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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周助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跑跑跳跳,还在小景的陪伴下打起了网球。虽然身体较同龄人瘦弱一些也不能过度透支体力,但周助打起球来却毫不含糊。
每次看到球场上,周助汗涔涔的小脸挂着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大大的笑容,由美子就会由衷地感到欣慰。
2 …48…
似乎是受到了周助的影响,裕太也对网球很感兴趣。
想到嘴硬又别扭的小弟,由美子轻笑,那个鲁莽的小子只有在面对周助时才多几分耐性,自己常常是看在眼里,心里偷偷乐到不行。
而周助也十分疼爱小他一岁的裕太,刚搬回家里,小小的周助已经会给弟弟掖被角了。
她记得那时候每天晚上睡前自己都会跑到兄弟俩同住的房间,亲亲周助的额头说晚安。裕太怕羞,不给自己亲,她就没好气地勾起手指在裕太脑门上扣一下代替。然后,周助就会二话不说凑过脸去,嘟起小嘴印上裕太的额头。
裕太一张小脸顿时涨得像红番茄,双手捂着被亲到的地方,嘴里还嘟嘟囔囔满脸的不甘不愿,偏偏每次都没有实质性的抵抗,次次都被周助“偷袭”成功,所以她敢肯定裕太其实并不讨厌“晚安吻”,甚至是乐在其中的。
兄弟两人的感情一直不错,拿起床头上摆的相片,一家五口和乐融融凝在小小的框架里,由美子静静地想,…从什么时候开始,裂痕出现了呢?
自己上了大学后,父母因为工作关系长期滞留德国,那年周助刚升上国中,裕太也为了能跟哥哥一起去青学而努力着。
有一天下午,裕太一个人怒气冲冲地从外面回来,恨恨地把书包和装球拍的袋子甩到沙发上。
“怎么了,裕太?”
裕太的学校离青学不远,由美子奇怪,平时兄弟俩总是一起回家的,今天怎么裕太自己回来了,还一脸杀气?!
“……”裕太黑着脸不出声。
“周助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这一问不要紧,裕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盯着球袋忿忿地吼着:
“…那家伙明明那么厉害!!”
“谁呀?”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在是不好懂。
裕太看了眼一头雾水的自己,大概发现存在着明显的沟通障碍,于是闷哼一声,咚咚咚地跑上楼,砰的甩门落锁,那一晚就再也没下来。
周助回来之后由美子才得知,让裕太那么气急败坏的,原来是因为亲眼目睹了一场由周助全力完成的比赛,他口中厉害的“那家伙”也不是别人。
“稍微…认真了一点。”
周助摸摸鼻尖,有点伤脑筋的样子。
微弯的眼角还凝着未褪的凛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只是“认真了一点”这么简单,由美子倒是有点同情那个肯定下场凄惨的对手──跟那样的周助比过,也许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碰网球拍了。
不过,同情,也只是一点点,因为深知周助的性情,若非对方先有了过分举动他是不会轻易还以颜色的,所以由美子并未浪费太多的注意力在那个路人甲身上。比起这个来,周助认真的原因更让她在意。
“随意伤害别人的人……不可原谅。”
她记得周助是这么说的,用一副可算得上“严肃”的表情。当时她就想,这个“别人”对弟弟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才让他甘愿冒着被裕太误会的风险也要将以“加害者”身份出现的对手彻底击垮。
虽然对网球谈不上精通,但她了解两个弟弟,以前看过两人的对打,周助对弟弟不着痕迹的关爱渗透其中,跟裕太的对战其实更像是一种引导,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裕太在撞见周助毫不掩饰攻击性的一面时,有种长久以来都被蒙骗的感觉。
于是,别扭又顽固的小孩钻起了牛角尖,在周身竖起了防备的利刺──裂痕,由此产生了。
…49…
从那天起,裕太对周助的态度开始变得恶劣,不再找他做功课,也不再找他打球,常常是周助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扭头走掉,打架的原因十次有九次因为称呼问题──“不二的弟弟”。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三年,不管周助如何想方设法地去接近去安抚去弥补都不见好转。在这期间,裕太考入了青学,没有像哥哥一样加入网球部,更在半年之后转去了离家较远的圣鲁道夫──一所寄宿制学校。
国中生活,他选择把自己放逐在外,这样的演变是周助当初所始料未及的。由美子也知道,解释的话裕太肯定是听不进去了,唯有等他自己想通。
面对从小一向最爱护的弟弟所表现出来的冷淡甚至是敌意,周助的难过可想而知,但自己能为他做的也只有在那垮下的瘦削肩膀上轻拍两下,说一句“打起精神来。”……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了。
所幸,近几个月以来,裕太心中的结似乎是松动了许多,不但回家的次数增加,对周助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敌视。周助出发参加全国大赛的前一晚,裕太还特意从圣鲁道夫赶回家来吃了顿饭,虽然那个不坦率的孩子死活不承认,涨红着脸硬说是顺道回来拿东西。
看到久违的裕太式的关怀,周助笑得一脸幸福,由美子也觉得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她想,一切都会好的,一切……
……却不知道周助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衰弱下去。
“由美,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弟弟。”
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进驻,所以取消了请管家的打算,动身去德国之前,母亲曾经拉着她细细叮嘱。
在父母心目中,她是个性独立的长女,即使父母不在身边,也完全可以照料好姐弟三人的生活,包括由美子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她失职了……
从学校毕业后,投身家族企业,虽然不二家的事业重心在德国,但在国内也有不少的事务需要处理,完全没了大学时代的轻松。
裕太住校,平时房子里就她和周助两个人,周助又是完全不需要别人操心的孩子,不知不觉中,自己便疏忽了……
由美子把相架轻轻放回原处。
自责,于事无补,周助的身体状况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她……
她能阻止弟弟握拍的手……吗?
“姐姐,最后获胜的,一定是我们青学。”
虽然脸上有擦撞的红肿,膝盖手腕也青紫一片,腹部的重创甚至让他连坐直身子都有些勉强,周助却朝自己笑得清晰而笃定。
由美子记得那是一场非常关键的比赛,至关重要的一局落在了周助肩上,球场的另一端,对手神色狰狞张着猩红的眼。
最后,弟弟赢了,青学胜了,代价是他足足休养了两个礼拜才好得完全。
阻止不了的……由美子清楚地知道,她甚至也知道让周助燃起必胜信念的是那个叫做手冢国光的少年。
关于手冢和弟弟,由美子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她选择了沉默。
沉默,源于信任。
她相信周助有足够的判断能力,事无大小只要是周助希望的,在必要的时候她都会给予支持。
而且,另一方面她也同样相信着,那个有着坚毅眼神的少年会带给弟弟别人所无法替代的幸福……
… … … … … … … …
圣诞节之前的一周,不二的父母安顿好在德国的事务后如期返回日本,原本计划的一个月休假,在得知儿子的病情后被无限期的延长。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拜托救救他……周助才十五岁…他还那么小……一定要救救他啊……”
母亲几乎泣不成声,哭倒在父亲怀里,坚强的父亲也红了眼眶。
如实告知的忍足叔叔保证会想尽一切救治办法,却无法保证手术的结果。
眼前的一切让裕太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许久才挤出一句严重走音的“笨蛋……老哥…”
等由美子陪着周助做完各项检查走出诊疗室的时候,家人的激动情绪也平复了些。
“周助…”母亲揽着他瘦削的肩心疼不已。裕太自始至终都站在他的身后片刻不离,楞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助,这段时间先休学吧,在这里静养把身体养好,怎么样?”
冷静下来之后,父亲开始考虑日后的安排,询问他的意思。
不二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我有保送直升高中部的资格,不需要参加统考。”
“那就这么办了。”
…50…
休学手续办得很顺利,校方不但保留了不二的直升资格,也答应为他隐瞒病情,休学原因对外作事由处理。
于是第二天一早,不二回学校领取相关材料,收拾自己的物品后便可正式离校了。
退出校长室的时候,看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