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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迎春花,就留下了莫流云。
原来,那日的戏言,你还记得。
展玉风和秦凡静静的看着我。
我说,展大哥,秦大哥,我不走了,再也不会离开了。我要陪着他。
秦凡说,如果他醒来,旧戏重演,怎么办。
那我也认了。我们十三年前结下的孽缘,三年前开始的故事,够久了,不依不饶,分分合合的我也累了。离开又怎么样,我还不是没丢下他,其实我早就明白,这一辈子,我放不开,走了,不过是赌一口气,又有什么用。我想过了,他本也待我不薄,什么事都能由着我的性子,对我嘘寒问暖,爱护有加,把我捧在手心上时时看着,我也该满足了。世间的事,好处不能全让我一个人占尽,等他醒了,要娶老婆,要结婚,都由着他了,只要他能继续活下去,我全当是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一直守着他,也就算了。
我把头埋进雅的肩窝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没看见,病床上的男人,眼角落下一缕清泪。
“我今天做了你最爱的蛋包饭,新加了一些调料,你会更喜欢。来的路上路过报摊,买了一份新闻报,翻了翻,很好,财经版没少。你再不能像捡我回家那时,抱怨报纸缺一版了。”
护士小姐红着脸要我签名,我点点头,对她笑笑。
“你对你哥哥真好,天天来。”
我淡然,是了,你收养我,别人只当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初春,还是有点冷意,我起身关上窗。
“迎春花我给你带来了,摘的时候,我还真是心虚的要命,就怕别人撞见了说我堂堂莫流云,原来不过是一个采花大盗,我看以后,我们在屋子外面自己种得了,不过我可不做你的园丁,要管你自己看着去。”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难得你这么听话,我可当你默认了,我一会儿再想想有什么要你做的,等你醒过来就没机会了。”
我坐到他床边,摸摸他冰凉的皮肤。
“你冷吗?我以前叫冷的时候,你都用手摩挲我的脸,就像这样。”
我的双手不停地在他脸颊边搓,搓到他双颊发红,搓到我的手发麻。
“这样多好,比刚才有生气多了。”
我弯下腰,抱住他的头。
“你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那么耐性,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我说我全忘了,那是骗你的,你别生气。但我三年前遇着你的时候,还真没想起来。你在我脑子里一直都是那脏兮兮,瘦不拉叽的样子,我哪知道10年光景会让你摇身一变。不过我看到你的帕子就想起来了,我真有点意外,说你是记恩呢,还是别的什么,我也猜不透。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
他手上的输液管滴得有些快,我调低了几格。
“我一见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很危险,但你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就是被你的眼睛吸引的,琥珀色,像猫一样。你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觉得我像猫,我没告诉你,我倒是觉得你更像一只猫,那倒也好,都是同类。”
“昨天经纪公司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听说我回国了,想要我复出,我没答应。我不在乎,我只想这样看着你,拍广告,拍电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是你给我的,我还你就是了。我问你,以后,外一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会养我吧。你不出声我也当你默认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你舍不得我吃苦。”
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段又一段。
今天天气还是很好,气象预报说下午有暴雨,我才不信,我没带伞。
“雅,这医院东墙的迎春花都快被我采秃了,赶明儿我得换一块地方。”
我把一瓶琥珀红的酒放在床头。
“这是展大哥和秦大哥叫我带来的酒,他们说,是这次赞助商送的,千里迢迢从匈牙利空运过来,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喜欢这种酒呢。不过,说真的,他们对你可真好,你那么目中无人,自视甚高,他们为什么还死心塌地跟着你?我知道这问题很傻,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傻,你一定又会笑我,你自己还不是死心塌地地跟着我?”
我笑眯眯地帮他按摩手脚,按摩肌肉。
“你啊,怎么那么懒,再睡下去,小心以前练出来的肌肉都变赘肉,我可警告你,那个时候,我一定不要你。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就赶快动。”
他一如既往地沉默。
我天天这么看他,虽然只过了两个月,却让我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在等,等一个最后的宣判,有时候我想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再也不会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和别人走在一起,他从此以后,就只能让我一个人看着。
“我是不是很自私。你怪我也好,骂我不懂事也好,我只不过是个凡人,我其实一点也不贪心,我只想要得到属于我一个人的温存和温暖,背过身我管不着你,在我面前,你哪怕对我还有一点点怜惜,就别和别人眉来眼去。这点要求很过分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有点恨你,恨你薄情,恨你连隐藏一下,哄我一下都不会,但是现在,我不恨了,你醒过来,我们就好好过,一辈子也就没多长,走了三分之一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你说这情字怎么就那么伤人。对你说个秘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我最恨的是你什么都不说,你宁可天天霸着我,掏心掏肺地对我好,却什么都不肯开口,你不说,我哪知道你想什么。”
我随意翻着桌上的一叠书,都是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艰涩深奥,只有他才有兴趣。我拿了一本,坐下。
“你知不知道,在巴黎的时候,我碰见你的未婚妻了,她把实话都告诉我,你们都解除婚约几个星期了。我那时候就在想,难道你真不想我回来?分明是愿意解除婚约却不肯打我个电话,要找我,凭你,会找不到?”
我把书放回桌上。
“所以我在赌,我赌你开口,只要你开口说想我,只要你开口,碧落黄泉我都跟着你。”
家里的笔记本电脑被展玉风搬来,我说得累了,坐下打开电脑,看见他的一篇新作。
《流云》。
我晃了神,点开。
还没发表的草稿,零零落落,字里行间,我却读懂了。
小猫儿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好看的酒窝。
小猫儿喜欢喝牛奶。
小猫儿夜里容易失眠。
小猫儿的身上有一股奶香
…………
我的心一下一下钝痛起来,我把故事拉到最后。
他说,小猫儿走了。
小猫儿,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小猫儿,我谁都不要了。
小猫儿,我想你。
我捂住嘴不受控制地浑身发抖,傻瓜,你这个大傻瓜,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你醒过来啊,你既然不舍得我走,就给我醒啊。”我扑倒在他身上。
“小猫儿。”
我一顿,我想我大概是累了。说了那么多,连幻听都出来了。
“小,小猫儿。”
我捏捏自己的脸,甩甩头。真是累很久了。
…… ……
“小猫儿。”
我惊慌失措地抬头。
眼前,一双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