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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由你,但阿松──”他笑着指了一下陈永松,“不是你这条鸡虫,是小南门学道的那个阿松,说我这一段时间,事情有阻滞,无碍发点财。嘿嘿,真给他批中了。”
欧灿辉不知道华仔表哥什么事情有阻滞,但发了点财那就是说赌搏赢了钱。果然,华仔表哥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早两天我心情不好,他们一叫,我就去了。去之前我打电话问阿松,阿松说当天财位在东,我去了就先占了靠东朝西的位置,那一晚就杀得他们三个片甲不留……”
这时白志毅伸了伸舌头,说:“这个阿松真的这么厉、厉害?华仔,你每次打麻、麻将(牌)都先问过他,岂不是场场都赢?”
“嘿嘿,你以为阿松每次都会讲?对一般人他是不讲的,他是学道之人,有道之士,太世俗的事一般都懒讲懒理。”华仔表哥不无得意,“我自小和他玩到大,虽然他比我大十岁,但和我是老友,交情自然不比别人。”
阮桂洪说:“这只金捞怕值几千元吧?”他只听说过金捞很贵,但不知道贵到什么程度。
“肯定不止几千元,”陈永松见多识广,“除非是假金捞。”
“我找人看过了,是真的金捞,值三万多块钱。何润培也是从别人那里赢来的。”看大家脸露惊诧、羡慕之色,华仔表哥就解下金捞给大家传看,“见识一下吧。知道吗?香港和澳门捞偏的大佬,个个都戴金捞。还有一些人喜欢戴它,一是做老板的,戴金捞显身份;二是赌徒,救急的时候可以拿去典当──贵的金捞十几二十万一只呢!”
“我两次去澳门,阿松都劝我不要去赌,我不听,结果输了十多万。”华仔表哥从欧灿辉手上接回金捞戴上,举杯示意大家喝酒,自己先干了,又说,“在这里我虽然极少赌,但我一下场大都能赢钱──只有陪那些单位头头时才输,那叫做不输也要输。前晚何润培也算黑(倒霉),不光带去的三万块全输光,最后连金捞也顶上。说好了的,三天不拿5000块来赎,这块金捞就姓胡了。”
白志毅又伸了伸舌头:“这个何润培也算黑、黑了,一个晚上就输、输了3万块钱……”
华仔表哥说:“这算什么?他有一次比这次还黑,试过一晚就输了5万,一个礼拜下来总共输了10万,那才叫黑呢!咬牙切齿说要戒赌,谁知过了两个月又手痒了……”
欧灿辉心里暗暗吃惊。他不知道舅父原来这么有钱,舅父一下就输了那么多钱,他也觉得肉痛。他想,一个晚上输三、五万,他大约一世也赚不到这么多钱。不过,就算赚到了这么多钱,他也不会去赌。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为什么拿到赌桌上去?这一点他很感激饮服公司对他们的教育。公司一发现职工赌博,都会严厉处理,所以他和同事们都没有赌摶的嗜好。
陈永松这时却说:“我们乡下那地方才赌得厉害呢!我听说,他们每次赌钱起码都带二、三十万去,不用数钱的,每次就扔一扎,每扎一万块。他们赌的方式很干脆的,每次每人抽一張扑克牌,谁最大谁赢。如果有十几个人参赌下注,一次就赢十几万……”
“如果给阿Sir、Sir抓到,岂不是损失惨、惨重?”白志毅哇地叫起来,“阿Sir就、就发达了!”
陈永松冷笑一声说:“村口、巷口、门口都派了人放哨,哪能让阿Sir随便抓到?”
欧灿辉心中暗暗咋舌。他真的不知道社会上这个现象是这么严重,令他思绪万千的是,和这些豪赌的人比起来,他简直渺小得象一粒沙子、一点灰尘,即如现在和华仔表哥坐在一起,自己还有阮桂洪、陈永松、白志毅等工友都难免露出那么一点自卑,原来一个人事业的成功,是可以那么挥洒自如,羡煞旁人。他想,什么时候他也能这么有钱就好了。
华仔表哥没有留意欧灿辉脸上忽闪的表情,他也不知道欧灿辉在这一刻里有那么多的思想,他看酒喝得差不多了,就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阮桂洪说:“先给大家发一点人工(工资),其他的等工程结算后再计发。”
大家喜笑颜开。阮桂洪抽出钱点算了一下,就给在座的工人每人发了200元,其余的就装回信封里。想了想,悄悄的把信封交给欧灿辉,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先帮我拿着,明天再给回我。”
欧灿辉不明所以,因为信封里装的是其他工友的钱,所以他犹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过来,也悄声问阮桂洪:“你还要去哪里?”
阮桂洪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欧灿辉只好不再说话,不过手里攥着几千块钱,心里忽然紧张起来。他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钱,而这些钱是工友们的血汗钱,如果弄丢了,不要说赔不起,光是想起工友们那副急怒的嘴脸也受不了。他后悔接了这信封,想交回给阮桂洪,见阮桂洪正和陈永松附耳低声说话,又改变了主意。他觉得这是阮桂洪信任他,他没理由辜负了老友的信任。他马上想到吃完饭就让白志毅送他回家。白志毅骑了一辆嘉铃摩托车来,坐他的摩托车回家当然比自己走路安全多了。
吃完饭走出饭店,和华仔表哥道了拜拜,欧灿辉看见阮桂洪和陈永松揽肩搂腰有说有笑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忽然明白过来,灿然一笑,便坐上白志毅的摩托车,一只手就紧紧按着装了钱的裤袋外面,飞驰回家去。
阮桂洪跟着鸡虫来到城郊的出租屋,那里是**的外省妹最集中的地方。那里原先住着的农民都搬到新建的楼房居住,扔下这些老旧的房子作出租屋收租金。
鸡虫对这里很捻熟,带着阮桂洪在幽暗的巷子里,三拐两拐就进了一间出租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进去,桂洪看见是小厨房,马上就知道这是典型的当地农民老屋。从小厨房就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小天井,对面还是一个小厨房,而且相对着也有一个门(门那边自然是另一条巷子),对面小厨房改作了卫生间,因为对着天井那一面空窗用砖砌上,上面还写了小便处三个白粉大字。从天井往右拐进去就是厅堂,不用进去也知道,这个样子的农村老屋,厅堂里两边必各有一个门口的,里面就是睡房了,大的老屋里面两边各有两个门,那即是共有四个房。
听到木门响,屋里有一个年青女人走了出来,鸡虫已经走到厅堂门口,那女人一见鸡虫,张开双臂就把他抱住了:“大哥,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想死我了。”阮桂洪看这女人算得上个肥妹仔,脸圆圆的,算不上漂亮但也不难看,身体很丰滿,显眼的是胸部鼓突饱满。
鸡虫啪地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边搂着她往里走边用不咸不淡的普通话说:“你不是想我,是想我的荷包(钱包)吧?”
阮桂洪跟在后面,见鸡虫边走边用一只手摸那女人圆圆的屁股,心跳得扑扑乱响,觉得紧张加上有些慌乱。厅堂亮着一盏电灯,阮桂洪看见还坐着另外两个女人,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鸡虫已经放开那女人,朝另外那两个女人走过去:“哟,这是你新来的姐妹吧?”他伸手摸摸一个最年轻──桂洪想她不会超过十八岁──女人的脸腮,又捏了捏另一个年纪显得大了些的女人下巴。
阮桂洪觉得有点别扭。他根本不敢象鸡虫那样去对女人轻薄,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在一张木长条櫈上坐下来,脸上讪讪的笑,看鸡虫在这里如鱼得水般调弄女人。这些女人衣着都很普通,不像在酒店或大街上碰见的那种漂亮、风骚、性感的年青女郎。阮桂洪有点失望,后来想到他和鸡虫的身份也只能找这个档次的,心里反觉坦然了些。
鸡虫俯身在那年青女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女人脸红了一下轻轻点点头,鸡虫又走回第一个女人身边,把她推到阮桂洪面前:“阿秀──阮桂洪才知道这女人叫阿秀,好好招待我这个兄弟。”他又笑着用本地话对阮桂洪说,“她其实哪里也不瘦(秀),这里更肥大呢。”说着那手已经在阿秀胸前用力抓了一下,阿秀嘻嘻地笑着,把他的手打开了,便坐到了阮桂洪身边。
鸡虫转身走过去拉起那年青女人,淫笑着走进一个房间,把门也关上了。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对桂洪笑了笑,便走出厅堂离去。听得小厨房木门一响,厅堂便只剩下阮桂洪和阿秀。阮桂洪又有点慌乱起来,阿秀已经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