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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要像你这么想,折花山庄就活不下去了。”花想容笑着隔空拍了他一下,想了一下又默然收敛,“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花想容不时挥走飞近身边的蝴蝶,看见追命正俯身专注地盯着一只停在花上吸食花粉的白蝴蝶瞧,“其实我讨厌那些花,讨厌我哥为了它们不分白天黑夜地躲在花房里研究,讨厌我哥和我爹对花从来比对人都好,讨厌这些该死的花耽误了爹和大哥的一生……”
“所以你偷了花魂?”追命双手抱胸而立,转头瞅瞅她,随即自信地摇头,信步穿梭于花枝错落的梗道上, “以我这个观察人情的高手来看,你最讨厌的应该是山庄的两个总管。”
“算你有点眼力。”花想容扬眉眯了眼,“没错,我是最恨那两个老不死的了,就是他们硬逼着我爹和我哥去研究稀奇古怪的花种的!说起来我爹应该是给他们逼到累死的。”花想容恨恨地随手欲折下碰到手边的一枝牡丹花苞,却被追命拦下来。
“它还没开花呢,拿它出什么气?”追命打拍掉花想容的手,果不其然地遭了她一个白眼,恩,不理,转开她的注意力,“这折花山庄的庄主是不能主事的吗?”
“哼,那两个人仗着是南……是折花山庄的功劳最大的元老之子,在建庄之初就随他们父亲一起管理山庄内外大小事务,庄主本身则专心于花事。长年下来,山庄大权便分落了两人手中,连庄主也不时要受到他们摆布。”花想容郁郁起来,“最近两个老匹夫越来越过分了,竟然命令我哥去利用他最钟爱的花……”
“什么?”追命眼中精光一闪。
花想容突然闭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扭过头装傻,“没什么。”
“奥。”你装傻我也装傻,追命耸耸肩,无所谓地看向别处,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落入眼中。“嘿,你哥来了。”
大大方方地迎上花怨暮,追命的第一句话就是,“又要血了吗?”
皱皱秀气的眉,花怨暮淡然应道,“说得我好象是个嗜血的怪物似的。”
“哥!”花想容惊喜地跑过来。
“你这两天安分多了。”花怨暮微微一笑。
“如果你把那两个老家伙收服了,我会更安分的。”花想容语带挑衅。
花怨暮却是含义莫名地一笑,“我要跟崔总捕去采血。你也别到处跑了,今天关禁闭的时间又到了吧。每天白日三个时辰的禁足处罚对你该是很宽大了。”
花想容还欲争辩,追命已推着她往另一边走,“好啦好啦,你们兄妹说不到几句就要吵,我听得都头发晕。快去受罚吧,让你哥少担点心。”挤眉弄眼地笑笑,转头拍拍花怨暮的肩膀,“花庄主,我们走吧。”
看着一蓝一白两个人影渐渐隐没于花田,花想容望向了清澄悠远的碧空。
哥,自从追命哥来了以后,你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了许多。你让我给追命哥喝的,不是花魂,你说世上根本没有花魂,只有花殇。所以才要求我配合你们把追命哥骗到这儿来,用他的血浇灌酒魄,可我的心里真不好受。你说没有伤过心的人喝了一口花殇会一口气喝完一葫芦,然后就变成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人。但追命哥他只喝了一口,一点都不像很伤心的人,不过他绝对是个好人。花殇的酿法很特别,据说那个能喝出自己所酿的花殇中的殇的人,就是命中注定能拯救自己的人。这是只有我们花家人才知道的秘密传说,从我们祖先还未亡国时,从他们还把种花当成消遣而不是生计的时候,就有了这个说法。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也不敢相信。也许你认为这只是用伤心和不伤心的心境品酒所产生的味觉差异,可我觉得,如果那个人是追命哥,我就相信。我相信,他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自由。所以,我也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他。
哥,你知不知道,你最向往的,其实是自由,或许,还有温暖?就像我所渴求的一样。
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自由?
我多想看到你,能和追命哥一般开怀地大笑,……
如果这花田是误你一生的负累,那么不要也罢。
6 听花怨的小骗子
“三四天了,不知崔总捕住在折花山庄可还习惯?”放好碧玉碗接血,花怨暮闲闲一问。
“好得很。你们好吃好喝地供着我,把我像猪一样地伺候着,有人看着,这日子实在太舒服了。”追命躺在原来那张藤椅上调侃道。
花怨暮忍不住微笑,“你这性子还真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是吗?哪个朋友?”
“一个笨蛋。”
“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真的很擅长拐个弯损人。是不是侍弄花花草草的人心思都这么七拐把弯的?”追命很平静地发话,如果不计他的瞪眼和微微噘起的唇,他的表现确实算得上平静了。
“实际上,也不像。不,他比你,差远了。”花怨暮想到了什么,有些倦怠地自言自语。
“我说啊,想容真的很关心你这个当哥哥的。你也应当多关心一下她嘛,别整天围着那些花转了。它们再好,也比不上与亲人说说贴己话吧。”追命倒是拎起了另一个话头。
“我何尝不明白?”花怨暮神色一黯,“你可知花怨暮这个名字的意思?”
追命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呃,你别放在心上啊,这名字有点不详呢。”
“暮暮聆花怨,朝朝对花泪。”花怨暮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父亲的喟叹。他本是个爱花之人,却不得不毁掉数以千计的花只为硬造出一个新奇种类。天下生物本都有其合乎天理的生存之道,我们为了自己的琐利强行损改花儿的自然品性,即使改变成功也不能维持其五年以上的生命。可笑世人还以为这是折花山庄保证花艺秘诀不外传的特别法子。”
“如果人们想看粉红的花可以去赏桃花,想看雪白的花可以去赏梨花。非想看到粉红梨花或雪白桃花的人,不能算是爱花之人,只是一群受猎奇心理驱使的俗人罢了。”追命似乎有点明白了,“你父亲必定对自己曾亲手毁掉的那些花十分愧疚,才会听到花怨,看到花泪?”
“所以他才死得那么早。”花怨暮笑得凄然起来,“那时我不明白。可现在我也听到了,看到了。暮暮聆花怨,朝朝对花泪。父亲似是一早已看透我的命数,注定我当上庄主后听的只能是花怨,看的只能是花泪。听到的和看到的人,都只有我。醒不会停,寐不能断,至死方休。”
“但你不甘心这样。甚至不惜让花想容冒险演一场戏做给两个总管和我看,好把我引到山庄来。”追命一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比以往更加清澈,清凌凌的照得人心里发虚。
花怨暮顿了会儿,慢慢浮起一个有趣的表情,“你知道了多少?”
“不多,一点都不多。我只知道在贵庄两大总管四大护院八大分管以及数以百计的武夫家丁的日夜巡逻下,不会武功的花想容怎么可能偷了本该戒备森严的花魂逃出山庄,还正好碰到我?”追命那只未割血的手随着他的话语在空气中任意指点。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却并非是个不察小节的捕快。
“喔?”花怨暮一手托腮,巧笑嫣然地看着追命,眼中无半点谎言被揭穿后的惊慌,倒像是很有兴味地在听别人说书,“看来短短几天,你这双腿已把我折花山庄大致摸了个遍?秦叔派去的两个看守就不说了,本庄的护卫仆从、暗哨机关在你脚下竟全都成了废物一堆,废铁一驼?两位老人家当真是小看你了。”
追命侧头,不领情地扁扁嘴,“你这是在夸我吗?难得我笑不出来。这山庄里只有你一个人没小看我,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也尽在你掌握中,可我还是摸不着你的想法。你是要利用我的存在来牵制两位意图造反的总管,顺便帮你真正掌握折花山庄的权力吗?直觉告诉我,你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很不简单。我这么单纯的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听了这话,花怨暮更乐了,“是啊,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单纯的人。”挥手哄小孩似的拍拍追命的头,“好啦,单纯的大捕快,想不通的事还是少想为妙。你只要明白我是在利用你并且也不会让你有什么损失就好了。哦,除了几碗血。我还是很想把酒魄培育成功的,不然之前那么多材料就白费了。”
追命瞪他,“我最讨厌人家拍我的头,”躲过花怨暮的第二拍,又直直盯着他,“我是没什么关系,一个大男人总能保护自己,否则怎么当捕快?倒是想容妹子,我真的怀疑你这个做哥哥的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