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姑娘有所不知。”卢承业叹口气,带有一份无奈。“卢某早年曾受过周老太爷一个大恩惠,就算是用我这条命也不足以报答,所以……”
“我明白了,”莫之恨看他也不大想说下去,便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周家与沈家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这……”卢承业打哈哈道:“这你还是问七爷吧,周、沈二家的事卢某也不好多说。”
“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难为他还一直记得。”沈世珩冷冷开了腔,“周七小姐的死根本与我们沈家无关,他到底何时才能想明白。”
“周七小姐?”莫之恨越听越糊涂,“她又是谁,已经……死了?”
沈世珩呼口气,忍着火气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早年周、沈二家都从同一处定购锦缎,但某一年刚好两家皆临时赠订了货,织造坊因为先应了沈家,所以就推了周家的请求。谁知周家七小姐也是个牛脾气的主,硬是淋着大雨在外头站了一天一夜求老板帮忙。后来这忙虽然是帮上了,但周七小姐回府后便染了严重的风寒,没熬几天就去了。
那家织造坊当然不会有好日子过,周老太爷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另得老板一大家子以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而对沈家的冤仇也就此结下,一直在寻着机会报仇。
“这事儿还真是棘手。”莫之恨捏了捏眉心,“其实按我说,周七小姐的死真与沈家没什么关系,从头到尾你们也不知道她曾冒雨求过。但现在怎么办?”
沈世珩握紧了拳头,捏的骨骼声声作响,过了会儿方放松道:“我去求他。”
“你确定你是去求他,不是去打他?”莫之恨怀疑地看着他。
沈世珩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微微摇了摇头。“我是那么鲁莽的人吗?我们现在有求于他,我不会那么笨去打他,低声下气些就是了。只是,”他说着看向卢承业,“卢老爷,如果我能说服周老太爷松口,你这儿能不能在五日之内将货全都赶出?”
“不瞒你说,其实货我都有,就是沈老太爷压着,我不能不照办。”卢承业道:“只要你说服了他老人家,我立刻把货给你。”
“好,那劳烦你再派人帮我送张拜帖去周家,我明日一早就登门造访。”
“我也去。”莫之恨忙道:“卢老爷,拜帖上可别忘了写我。”
“你去做什么?”沈世珩放柔了声音,“我是去求人,你在客栈等我的消息就好。”
“就因为你去求人我才一定要跟去,”莫之恨上下打量他几眼,“我猜你这辈子肯定还没求过人,让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反正多个人多分照应,我要去。”
沈世珩难得的好说话,闻言只是笑了笑,就对卢承业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莫之恨一脸镇静地看着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那什么周勤良肯定不是好对付的主,她非要跟去,其实也是怕沈世珩吃了亏。虽然她自己也不见得精明,但两个人总好过一个。
第二日辰时刚过,莫之恨与沈世珩就寻去了周府。周勤良悠闲地坐在前厅品茶,看见他们两个进去了非但没有起身相迎,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
沈世珩脸色有些难看,莫之恨拉了拉他的衣袖,怕他发作。他看看莫之恨示意她放心,对周勤良躬身抱拳道:“周老太爷安好,晚辈沈世珩,特来拜访。”
周勤良此时才懒懒地扫他一眼,从鼻子里哼哼道:“不敢当,老夫何德何能,竟能得沈家七爷亲自登门拜访?”
“应该的,”沈世珩欠欠身,“您是前辈,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岂有过门不入之理。不过也请周老太爷您给行个方便,不要为难了我们。”
“怎么,老夫有为难你们吗?”周勤良眯眼打量着他们,尽是嘲讽之意。“老夫如今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来闲心管你们沈家的闲事。”
沈世珩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但依旧忍耐道:“既然如此,那么请您和卢老爷打个招呼,让他把手头的货如期交给我们。”
“卢承业?”周勤良笑笑,“他的生意哪儿轮得到老夫插手,对不起,老夫爱莫能助。如果你们今儿来是为了此事,那么请回吧。”
沈世珩一皱眉,声音冷硬了些。“周老太爷,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晚辈对当年的事情不甚清楚,但也略有了解,晚辈能够理解您的丧女之痛。不过事实上,令千金会发生那样的事沈家事前并不知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不能看开些吗?”
“笑话!”周勤良也收起了笑,“我害死了你爹娘然后再让你看开些别责怪我,你做不做得到?哼,送客!”
“且慢!”莫之恨忙开了口,对周勤良颔了颔首。“周老太爷您好,晚辈莫之恨,是沈氏绣坊的掌柜。晚辈与七爷都能理解您心里的痛楚和埋怨,所以今日登门也是想请求到您的谅解。不瞒您说,您此次压下的一批货沈家等着救急,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开口求我?”周勤良冷冷哼道:“老夫没什么可与你们说的,请回!”
沈世珩握了握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火气平心静气道:“我今日来了就不会无功而返,您说吧,您要怎么样才肯罢手。我跪下求您,这样可以了吗?”
他说完即刻下跪,莫之恨吓了一跳,忙下意识地跟着跪下,压低嗓子道:“七爷不可,男儿膝下有黄金。”在她印象里甚至从未看见沈世珩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过话,更不要说向谁下跪求情了,看来他真的很重视沈家的生意。
周勤良不为所动,“你跪吧,你就是跪上整整一夜,老夫也不会改变心意。”
“那您究竟如何才肯给我们一个机会?”沈世珩道:“只要您说,能办到的晚辈一定竭力去办。”
“好!”周勤良“啪”的将茶杯放到桌上,站起身来指着天道:“你要机会是不是?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日落之前如果天降大雨,我要她像当年芝儿一样跪在雨中一天一夜!你们若做得到,我就放沈家一条生路。”
“可以,但是由我来跪。”沈世珩爽快地答应。
周勤良不依,“不行,你是男子,身体自然好,那还有意义吗?老夫如今将一切交给上天,如果上天肯给你们一个机会,不管她能不能挺得过去,老夫都可以既往不咎,就当此仇已报。”
“好,如果下雨,我愿意跪求原谅。”莫之恨按住了沈世珩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我相信天可见怜,日落之前如果下雨,还请周老太爷遵守约定。”
“那是自然。”周勤良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拂袖而去,似乎认定了如今艳阳高照,上天不会给他们机会。
“为什么答应他?”沈世珩立刻扶着莫之恨站起来,语气里似是责备暗含关切。“现在是什么天,正月里在雨里淋上一天一夜,你不要命了吗?”
“你现在不应该担心这个,你应该担心如果不下雨的话,我们还能怎么办。”莫之恨揉了揉膝盖,蹙蹙眉头叹了口气。“我看得出,这已经是他的最大让步,除了这样,他不会给我们别的机会了。”
“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机会。”沈世珩拉着她向外走,“沈家没有错,何须以命抵命?更何况你是沈家的什么人,就算要死,也不该由你去。”
“你别冲动。”莫之恨在庭院里停下来,不肯再走。“第一,现在天气这么好,会不会下雨还是未知数,我们答应了他也只是权宜之计。第二,就算下雨又如何,我身子一向很好,淋场雨算不得什么,你又知道我一定会以命抵命了?”
沈世珩撇开眼,“总之,不该由你来犯险。”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什么?”
“我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莫之恨重复了一遍,柔声道:“朋友家中有难,我难道不应该为他两肋插刀吗?如果你觉得我不够资格来替沈家做点什么,我真的很失望。”
“扯哪儿去了,”沈世珩拧着眉,“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让你这么做。”
“我知道。”莫之恨笑了笑,正色道:“我只想问,你想不想沈家渡过难关?”
沈世珩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