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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要不是见他胸口还有点不太明显的起伏,他还真当他死了,准备趁他还没死透、三魂七魄尚未赴
冥之际搬去和东面深山尚未修炼成精的狠老弟大快朵颐一番。
「像你身子骨这么嬴弱的凡人早该死了。」银杏树精以平朗的嗓音对着沉睡的男子低喃自语,目光落
在衣襟微敞裸露的白皙胸口,因为其胸仍有起伏而叹气:「候了十夜也不见你吐血断气,这要我怎么送去
给狼老弟吃呢?唉,半死不活的人最难办了——这吃活人虽更能补精益气但害人有碍修行,冒犯天道,就
算修炼也难成正果,这死透的人嘛——又腐肉一堆难以下咽;而刚死的人新鲜温热、吃了不算害人,倒也
是物尽其用——不过以眼下的情况来看我还得再等几天,过几天就入冬了,这凡人应该撑不过冬天才是。
」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当头,凝视出神的平坦胸口不见起伏。
银杏树精兴奋地跳进屋,手舞足蹈得不亦乐乎。
「哈,死了死了!早死不就得了,害我多等这么些天。」这下子他和狼老弟有得吃了。「吃一个凡人
可以多百年的修行,吃半个至少也有五十年,太好了、太好——」
「咳、咳咳!」躺椅上的「死人」突然咳了几声,由睡转醒。
啊哩高举的双手还因为错愕收不回来,转身过去,躺椅上的男子正睁着眼瞧他。
他没死?「你怎么没死?」
「我为什么要死?」滕洛书反问,对于屋里多了个人并不感到惊讶。
「你死了我才好——等等,你没被我吓到?」
「我为什么要被你吓到?」
「我是精我是怪,是凤凰山上的银杏树精,凡人见了我都要鬼哭神号一番,求我饶他一命,你不怕我
吃了你?」
「在下的命如日薄西山,早度生死于外,为什么要怕?再说,能见到人所不能见的精怪也是在下的福
气。」滕洛书说话时又咳了几声:「在下滕洛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少来凡人琐碎的那一套。我说过我是精怪,精怪哪来的名字。」
「有个名字也好称呼不是?」
银杏树精困惑地搔头,好象挺有道理。
不过,这个凡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怪奇。「喂,我是来吃你的。」这人到底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好歹
给他点正常的反应成不成?像是尖叫啊吓昏啦之类的。
「至少也该让我知道自己死在何人手上不是?」
啧。「活了千年还是头一遭有个笨蛋问我名字。」这要他怎么答?
「若不嫌弃,在下帮你取个名字如何?」
咦?咦咦?「你帮我取个名字?」银杏树精跳到他身边,双眼因为感兴趣灼灼发亮。「你要帮我取个
名字?」
多新鲜哪!有人要帮他找个名儿呢!「活了千百三十年,你是第一个有胆同我说话还扬言要帮我取名
的人,有意思!我倒要要看看你怎么帮我取。」
「你是银杏幻化人形,银杏又名公孙树,又称白果——公孙白如何?」
披头散发的脑袋偏向右,考虑的嗯声持续了些会儿功夫。「公孙白、公孙白……好!这名字好!从今
儿起我就叫公孙白!哈哈哈……」
「很高兴你喜欢。」滕洛书微微一笑后续道:「那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小白喽。」
笑声乍停。「咦?」
「怎么了?」削瘦脸孔扬起无辜的表情探问。
粗指搔头。「不知怎的,好象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多心了,区区在下怎敢与你这位得道的千年树精为敌?」他可是诚惶诚恐以应啊。「不然就叫你
一声公孙兄你看怎么样?」
银杏树精当场鸡皮疙瘩掉满地。「够了够了,随你怎么叫就是别拿凡夫俗子的那套来让我作恶。」公
孙白这名字也就此定下。
滕洛书拱手作揖。「小白你不拘小节的气度令在下万分佩服。」
公孙白搔搔头,日晒雨淋下轮廓如刀刻起伏有型的黝黑脸孔流露困惑。
奇也怪哉,为什么当他这么叫他的新名字时他总有种被人给诓弄的感觉,偏一时片刻又说不上来是哪
儿出了问题。
罢了!不想就是。「滕洛书,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在下知无不言。」
「你什么时候死?」啪啦一声大剌剌坐上雕工精细的木凳,公孙白跷起腿,表情口吻,无一不像在谈
论今儿天候如何般的轻松。「我等着趁你死末死透时吃你入腹增加道行,反正你看起来就是个病入膏肩的
破病坛于,死后造福本树精我,生死簿上也算功德一件。」
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靠吃人修行啊。」
食指倏地在他面前左右摇晃。「不不,日月精华、乾坤正气——我是树精啊,平常可是靠吸纳这些才
能修炼到今日幻化人形的道行,只不过花了千年时间的成果还不如吃个人增加百年修行来得快——但是呢
——如果为吃人而杀人反会因有违天道损害修行,这快死的人嘛也没体力上凤凰山,所以千年来我还没机
会吃人;正确来说,你是第一个面带死相还敢跑上山的人,说到这——你拖着病上山做什么?」
「我在等——」
「等死吗?」他抢话接下,高兴地拍掌。「太好啦!你就安心等死吧!不必担心死了之后没人帮你料
理后事。我答应你,等你死后定会把你吃干抹净,一丁点也不剩。」
「我好象还没拜托你让我尸骨无存吧?」他曾几何时向他这么要求了?
「万物取自于天地理当回归于天地,存了尸骨能做啥?」公孙白自顾自说完,仰大纵笑同时弹指施法
飘出窗外,亦不忘留下余韵:「就这样,你慢慢等死,我天天来看你,免得你死透——要知道,凡人一旦
死透,三魂七魄也就跟着离开肉体,届时开始腐败发臭吃了也没用,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片白芒消失后,圆凳上的人也不见踪影。
滕洛书按按脑袋,公孙白的聒噪比起琥珀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搅得他脑门嗡嗡作响。
那人,还不让他把话说完呢!
☆ ☆ ☆
第三天——
「啊啦,你怎么还没死啊?」
从窗口如雷轰进的可惜啧啧声教滕洛书放下手边的书,抬起眸子深幽瞧了会,淡然收回。
「让你失望了,在下的命显然硬得很。」
「听说小病不断的人特别长命,看来你就是这等人。」
「是啊是啊。」意兴阑珊。
「喂,怎么啦?」迟钝的木头精怪公孙白终于发现今晚坐在案牍前的人心绪不佳,遂移师到他身旁。
「喂,该不会准备要死了吧?」俊朗有型的脸上洋溢万分期待神色。
「你——唉……」滕洛书起身,走出炭火烧暖的屋内,任沁冷如冰的山岚浸溽单薄的中衣。
公孙白随行在后,不加思索便道:「霜寒露重,你这个破病坛子连袍衫也不穿就在外头晃成吗?」
「你不就眼巴巴等我死,这么一来也顺遂你心意不是?」冷言反问,滕洛书无视凉亭石凳沾有夜露,
坐了上去,掀开方巾裹护的筝,顺手勾了几弦音,声声破碎。「可惜这筝潮了。」
公孙白跟着挑了一音,同样难听。「这把筝是上个借居的文人留下来的,啧,根本不懂音律的笨蛋还
以为自己是伯牙再世,三更半夜弹得像鬼叫似的,吵得凤凰山上千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阴间鬼使被
这催魂魔音引过来,高兴地又跳又叫闹了好一阵,搞得鬼影幢幢——后来那人下山赴考,总算还我耳根清
静。喂,别告诉我你要弹什么猫哭鸭子叫吵人。」
噗哧!「呵呵……」
「你笑什么?」
「是不是猫哭鸭子叫等在下弹过一曲便知。」
「你说过这筝已受潮,就算是伯牙再世也没办法——」
笑眸挑衅勾往身侧高出一个头颅的公孙白。「你不是千年得道的精怪吗?难道连一把古筝也救不回来
?」
「好大的胆子啊你!」这凤凰山还没哪个精怪敢这么跟他说话,更何况是个没半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