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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完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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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先治李由,叫李斯外无援手。”胡亥思忖一番,大觉赵高说的有理,立即下令赵高派出了特使秘密案验三川郡守李由通盗事。


  不料,李斯却意外地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帝国功臣家族中,李氏与皇室关联最是紧密,虽蒙氏王氏两大首席功臣亦不及。李斯的儿子都娶了始皇帝的女儿为妻,李斯的女儿都嫁了始皇帝的皇子为妻。以秦法之公正严明,以始皇帝之赏功正道,不可能以此等联姻之法做额外赏赐。更重要的是,战国传统下的所谓皇亲国戚,还远远不是后来那般具有天然的权力身份,李斯的儿子没有一个因为是始皇帝女婿而出任高官显爵的,长子李由也不过是一个郡守而已。所以如此,最大的可能是李斯多子女,且个个都相对出色。而蒙恬蒙毅之蒙氏,王翦王贲之王氏,则可能因为毕生戎马征战居家者少,后裔人口繁衍便不如李氏旺盛。由于这一层原因,李氏家族与皇城各色人等多有关联,说千丝万缕亦不为过。除却李斯丞相身份所具有的种种关联,每个儿子女儿还都有各自的路径。寻常之时,这些路径也并不见如何举足轻重,危难来临,却往往立见功效。


  “禀报大人,长公主求见。”


  “长公主?噢,快教她进来。”


  这夜枯坐书房的李斯,正在费心地揣摩着连续三次晋见皇帝遭遇尴尬的谜团,突然听说长媳求见,不禁大感意外。长公主者,长子李由之妻也。李由是李斯长子,其妻也是始皇帝的长女。胡亥杀戮诸皇子公主之时,因长公主出嫁已久且已有子女,故未遭牵连而幸存。此后年余,长公主闭门不出,与皇城事实上已经没有了往来。即或于丞相府,另府别居的长公主也极少前来,可以说,李斯这个公爹与这个长媳事实上也很是生疏。如此一个长媳能夤夜来见,李斯心头怦然一动,不自觉站了起来。


  长公主匆匆进来,一做礼便惶急地说,赵高撺掇皇帝,要派密使“案验”李由通盗事!李斯惊问,长公主何以知晓?长公主说,是她的乳母进皇城探视女儿听到的消息。乳母的女儿不是寻常侍女,是皇帝书房职司文书典籍的一个女吏。这个女吏与一个侍女头目交谊甚厚,是侍女头目听到了赵高与皇帝的说话,不意说给了女吏。因与李由相关,女吏才着意告知了母亲。李斯问,此话在何处说的?长公主说,在甘泉宫。李斯问,大体说得几多时辰。长公主说,大约顿饭辰光。


  骤然之间,李斯心头疑云豁然大明,一股怒火顿时腾起。


  赵高能出如此恶毒主张,根源自然不在李由,而在李斯。皇帝能与赵高说起李斯,必是因自己三次连番晋见而起。皇帝必责李斯无端滋扰,赵高必诬李斯居心险恶。厚诬李斯之余,又诬李由通盗。案验李斯二冯心有顾忌,于是便拿李由开刀了。李斯毕竟久经沧桑熟悉宫廷,一听些许迹象,立即便推断出这则阴谋的来龙去脉,不禁对赵高恨得入骨三分。这个赵高,以如此低劣之圈套愚弄老夫陷害老夫,下作之极也!沙丘宫密谋以来,虽说李斯对赵高之阴狠时有察觉,然赵高毕竟没有直接以李斯为敌,故李斯始终对赵高只以“宦者秉性,卑贱自保”忖度其言其行,而没有将赵高往更恶更坏处想去,更没有估量到赵高的吞国野心。


  李斯始终有着一种深厚的自信:以自己的功业声望,任何奸佞不足以毁之。唯其如此,即或三公九卿一个个倒下,李斯也始终没有想过竟会有人公然诬陷他这个赫赫元勋。如此心态之李斯,自然不会有洞察赵高野心阴谋之目光了。目下李斯对赵高的愤怒,与其说是洞察大奸巨恶之后的国恨,毋宁说是李斯深感赵高愚弄自己之后的报复之心。当然,若是赵高仅仅愚弄了李斯,而没有实际直接的加害作为,很可能李斯还能隐忍不发。毕竟,李斯也不愿在这艰难之后刚刚有所复苏的时刻,同赵高这个“用事”近臣闹翻。然则今日不同,赵高要一刀剜了李由,显然是要摧毁李斯方始艰难恢复的声望权力,要一举将李斯置于孤立无援之境,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反复思忖,李斯决意先行搁置三公上书之事,而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欲待如此,只能设法晋见二世胡亥,痛切陈说赵高之险恶,即或不能逼二世皇帝除了赵高,也必得罢黜赵高,使其远离庙堂,否则后患无穷。然则,此时的皇帝已经很难见了,且此前三番难堪,已经使这个享乐皇帝大为不悦,要谋求一次痛切陈说之机,还当真不是易事。当然,再要清楚知道皇帝行踪,赵高是无论如何不能指望了。于是,李斯秘密叮嘱家老,派出了府中所有与皇城宫室有关联的吏员,各取路径秘密探查皇帝行踪,务必最快地清楚皇帝目下在何处。


  如此三日之后,各路消息汇集一起,李斯却犯难了。二世胡亥已经离开咸阳,住到甘泉宫去了。这个胡亥近日正忙于一宗乐事,在材士营遴选了百余名壮士做“角抵优俳”,每日论功行赏不亦乐乎。赵高的族弟赵成率领三千甲士守护着甘泉宫,赵高则亲自在甘泉宫内照应,若不与赵氏兄弟沆瀣一气,根本不可能进得甘泉宫。


  所谓角抵者,角力较量也,跌跤摔跤也。优俳者,滑稽戏谑也。战国秦时,将街市出卖技艺的“优”者分为两大类:歌舞者称“娼优”,滑稽戏谑者称“俳优”。优俳者,俳优之别说也,实则一事。用今人话语,角抵俳优便是滑稽摔跤比赛。胡亥整日寻求乐事,万千女子终日悠游其中犹不满足,又日日寻求新奇之乐。赵高便指点阎乐生发出这个滑稽摔跤戏,乐得胡亥大笑不止,日日与一大群妇女“燕私”之后,便要赏玩一番滑稽跌跤,只觉这是人间最快乐的时光,任谁说话也不见。


  无奈,李斯只有上书了。


  李斯一生写过无数对策上书,然弹劾人物却是唯此一次。其书云:


  臣李斯顿首:臣闻之,臣疑其君,无不危国;妾疑其夫,无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与陛下无异,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罚,以威行之,期年遂劫其君。田常为简公臣,爵列无敌于国,私家之富与公家均,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群臣,阴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即弑简公于朝,遂有齐国。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齐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韩圮之为韩安相也。陛下不图,臣恐其为变也!


  上书送达甘泉宫三日,没有任何消息。


  李斯正在急不可待之时,一名侍中送来了二世胡亥在李斯上书之后批下的问对诏书,全然一副严词质询的口吻:“丞相上书何意哉!朕不明也。夫赵高者,故宦人也,然不为安肆志,不以危易心,絮行修善,自使至此,以忠得进,以信守位;朕实贤之,而君疑之,何也?且朕少失先人,无所识知,不习治民,而君又老,恐与天下绝矣!朕非属赵君,当谁任哉?且赵君为人精廉强力,下知人情,上能适朕,君其毋疑也。”


  李斯越看越觉心头发凉,愣怔半日回不过神来。二世皇帝的回答太出乎李斯的意料了,非但没有丝毫责备赵高之意,且将赵高大大褒奖了一番,将皇帝对赵高的倚重淋离尽致地宣示了一番,太失常理了!以寻常君道,即或是平庸的君主,面临一个领政丞相对一个内侍臣子的怀疑追究,纵然君主倚重这个内侍,至少也得交御史大夫府案验之后说话,何能由皇帝立即做如此分明的判定?因为,任何一个大臣都有举发不法逆行的职责与权力,此所谓言权也。若以二世胡亥所言,李斯的上书完全可以看做诬告举发,全然可以反过来问罪于李斯。世间还有比这般行为更为荒谬的事体么?一心谋国,反倒落得个疑忌用事之臣,当真岂有此理!


  列位看官留意,李斯的这件上书与胡亥的这件批示诏书,全然是相互错位的历史滑稽戏也。以李斯而论,胡亥分明是个昏聩不知所以的下作皇帝,李斯却偏偏将其当做能接受直谏的明君或常君对待,每每以正道论说对之,无异于缘木求鱼也。以韩非《说准》,说君的轴心法则便是“非其人勿与语”——不是明君雄主,便不要与之谈论为政大道。李斯恰恰反其道而行之,“非其人而与语”,硬纠缠着一个下作昏君听自己的苦心谋国之言,结果招来一通全然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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