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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上。如果他必须离开香港,这笔钱是他最后的本钱。
半夜三点。Tommy给年绍衡打了第二个电话,要求和条件开得清清楚楚,没有磨唧太久。医院还没允许条子在病房里装窃听器是让他欣慰的少数事实之一,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
年绍衡知道了没有退路后,也很爽快,说会尽快想办法,声音冷静得没有任何感情。
Tommy说最多两天,自己不能再等了,否则两天后还没有消息于佑和将会收到一条陌生消息。
Tommy其实很想听出那边其实咬牙切齿的心情,可惜年绍衡没有再给他探询弱点的机会,只答应了一声就挂机了。终归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这是Tommy对他的评价。
事实证明年绍衡的手段的确不简单,而且快速得出乎Tommy的预料。
第二天半夜,睡得不沉的Tommy直觉地睁开双眼,发现床前站了两个人,年纪不小,可也不确定到底多少岁,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黑道混得很老到的人。
“你是Tommy?不错嘛,我们老大卖他以前老大一个面子,让我们来接你。”
Tommy从床上一跃而起,“现在?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废话少说,想逃就跟着我们走。我们老大不能得罪常爷保你无罪,顶多让你离开香港,给你安排路线先偷渡到大陆,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不想走你就留下。”一个家伙说。
Tommy看看病房外,两个菜鸟已被揍晕,倒在过道上,想来值班室的人也被放倒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时候,继续待在香港处境只会越来越糟。考虑不超过两秒,Tommy对两人点了点头,快速收拾了一点东西,随他们走出病房。
还没走到电梯那儿,迎面是正从洗手间出来的小护士,恰好今天也是她值班。
小护士看见三个大男人睁大惊恐的眼睛的同时,两个家伙中有一个已抽出了随手包在报纸里的砍刀。Tommy想起她为自己也算做了不少事,一步过去堵住她的口,在她耳边很快地说,“这里没你的事,今天的一切就当作没看见,以后也不会有人再骚扰你家人了,懂了没?”
小护士点点头,完全被吓傻了,还闭起了眼睛。Tommy这才发现,她的睫毛也很长,微微的卷,会有扇形的纤细而淡薄的阴影。猛然吻上去,几秒后突然放开她,在她手里塞了一叠钱。“再见。”
等到三人都坐进了电梯。小护士倚着墙壁慢慢滑下来,看着手中凌乱的纸币发呆,脸色绯红,那个激烈而粗鲁的吻的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去。那个狠毒到令她害怕的男子,从此再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很多年后,她从恐惧中脱离之后,对于他,剩下的居然是一丝丝在平淡生活中偶然掀起的涟漪的无法遏止的感叹。
快速随那二人出行到一个小渡口的途中,Tommy想着自己偷渡后的出路。他想起前些年去印尼办事时认识的一个大陆来的人,做毒品生意的,与老外讲英文有点困难时他顺手帮了一下忙。当时是有目的地想在印尼为老爷开出一条贩毒路线,后来被鸡精抢先另谋了更好的路线,Tommy的如意算盘只得作罢。那大陆人不明就里,认为Tommy够义气,要Tommy以后有什么事到印尼去就找他。目前没个落脚地,先去印尼投靠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临时渡口的“马仔”专做偷渡生意,不过大多数是大陆人偷渡到香港,最近十多年以来,中国经济发展迅速,吸引许多非洲国家的人也会想办法先飞到香港暂留,再通过“马仔”偷渡到中国大陆。
今天的一只小汽船是专人安排接送Tommy的,目的地是深圳。同行的一人对他说。Tommy心中突起警觉。
黑漆漆的渡口,那两个人把他送到目的地与船上的人接头交代了一下就很快离开了。Tommy沉默地上船,迎风立在甲板上。
风,太冷了。
十一
——纯净 归还蓝天
船在茫茫的水上行了两个小时。
开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看面色八成是个瘾君子。另一个十八九岁身材剽悍的小子一直不说话,坐在船舱里看着他。
风吹到身体发冷,Tommy缩了缩脖子进了船舱。一只灯泡吊在中央,光线还是昏暗不清。
“兄弟,借个火?”小子掏出一根烟,朝他点下头。
Tommy应了声,开始唏唏嗦嗦地在身上衣服里摸起来,小子的头已伸过来,一只手扶着嘴上的烟,另一只手怕冷似的缩在怀里。
“找到了。”Tommy拿出打火机,火一亮,待点的烟已到近前,一吸。Tommy把未熄灭的打火机朝上一抛。
微弱的火苗燃烧,由上而下,照亮了Tommy狠戾的眼和小子吃惊微张的嘴。
在小子借着点火乘机靠近他,要拿出藏在怀里刀捅人时,Tommy反手抓住他方向一转,刀身闷闷进入,没至刀柄。Tommy的力气很大,并且没有半分犹疑。
Tommy又捅深了几分,直至不能再进入。片刻前生猛鲜活的年轻的身体在Tommy怀里猛地一僵,陡然一震,随即兵败如山倒地瘫软下来,无力得如一滩四溢的水。
打火机砰地掉在地上,火焰遽然一灭。
Tommy从小子嘴里拿出他再也没机会享受的烟,狠狠吸了几口,放开温热的尸体。
瘦高个在开船,看到Tommy拿了把滴血的刀进来神色不变。这一行做久了,生生死死都有预感。表现得合作点,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
“是他们让你杀我的?半路上毁尸灭迹,完事就扔到水里?”Tommy拿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瘦高个毫不犹豫地点头。
年绍衡果然是想到了这一招。可惜手下办事的人没给他找个能干点的家伙做事情。
“好。”Tommy微笑,手一滑,刀割开了瘦高个的喉咙,血色弥漫。
看着倒在脚下喉咙被割开已说不出话的人,Tommy问了下他已无法回答的问题,“你是他老子吧?没钱吸毒带儿子出来做事,也不打听打听你们想下手的是谁?哈,那傻小子死的时候还喊了一句爸爸。”拿着染血的刀拍拍那人的面颊,没有反应,阎王爷接收冤魂的动作很快。
混这行的,结局大都如此,不是被人杀就是杀人了混上更高的地位使自己被杀的价值更大。混得越久的人,这样的觉悟越清醒。Tommy丢了刀,开始洗手。血与水混合着从冰冷的手上滑落。
停下船,把刀扔进水里。开船行了一程,两具尸体背靠背绑一起,找了船上重点的东西绑带着他们一起埋入了水。
弄干净了船上的血迹,把船停到某偏僻水域,Tommy带着自己的包跳入水中,游了好几小时到达了深圳。
上了岸,换上干净衣服,立即打车前往国际机场。以前为老爷做事的假护照他特意拿了带在身上,还可以再用一次。
在机场银行,等候开往印尼的航班期间,他传真了几份文件给仁义社的几个元老,把镪水的一切疑点都说出来了。纵然没有证据证明,疑心的种子已经种下,卧虎行动一出,黑道里尤其一些老人更是惶然不安,他们只要相信镪水是卧底有这个可能性,那么镪水以后就算当了话事人,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更不用说嫉妒他的人会如何给他穿小鞋了。
这是Tommy目前所能做到的报复,否则……Tommy不在乎别人说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不是镪水,不是那个该死的卧虎行动,不是没有办法,他绝对不愿意离开香港,要离开他早就可以离开,何必拖到现在还要靠别人帮忙才能逃到国外。世事无常,走到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好在他准备工作足够,钱也存在国外没人知道的帐户,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母亲的坟头还没有好好去拜祭过,游泳了数个小时,筋疲力尽地爬上岸,他远远地朝香港的方向重重磕几个响头。额头上多出了一大块肿胀的淤青,他把牙齿咬得很紧,直至口腔里满溢了苦涩作呕的血腥味。
香港,迟早有一天他会再回来的。
在印尼没找到那个叫陈大洪的大陆人,只找到一个联系方法,尝试着联系上,他还记得Tommy,听说了Tommy被老大出卖的“悲惨遭遇”的自我陈述后,非常同情,让他到温哥华来,一定会有所安排。
陈大洪是个性格豪爽的人,早些年做毒品生意是迫于无奈,后来有机会结识了一个在温歌华颇有门路的兄弟,干脆就到了温哥华做事,现在混得还不错。Tommy想找个没人知道自己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温哥华也无所谓,陈大洪又是个好相处的人,暂时跟着他做事不会吃亏。
坐上去温哥华的飞机,看着窗外的大片蓝天白云,Tommy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世界不大,何况一个叫做温哥华的城市?
如果再见到他,也许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十三岁第一次杀人前那个算命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