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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不断流出,浓稠,强烈。
宣毅看着慕枫定在剑上的手,没有情绪的转身,走向夜无因。
抓过如温手腕把起脉,看了看他惨白的脸,对着夜无因说道:“时间紧迫,如温恐怕等不及我带他回住处让流萤疗伤了,你~”正准备把如温从他怀里接过来。
夜无因打断他的话:“我带他去我那里,剩下的你来处理。”说罢,不等宣毅再说什么,抱着如温跨上马车,踏上回逆寒门的路途。
宣毅看着马车驶出大门,回转了身子,走进了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面面相觑,这个宣毅经过了今天一天的厮杀都不见一刻的不悦,可是为什么这会什么都结束了,周身却忽然围绕了一圈足以冻死人的寒气,并呈现越演越烈的趋势。
黑衣人悄悄退后两步,离开宣毅身边。不想在刚才的打斗中没有牺牲,这会却因为寒气被冻死。
宣毅没有注意这些人的小动作,吩咐着他们把绝空宫内收拾干净。
抬了抬头,毛毛细雨落了下来,雾一般,轻飘。
走到角落里,看向刚才就被点|穴定在这里的柳若飞。“先押回去,还有事情要问他。”
“是”
宣毅吩咐好这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柳慕枫,走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细雨轻飘,夜色中一切更是雾蒙蒙。
灯笼被风一吹,摇摇晃晃,几个围墙上的经过雨淋后,纸壳慢慢塌下,盖在烛芯上,把火光吞灭,只剩几个屋檐走廊下的在风雨中,颤巍巍的发着光亮。
院子里的黑衣人已经□了,绝空宫里一片死寂,血在小雨的冲刷下,四散开来,流向每个缝隙和墙角,黑红一地。血腥味在风吹中,飘到远方,只能依稀闻得到春天泥土和雨混合的清香。
白天里还算暖和的天气,在夜里已经下降了许多,又因的下雨,更是寒冷。
大厅的门依旧大开着,风吹过,带起呼呼的过堂声,更显得空旷,凄凉。
院子里是一地的尸体,交错混杂着堆在一起,经过雨水,露在外面的皮肤,呈现惨白,让人毛骨悚然。
任谁也想不到昔日繁华到让人称为民间皇宫的绝空宫,今夜会出现这样的惨象。
躺在糟泥污浊的地上,感受着依旧不断往外留的血,以及不断砸在身上的雨水的冰凉刺骨。好冷,好冷,真的好冷,一呼一吸间都是彻骨的冰冷。
意识开始涣散,勉力睁开眼睛,空空的院落里除了死人就是死人。
气已经开始只出不进了,胸口要炸开一般的疼痛。
血依然顺着伤口不断流着,温热,腥咸。
一点点的慢慢的挪动着,把身体慢慢的蜷起来,像小时候,哥哥抱着自己睡。总是喜欢蜷成一个小团,窝在他怀里。
哥哥,哥哥,哥哥。
原谅我,我不够强,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可是如今恐怕要失约了。
雨,依旧下着,顺着少年苍白的脸庞滑落,在下巴聚起,不断滴落,溅起一朵朵水花。
溅起的雨滴倒映着点点灯火,反射着一地的血腥。
凄凉,无奈,悲哀,悔恨。
“哥哥”,最后的唇形保持着这个角度。
少年将要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隐约看见一双黑色布靴走向眼前,一步步,踩在地上,溅起水花,带着泥滴,走到他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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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体不断往下坠着,一片漆黑。
胸口仿佛重创过一样的钝痛,一呼一吸间,都是满满的说不出口的疼。
抬起手推拒着,试图远离这疼痛。
可是疼痛依旧向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每个毛孔,每处肌肤,都是疼痛。
可是最痛的,却是心脏的位置。
被挖空了一块的痛,填不满,补不足。
失去了什么,需要填补什么,脑子在混沌中辨不清。
一个刺痛,仿佛一根针扎在指尖般,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勉力睁开眼,一片朦胧,再次闭上。
歇息了一下,睁开,古色古香的木床,红色纱帐分与两边勾起。
自己上身□着,一个20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床边给他针灸,奇怪的是那人竟然穿着一身古装。
眨了眨眼,依旧还是那身古装。那人专心的给他扎着针,并没有发现他已经醒来。
眼睛向一边望去,屋子很大,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古代贵族或者是富商所用的卧室。
屋中央是一张盖了红缎的方桌,上面用茶盘放着一套成色上好的茶具,还有一个小盘的点心。
旁边立着的屏风,上面用精细的笔画细细描摹了大漠风景,江南水乡等景致。
整个一面左边的墙上是两扇镂空的窗户,窗户中间的横隔很大,而且并没有用普通纸张糊上,而是用跟床上用的红色软帐一样的纱帐,轻轻遮住,使得屋内染上了一层暧昧的红色淡光。
正在打量着这一切时,那个施针的人看到他醒来,咧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是个面目俊朗一看就很活泼的男子,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脸,拿起一件白色的里衣给他穿上,扶着她坐起来,依靠在床边之后,走出了房间。
那人刚走出房子,就听的一阵脚步声近来。
看到来人,如温的意识瞬间炸裂开来,所有记忆铺天盖地的袭向自己。
娘死了。
慕枫呢?
脸色惨白,眼中惊惶一片,紧握着手,张了张嘴,看向宣毅:“慕枫呢?”
尽管知道也许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放弃。现在不是争吵,不是痛恨的时候,只有慕枫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宣毅什么也没说,端起从外面拿进来的刚熬好的汤药走到床边。
把如温脸上散落的头发理到肩后:“来,喝药。”
缓缓闭上眼睛,止不住的痛从睡梦中延续出来,从心脏的地方,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心跳,扩散到全身。
终究还是没能护住慕枫。
“你昏了五天了,本来上次的伤就没有好完全,再加上你耗尽内力把那个药丸的药性激发出来,身子差点撑不住。还好,神医沐秦在夜门主这里做客,他三天三夜没睡,照看着你,终于把你救了回来。”宣毅带着后怕的说着。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药,举到如温嘴边:“来,喝药吧。”
如温依旧闭着眼睛,什么也不说。
宣毅一手端着瓷碗,一手举着勺子,动也不动的定在了那里。
“如温,喝了药,你怎么怪我都行。”
宣毅以为他醒来会哭,会闹,会仇恨他,会有激烈的反应。
只要他能哭能说话,自己在身边陪着她,任他打骂,慢慢开解,总是会好过来的。
可是如今他一声不吭,静默的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让宣毅有些心慌。
如温绝美的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长长的睫毛下一圈青黑色的痕迹,嘴唇上几处干燥的起了皮。头发散乱的摊在两边,失去了曾经乌黑油亮的光泽,错乱纠缠着。
宣毅看着这样的他,想强迫灌他喝的念头也消散了去。含着几分祈求:“如温,喝了这个药吧,刚熬好的,沐神医说今天你应该会醒来,这碗汤药热了好几次,每次一凉就重新去熬了新的来,就怕你醒了,药凉了。”
宣毅把勺子凑到如温的嘴边,触上他的嘴唇。
如温把头往床里面一侧,不着痕迹的避了开来。
尽管没有睁开眼睛,他也知道宣毅此刻的脸色不是好的。
他知道宣毅没有错,在这个社会,这个时代,灭门之仇是不共戴天的。是无论牺牲多大,穷尽一生也要报的。
昨日柳家杀了宣家全家,今日宣家灭了柳家满门,在这个时代,是这般的理所当然。
甚至说不定还会有人夸赞宣毅,卧薪尝胆数年,大仇得报,是如此有毅力,能当大任之人。
可是对于自己这个流着宣家的血,却由柳家养大的人来说,是多么的讽刺。
这个时代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在这里生存下来,仅凭的就是娘和弟弟这两个牵挂,别的对自己来说都是陌生的,无所谓的。
如今这两个牵挂都已经离自己而去,心中的空洞不可抑止的扩大着,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活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了。
血缘?跟宣毅的联系也许仅仅只限于血液上的联系,对这个没有共同生活过的,第一次见了面就利用自己的哥哥。他实在谈不上任何感情。
也许宣毅心中还是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弟弟有着几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