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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打开了主办公室的门,站在门槛上又看了看四周然后他闪到了一边,让那小个子和穿制服的警察先走了进去。他又随手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路易斯·潘泽对办公室的布置有其特殊的品味。雕花的书桌上面悬挂着透明的绿色的灯罩,灯罩闪着亮光。椅子、装饰性的挂衣架、银色的沙发以及其他的物品很有品位地装饰着整个屋子。和其他经理的办公室不同,潘泽没有挂任何明星、经纪人、制片人的照片,而是在墙上挂着几张精美的印刷品,一个大挂毯和一副康斯太布尔的油画作品。不过,奎因警官现在注意的焦点并不在潘泽先生这间屋子的艺术品味,而在于房间里的六个人。坐在约翰逊侦探旁边的中年男人有些肥胖,但是眼神却很机敏,而且眉头紧锁。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相当漂亮的年轻姑娘,这姑娘只穿着晚礼服和披肩。她正抬头看着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手里拿着帽子,正弯着腰低声和她说着什么。他们旁边还有两位女士,也都探着身子听得十分认真。
那个臃肿的男人离他们很远。警官一进门,他立即就站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停止了交谈,都肃静地看着警官。
帕森·约翰尼咳嗽了一声,和陪着他的警察一起侧身站到了角落里。他对自己身处这样一群光彩照人的人中间感到有些奇怪。他挪了挪脚,向警官那边投去了绝望的目光。
奎因走到书桌背后面对着这些人。他挥了一下手,约翰逊立即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三个特别的人都是谁?”他低声问约翰逊道。
“那老一点的是摩根,”约翰逊耳语道,“坐在他旁边长得很漂亮的女人就是你让我带来的那个。我到正厅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年轻人和另外两个女人都和她在一起。他们四个人都很有魅力。我把你的话告诉了她,她看样子很紧张。不过她站了起来就和我来了,另外三个人是陪她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希不希望见到他们,警官……”奎因点点头。“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他用同样低的声音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警官。那个老家伙好像和他们并不认识。那几个人都在猜测你为什么要见那女的。”
警官让约翰逊退到了原来的位置,然后他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我只是想请你们中间的两个人来聊聊,”他语气轻快地说,“不过既然其他的人也都来了,就让他们在这儿等一会儿也没关系。不过在我和这位先生谈话时还得请你们到外间去一下。”他把头向那个坏人点了点,那人的身体立即就僵了一下。
那两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立即表示赞同,约翰逊随手把门关上了。
奎因向帕森·约翰尼转过身去。
“把这个坏蛋带过来!”他对那警察喊道。他双手的手指扣在一块儿,坐在潘泽的椅子上。那恶棍走过地毯,被径直推到了桌子前面。
“现在,帕森,我让你来了该来的地方。我们可以在这儿好好谈谈了,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们的。明白吗?”
帕森一言不发,眼神里现出一种不信任的神色。
“好,你什么都不想说,啊,约翰尼?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样挺多久?”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那恶棍绷着脸说道。
“你的律师?哎,帕森,你的律师叫什么?”警官假装不知情地问道。
帕森咬了咬嘴唇,依旧一言不发。奎因转脸向约翰逊问道:“约翰逊,我的小伙子,你在巴比伦监狱工作过,是吧?”
“当然,头儿,”那侦探回答说。
“就是你被送去的那一年,”警官温和地对那坏蛋解释道,“记得吗,帕森?”
还是沉默。
“好吧,约翰逊,”警官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请你告诉我一下,是谁为我们这位朋友辩护的?”
“费尔德。可……”约翰逊看着帕森说道。
“没错,这位先生现在毫无知觉地躺在我们的停尸房里。哎,帕森,这又是怎么回事?别再装了,你怎么能说你根本就不认识蒙特·费尔德呢?当我只是提到了他的姓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名。你给我说清楚,说!”
那恶棍斜睨着警察,眼里闪出鬼祟的绝望的光。他舔了舔嘴唇说道:“你那些全说对了,警官。可我……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不骗你。我都有一个月没见到费尔德了。我没有……我的天,你不会把罪名强加给我,是吧?”
他痛苦地盯着奎因。警察又拉了他一下,让他站直了。“帕森,帕森,你怎么能随便下结论呢。我只是让你来问问情况。当然,如果你要承认是你谋杀的话,那我可以把我的人都叫来,然后我们打个报告,再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睡觉去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那恶棍叫道,突然伸出了胳膊。警察很熟练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拧到了他的背后。“你怎么能那么说?我是不会承认任何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根本就没见到费尔德,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也在这儿!认罪——我有一些有影响的朋友,警官,你不能把罪名加在我的身上,我告诉你!”
“那太糟糕了,约翰尼!”警官叹道,“那好吧,你没有杀蒙特·费尔德。那你今天是几点钟来的,你的票又在哪儿?”
帕森用手拧着帽子。“我刚才什么都不想说,警官,那是因为我以为你要把谋杀的罪名强加给我。我当然可以解释我是什么时候、怎么到这儿来的。那是大约八点半,是拿票进来的。这是票根。”他在大衣口袋里仔细找了找,找出了一张撕过了的蓝色票根。他递给了警官,警官大概地看了看后放进了口袋里。
“那你,你是在哪儿弄到的票呢?约翰尼。”
“我……我女朋友给我的,警官。”恶棍紧张地答道。
“碍…还搅进来个女人,”奎因快活地说,“那你那年轻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约翰尼?”
“谁?……嗨,她……嘿,警官,别给她找麻烦,好吗,警官?她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她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我……”“她叫什么?”警官厉声说道。
“马奇·奥康奈,”约翰尼低声说道,“她是这儿的引坐员。”
奎因抬起了眼睛,迅速地和约翰逊交换了个眼神。那侦探离开了房间。
“好,”警官再一次舒服地靠着椅背说道,“那就是说我的老朋友帕森·约翰尼对蒙特·拉尔德的事一无所知。好,好,好!我们就看看你年轻的女朋友会怎么说。”警官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恶棍手里的帽子。这是一项廉价的黑色浅项软呢帽,和这家伙身上的衣服倒是很相配。“嗨,帕森,”他突然说道,“把你的帽子递给我。”
他从不情愿的恶棍手中接过了那顶帽子仔细研究起来。他把皮带子放到里面又研究了一番,然后又递了回去。
“我们还忘了件事儿,帕森,”他说,“警官,你搜过卡赞耐里先生的身吗?”
帕森接受了检查,不过他还算镇定。“没什么特别的,”警官说着又继续搜着。他把手伸进了这个人的后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鼓的钱夹。“您想看这个吗,警官?”
奎因接了过来,快速地数了数里面的钱,然后还给了那个警察,警察又给帕森放回了口袋。
“一百二十二块,约翰尼,”警官说道,“我好像闻到一种波努莫丝绸的味道。不过,”他冲穿着制服的警察笑道,“没有长颈瓶?”警察摇了摇头。“他衬衣和背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吗?”又是否定的回答。奎因沉默了,这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检查结束。帕森·约翰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好了,约翰尼,你今晚的运气可是不坏呀……进来!”听到敲门声后警官喊道。门开了,一位穿着引坐员制服的苗条的姑娘出现在门口,这姑娘今晚已经接受过一次讯问了。约翰逊也随后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
马奇·奥康奈站在那儿悲哀地看着她那似乎在研究地板的恋人。她又飞快地看了警官一眼,然后她的嘴唇绷紧了,紧接着她尖刻地说道:“怎么样?他们到底把你抓住了吧,你这笨蛋!我早就告诉过你别乱跑!”她轻蔑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帕森气得直喘粗气。
“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们,姑娘?”警官轻声问道,“你怎么不说你给你的朋友约翰·卡赞耐里搞到了一张票?”
“我什么都不想说,警察先生。我为什么必须得说呢?约翰尼和今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