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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宏见人都下去了,这才开口说:「遗山,这阵子你不来练兵处,可是逃了个差使。广东那边的事儿,非要北京过去个人才镇的住,结果上面就把我给派过去了。」 
  李顺一听,心里一喜,这差事原本段棋瑞是有心让他去的,只是话没挑明。他正琢磨怎么开脱呢,这下倒不用头疼了。不过他哪能在这当口高兴出来,只皱著眉头开口说:「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差使,对策都订好了,那边又有咱们的暗桩,你过去,不过是给下面的人点底儿罢了。玉宏,你不一直琢磨著无功不好受这份从二品的俸禄·这不正是个机会·我想去都去不了呢。」 
  林王宏虽然官比李顺做的大,可真正说到打仗,他是从来没打过。他有林玉笙在上面周旋,平日只管文书的工作,制订军规之类的工作,真到了打仗,自然不会派他。只是这次本来段褀瑞是想著让李顺过去坐镇的,但李顺是个主张招安的,手上的军队又没练上几日,一下离开几个月,对军心不利。而计策是林玉宏订的,事情又不凶险,冯国璋就琢磨著帮林玉宏争功,於是这差事就派到了他身上。 
  林玉宏知道这消息,喜的是心痒难耐,可他是第一次真正独当一面,自然心下胆怯。但他总不能在练兵处唱,白辱没了他林家的名声。结果他跟家想来想去就想到李顺这个真靠军功升上来的镇统。 
  林玉宏皱著眉头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笑我,这计策虽然是我订的,可我整个儿一赵括,都是纸上谈兵,到时候真出了事儿该怎么办·我啊,是到你这儿来讨锦囊来的。」 
  李顺微微一笑,拿著茶碗,轻轻的用茶盖拨著上面的茶叶,拨了一会才说:「玉宏,我锦囊倒是没有,不过送你一个听字。」 
  林玉宏皱起眉头说:「这什么意思·遗山,我一片诚心找你来讨教,你这不是玩我吗·」 
  李顺呵呵笑著说:「广东那边的协统我见过一两次,虽说刚愎自用了些,但是个极好的人才。况且那边的事情,他不比我们摸的清楚详细·结果你这一过去就抢了他的功劳,若是再指手画脚,他揣著横气,你又不知道情况,回头搞砸了事情,朝廷的脸面何存·」 
  林玉宏一呆说:「我就听著他的·那不给我自个儿丢脸吗·」 
  李顺摆了摆手说:「不变应万变,这次的事儿本来就是妥妥当当的,万一出什么事,你不要惊慌,尽管让他出主意,回头吊吊他的胃口,再按他说的做。这事出了差错,掉脑袋的可不是你我,想必他不会乱来。你用了他的计谋,回头上奏时拉上他一把,此人以後定唯你所用。所以,这次去,沉住气,少用嘴,多用耳,一个听字而已。回头我在北京等著给你摆庆功筵,连那桌赔罪酒一起摆了。」 
  林玉宏听了李顺的话,杲了一阵,抚掌大笑说:「遗山,这听字送的好!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我要真凯旋归来了,哪用你摆筵,你找地儿,我一定包下来请你这个知己。」说著又想起林玉笙交代他的事情,皱了皱眉说:「遗山,那温庭玉是不是跟你这儿·我上次请你看他的戏,你看了一半就走了,还以为你看不上他呢。你们俩怎么就搞上了·」 
   
  李顺心里咯登一下,也不知道林玉宏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他抬了下眉说:「实不相瞒,这温庭玉是我义弟,七年前,我们闹了个大别扭,如今重逢了,倒是我自己磨不开面子。後来话说开了,知道是误会,我这做哥哥的可不要接他进来住。」 
  林玉宏嘿嘿笑著说:「遗山,我还真不知道你跟温庭玉有这段儿。不过我大哥可是喜欢你这义弟喜欢的没边没沿儿的。这不,我家老头子快不成了,他要在南方待到送完老头子的终,特意叫人接温庭玉过去呢。我这次来你家,除了跟你要锦囊,还是跟你讨人来的。」 
  李顺眉头一皱,冷冷的说:「玉宏,庭玉如今病的连台子都上不了,我怎么放心让他去南方·况且,他以前爱玩那些事情是他年纪小,如今我做哥哥的在他身边,怎么还能让他这么荒唐下去·」 
  林玉宏得了李顺的指点,正高兴,也不在乎李顺生硬的口气,只笑著说:「得了,我知道了,你宝贝你弟弟。说实在的,我哥也宝贝得这个温庭玉不成,他们两个的事情,这才叫你情我愿,既然温庭玉喜欢,你这当哥哥的也别道学了。」 
  李顺听的拳头都攥了起来,「砰」的一下敲在桌子上,站起来说:「亭玉不能去南方,你跟你哥说,以後庭玉就算跟他断了!」 
  林王宏被李顺吓了一跳,见李顺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知道是动了真火了,尴尬的笑了两声说:「得了得了,你心疼弟弟,我到时候去跟我哥说,不带他走就是。不过这断不断,我看你还是问问温庭王的意思。我看我哥是疼他疼得了不得的。」他见李顺气得开始发抖,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乾笑了一声说:「遗山,这,我过两日就起程了,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先告退了。」 
  李顺好歹还想起来林玉宏是高他一个品的大员,他深吸了口气说:「这都晚饭的时候了,要不我出去请你一顿,算是给你饯行·」 
  林玉宏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今儿去程秋君那。遗山,我跟你说,程秋君这戏子,不但脸长的好,这厨艺也是一流的好,我可好不容易从我哥那要过来的。我这次要真的凯旋回来了,我就把他叫来伺候你几天,我哥说,他床上虽然不比……」 
  林玉宏正想说程秋君比不得温庭玉,突然想起温庭玉是李顺的弟弟。他斜眼见到李顺的脸越来越绷。又想起刚才李顺发火的样子,乾笑了两声说:「得了,你不爱这事儿,我也不勾著你,回头回来了,八大胡同的头牌我都叫来陪你吃酒。」说著就往外走。 
  李顺叹了口气,在後面送著林玉宏说:「玉宏,这次广东之行,我祝你旗开得胜。」 
  他看著林玉宏笑著坐上车走了,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林玉宏这绒裤子弟真的照他说的去做才好。他又想到刚才林玉宏说的话:心里一阵火上来,抬手打断了旁边刚栽的小树,又站在院子里大声对往这边看的人说:「都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发火是不是!」吓的所有的人都低头干活去,哪个也不敢往他这探头。 
  打李顺吩咐下来以後温庭玉当家,这後院伺候的都赶著巴结温庭玉。所以李顺还没回到後院,温庭玉就知道了李顺在前院发了好大一通火。他问清楚了情况,就有些慌了手脚,也不知道林玉宏和李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会惹的李顺发那么大的脾气· 
  温庭玉知道李顺还在前院发火,火不消了不会来後院。他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想了想,转头对四儿说:「四儿,你把端午的粽子拿来,把那条黄花鱼串煎了,再烫壶好酒,今儿我和顺哥提前过端午。」 
  李顺在前院来来回回走了半天才觉得火气下去了点,抬头看日近黄昏,他怕温庭玉等他吃饭,抬脚就往後院走。才一进去就看见温庭玉摆了一桌酒,人斜著靠在太师椅里。见他进了小院,冲他笑笑,也不站起来,只招手让他过来。 
  李顺一见桌子上摆了粽子,皱了下眉头走过来说:「过两日才端午,你今儿吃什么粽子?」 
  温庭玉横了一眼李顺说:「过两日才端午,谁知道你到时候又到哪睡去·今儿我好不容易逮住了你,还不赶快跟你把节过了·」 
  李顺被温庭玉幽怨的眼神横的心下一愧,知道他怨自己不常回来住。但他正在气头上,也没心情解释,只说:「就你多心,端午这种日子,我能不回来过吗·得了,反正都做了,不吃可惜。对了,端午那天,我带你去给娘上坟。」 
  温庭玉听了李顺的话,稍微楞了一下,又听李顺说:「端午应景儿,怎么没鱼·」 
  温庭玉回过神来,见李顺要伸手拿粽子,他伸手轻拍了一下,笑著说:「怎么没鱼,不过我给藏起来了。我说个西江月给你猜,回头你自个儿找去,找不到,连粽子都没得吃。」 
  李顺的手一下被温庭玉给拍中,拍的他就要发作,但抬头见到了温庭玉抿著嘴笑的样子,哪发作的出来·只『嘿』了一声,哭笑不得的把温庭玉给拉到自己的怀里说:「哪那么多鬼主意,吃个粽子还讲究。我看我今儿晚上是吃不上饭了,你那些花花文章哪是我能猜出来的。」 
  温庭玉笑咪眯的倒了杯酒说:「我又不是文人,哪读过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