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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手不免使力,引来花月山一阵呓语,倒也吓得立时丢下大刀疾退数十米。
雾影兰摇摇头:“师父马上就会送解药给我们了,他不会舍得我们死的。”在没有玩过瘾之前,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道。
“你是说,他又闯祸了?”见花月山抱著木头翻身又沈沈睡去,狄思竹心中的大石才慢慢落地。反正想要老不死的不给别人添麻烦除非母鸡会唱人歌,相比之下,还是不要被大师兄的挫骨分经手招呼上好些。
“你不该放他一人去寻医仙的。”白白少了一个对付老混蛋的帮手。
“他是不会去寻人的。”雾影兰摆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入睡。
“什麽?”狄思竹闻言跳了起来,“那个臭小子!你快用心眼看看妙手医仙在哪?”
二师兄人再怎麽烂,武功却是不马虎的,这会儿就算他有心想追也追不上了,只可惜了那四颗解药,唉!
“你忘了?只有与雾影兰长呆在一起的人,心眼才有用。”花月山闭著眼睛开口。
“大,大,大师兄又,又开始说,说……”
“小师弟,师父每次闯祸都会留下四颗药丸。而我们只有三人,可不就多了一颗?况且,是二师兄自己要走,我们拦不得的。”雾影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明明是你提的建议,怎麽反赖他了?”气息未平地偷瞄了花月山一眼,狄思竹壮著胆子问道,然後抬头仔细看了看天上有没有乌鸦。
乖乖,大师兄一年也说不上三句话,往年都要到夏天才开口的,今年怎麽提前了?害他吓了一大跳,但愿别是什麽不祥的征兆才好。
“他从我手中拿走签的时候碰了我的手指,既然知道二师兄想去边关小镇欣赏漫漫黄沙,做师弟的当然只有暗地里帮忙喽!”摊开左手,掌心赫然出现两根短签。
“你,你──”狄思竹的样子像极了缺水的鱼。
“二师兄的手气向来没有我好呢,边关小镇啊!呵呵呵!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呢!终於逃离我和师父身边了,真的吗?二师兄啊!由长变短可是很容易的呦。”动动手指做了个折断的手势,雾影兰笑著合上眼。终於可以找只小羊上师父的祭坛了。
看看身边睡过去的两人,狄思竹百感交集:柳堪怜啊柳堪怜,你怎麽就得罪了三师兄呢?只愿那支短签别是送命符才好。二师兄,出门在外,衣食住行都只有靠自己打点了,你好自为知吧!
叹了口气,狄思竹认命地重拾大刀:以後少不得要挨大师兄的拳脚了,先练练武吧!
唉!起床鸟的命啊!
“别依依不舍了,四颗药丸只够维持四个月,天一热他准回来!原就叫你别练武的吧!起床鸟!”雾影兰喃喃低语。起床鸟永远轮不到他做,因为他不会武功啊。
“我明白了,你是用二师兄一人来换我们三个暂时的逍遥!”今天他既然能设计柳堪怜,明天他又会设计谁呢?一想到下一个倒霉鬼可能就是自己,狄思竹便浑身冷到冰窖里。
算,算了,不去多想,天塌下来是明天的事,今天先把房子盖好再说。二师兄,自求多福吧!
可怜的柳堪怜,在他欢呼雀跃之时,殊不知自己已经被雾影兰不露声色地出卖了。
3
柳堪怜的心中雀跃不已,一则虽然不想被雾影兰探知心事的安全距离早已超出,但天高皇帝远,随便他想干什麽雾影兰都是鞭长莫及,再不用像个透明人似的裸裎於他面前了;二则不用费尽心神体力与师父周旋,又有了解药,够他找到“妙手医仙”救命的了;三则若有了解药救大师兄於水火之中,他企不是一辈子对他感恩戴德?说不定最後会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虽然他不想步师父的後尘,但若对象是大师兄,美人在怀,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人嘛,看一辈子都是赏心悦目的嘛!
所以,不论走到哪里,柳堪怜都觉得天是从没见过的蓝,水是从没见过的绿,树是从没见过的挺拔,空气是从没见过的新鲜,总之,一切的一切都呈现出它从未有过的美好,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没错。
之前在小酒馆里听说“妙手医仙”在西部大漠之地,他便决定要来西部寻人,但好景不长,麻烦便接踵而至。
柳堪怜到底是明白了大师兄为何在生人面前喜欢用面具、布巾覆面了。从他离开师兄弟一路西行时起,便不断有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频频向他示好,而来到这边城小镇,男女老少更是像看待稀有珍宝一般一个劲盯著他猛瞧。他知道自己长得俊美帅气,但也用不著对著他流一地口水吧?太夸张了!更气人的是有人甚至乘蜂拥而上之机猛吃他的豆腐。
不得已,他决定将自己变丑──施展轻功,偷溜进别人的厨房,抹了两手锅底灰,脸上一擦──成了!这才开始顶著一张脏脸向众人打听“妙手医仙”的去向。
妙手医仙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又是素断肠的师父,而素断肠与他们年纪相仿,加之素断肠那小子总是“老头,老头”的叫他,所以,他断定“妙手医仙”一定是个不输他师父外貌长相的老头,只要照著老怪物的相貌找,不愁找不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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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坐在新屋子里喝茶的雾影兰幽幽叹了口气:“‘妙手医仙’哪是师父那德行啊?”照著师父的脸谱?找得著人他情愿将自己的人头揪下来给他当板凳坐!
“你在说什麽?”认认真真与木头较劲的狄思竹乘著抹汗的间隙抬头问道。
“没什麽,只是提醒你将房子盖得牢固些,免得届时重修。”
“说的也是,外面的房子可没我盖的结实,这下,不晓得要被他拆掉多少间屋子了。”
托腮凝视狄思竹青肿的脸,雾影兰双眉舒展开来──看来,收到他的信,师父已经笑到心里去了!二师兄,牺牲你一个,大家都好过!你又何乐而不为呢?赶快成佛吧!
“师父原是想将你与二师兄凑一对儿,现在双刀一分为二,想来这段姻缘是成不了了。不过没关系!”朝著莫名其妙的狄思竹说了句同样莫名其妙的话,雾影兰哈哈大笑:“小师弟,这可是师父打造双刀的初衷哦!看来,师兄我挽救了你的下半辈子哦!”
说完,就见狄思竹脸色大变:“老不死的!难怪我和二师兄打小便八字不和,原来有这等弯弯绕在里面,哼!臭老不死的,你等著!”放下手边的木头开始磨刀霍霍。
“刀,还剩一把了呀!”雾影兰若有所思。
“是啊!”狄思竹头也不抬。
“好一把大刀,应该可以分锻两把鸳鸯刀吧?”自言自语的同时,雾影兰眯起了双眼。天渐渐热起来了,不知二师兄一人在外可习惯?哎,外面的东西可不比自家做的结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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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黄沙漫漫”?何谓“飞沙走石”?柳堪怜现在就很清楚:各种有棱有角的石头如沈重的巴掌般招呼在脸上,几天下来,整个人又干又涩,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壳,他又怕痛怕得要死,所以,只要一刮风便泪流不止,又得拽著水袋,拉著骆驼,又得顾著哭,这一路的辛苦自是不必说了。怪只怪他不认得路,好不容易找著一个不嫌弃自己一张丑脸的商队,但人家却非要先到达目的地之後再为他指路,害他只得白白来受这冤枉罪。
这一日,匆匆喝了几口水,又用花布仔仔细细,结结实实裹住了头脸四肢,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柳堪怜这才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跟著商队赶路。听老商人说,还有一天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届时,他一定要洗去脸上所有的风尘,还自己本来面目,管他什麽招摇不招摇,豆腐不豆腐,连续几天不洗脸擦身的日子他受够了!
正想著,突然一阵飞沙走石,柳堪怜连忙闪身躲到骆驼身旁,但还是不幸被风沙迷了眼,刚准备好流泪,忽听耳边传来商人们阵阵不同寻常的惊呼:“马贼!有马贼──”,同时,遮天黄幔间隐隐有人影由远及近。
马贼?柳堪怜活这麽大倒是还未曾见识过,只见那些人真如茶余饭後所谈一般,身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皮袄,狂野地骑在马上挥著一柄大刀见人就砍,见货就抢!好不暇意自在!
柳堪怜扯紧花布,边流泪边赞叹,丝毫未觉飞沙漫漫的身後多了一个虎视眈眈的身影。下一秒,柳堪怜已被打翻在地,遮脸的花布也被一把抢走,风沙乘机毫不留情地向他袭来,在痛苦异常的间隙,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抽气声,紧接著含有怪味的小雨点开始在他脸上喷射:“包得跟什麽似的,我还以为是个娘们,没想到居然丑成这样!妈的,真是活见鬼!”
“妈呀,真的好丑,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呸!”马贼甲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