事难以勘透迷雾,便是国事,也断不出利害根本,若有几次大错失,这王位也未必坐得稳当。这是战国大争之世,外战频仍,内争迭出,几个大错下来,不是外战亡国,便是内争失政,要想建功立业做真霸主,先得自己精刚刚一身是铁。否则,这天下第一强国的王冠不是枷锁,便是坟墓。与其此时毛手毛脚地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何如潜心打造自己?从母亲回来后对咸阳朝政的评判料理看,母亲完全有魄力坐镇国政,自己急吼吼上前,非但不足以服众,且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焉。想得明白,嬴稷深居简出,除了礼仪需要,整日的在书房与典籍库里徜徉。


    芈王妃却是大大地忙了起来。惠文太后安葬之后,樗里疾等一班老臣上书,请尊芈王妃为惠太后,名号自然也从的是秦惠王了。甘茂闻讯,别出心裁地上书,请为太后另立名号,以示大秦新政之发端。此举得魏冄芈戎嬴显白山白起等一班新锐呼应,又经秦王嬴稷首肯,便进芈王妃为太后,定名号为“宣”。宣者,大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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