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昏昏沉沉间,听到劈啪劈啪的脆响,子霏茫然睁开眼……
哪里的声音……
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烧起来,子霏伸手摸了一把。
又是一下“啪”,响得脆生生。
这一下是彻底清醒。
原来是自己的脸被人掴打发出的声音!
“喂!”子霏的睡意褪了大半,捂着发痛的脸颊看着衣冠不整的行云:“你发什么疯!”
“你小子占我便宜!”行云怒气冲冲拉着襟口:“你居然,居然……居然趁人之危!”
“我占……你什么人便宜了?”
行云脸涨得通红,反手又是一巴掌:“你……你还好意思问我!”
他翻身下榻,左看右瞄的找鞋子,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暴力气息。
子霏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起困了个觉?至于这么狷介?说得他好象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似的!
“我警告你!看在你酒后无德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行云脸红得象蕃茄,几乎能滴下蕃茄汗来。
“我到底……”怎么着你了几个字没来及说,行云顺手抄起桌上那个小酒瓮就扔了过来,子霏忙一偏头,酒瓮擦着耳朵飞过去,扔出了窗户。
好……好怕人的气势。
行云转身大踏步出了门,还重重在房门上踢了一脚!
子霏闭口无言。
就算是要砍头,也得让人当明白鬼吧……这算什么啊!连问都不让问就给人定了罪了!
还真是行云的一贯风格。
子霏捧着脑袋,晕晕乎乎的爬起身。屋里陈设简单,看起来就是不住人的样子。好在还找到一面镜子,凑近了一看,两腮泛红,倒似海棠春睡荼糜香。
就这么一看,谁能知道这红晕是被人左右开弓打出来的啊!
子霏坐下喘几口气。
行云这种小性子啊……算了,回来让星华或是平舟去解释下吧。
站起来走了几步……果然,虽然是龙族的体质,这样酗酒也受不了。
下次还是得有点节制。
子霏扶着门框站定,回头看一眼小小的竹舍。
简单的小屋,象是现在的行云。
天际流云一样的随心所欲的生活,醉酒放歌,肆无忌惮。
有些怅然,更多的是释怀。
门框上有几个深深的孔。
子霏的手指无意中便按了进去。
好奇起来。
五个指头陷进去,丝丝合扣。
这是谁……捏出来的孔?
刚才行云走得匆忙,应该不是他吧。
可是木痕犹新,指印宛然。
这个人的指头一定很修长。
子霏缩回手来,食指上沾了一点红。
咦?
那个人被木刺扎破了手吧。血都沾在这里了
第 106 章
风吹在脸颊上,热热的痛被凉风吹得妥贴舒适了些。
只是同榻共眠,行云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摇摇头,又是想气又是想笑。
仔细认了道路,向着帝都宫城的方向去。
观花鞭马,醉酒折香。行云这样快乐而无忧的生活,让他有些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这样的渴望见到辉月。
迫切而强烈的愿望,冲动得难以克制。
子霏捂着胸口,步子慢了下来。
觉得胸口闷痛。
那种沉钝的,压抑的痛楚,子霏所熟悉的痛楚,慢慢的扩散。
要命。
怎么不早不迟偏在这里。
前无村后无店,甚至一个行人也碰不到。
他捂着胸口慢慢靠着树坐倒。
这个旧伤,恐怕永远也好不了。
当时气急焦躁,拖着破败的身体,从隐龙折返天城,扑空。再追至帝都。
风云色变的上界,血流千里的帝都。
早也想过,无人相助,杨沃迟不可能一个人死里逃生,再潜踪那样久,最后捉到那一个空子来寻隙为凶。
奔雷曾经怀疑是七神。
但是七神已经尽被那时的飞天屠戮杀死。
谁也没有想到,是克伽。
突变猝生,奔雷身负重伤,星华与平舟远在西隅鞭长莫及,辉月独木难支。
什么风花雪月的话也放到一边,在危机四伏的困境中,什么也来不及去想去说。
同舟共济,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明天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年。
常常看着辉月认真的侧面,那时的子霏有种酸楚的甜蜜。
等大局底定,等一切动荡都平静之后,他会和辉月说个明白。
为什么跟着他跳下湖,那长长的,两个人无助的,象孩子一样,互相舔着伤口,相依为伴的日子。
隐龙那么的甜蜜的生活。
也有疑问,为什么辉月可以离开的那样决绝。
还怪他么?
还是因为他已经预知了帝都将有的变乱?
新伤迭叠上旧伤,新愁漫过了旧恨。
最后奔雷殒命,克伽伏诛,天界元气大伤,风云巨变。
辉月是众望所归的天帝,再无人有二言。
子霏的伤势始终反反复复难愈,汗青试了多少方法也不能令他好转。
子霏自己心知肚明,只要回到隐龙,那里的泉池,白江,可以治愈一切沉疴。
但是辉月在这里。
所以子霏连一次也没动过想要回去的念头。
只是辉月事忙,子霏怎么约见,都见不到。
一次,两次。
一天,两天。
一月,两月。
最后耐性耗尽,硬闯正殿。
被侍卫缴了剑押住,他不管,也顾不得反抗,大声呼唤辉月的名字。
“辉月!”
“我有话要和你说!”
“辉月不要走,我有话要说!”
“辉月!”
“辉月!”
辉月恍如不见,恍如不闻。用他独有的淡漠和遥远的目光,隔着一丛丛的屏障,冷冷看着。
那眼底什么也没有。
没有从前的温柔,没有曾经的天真,没有热恋的纯稚,没有共患难时的肯定信任。
被人拖走,茫茫然的忘了反抗。
抱着膝待在帝都的囚牢里。n…S z)O6G L '6Z p ^
那时候犹有心情嘲弄自己。
改朝换代,一代江山换帝君。可是这囚牢还是旧时样,一成不变。
倒比帝宫大殿上那张白玉椅子还显得稳固。
越想越好笑,辉月升基一月有余,称得上事事宽厚。想不到他天帝的囚牢里,第一个锁的人居然是自己。
惹恼了他了。
他现在是天帝,不比从前。
他不是那个惊吓无要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了。
对他宠溺爱护,情深难抑。可是子霏忘了,应该先尊敬他。
长久的,象是心心相连的相处让人忘记了,辉月是多么重视体统和脸面一个人。
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了……
实在也是该罚。
数着日升月落。
原本以为,顶多三天,辉月就会放他出去。
然后,他要和辉月说……好多好多的话。
精神可以撑住,因为头脑在期待未来。
但是身体不会,身体很现实,它是活在现在的。
子霏数到第十一次月亮落下的时候,陷入高热昏沉。
辉月终于开释,让汗青为他治伤。
汗青流着泪,为他找最好的药。
他只是撑着说,要见辉月。
然后,辉月终于来了。
那时候子霏不知道,痛哭的汗青在天帝寝宫前跪了三日三夜不饮不食,求辉月来看他。
如果早知道……
如果早知道辉月那时会说什么话……
可是就算早知道,不亲耳听到,也不会心死的吧?
后来,他看着辉月的脸,却听不到他还说了什么。
辉月用他一贯的冷漠,把子霏留在了那个弥漫着伤药味的屋子里。
帝都下起了雪。
很冷。
子霏昏昏醒醒,身体始终好不起来。
汗青急了也会骂他,骂完了也会哭。
后来,平舟和星华终于有了消息,他们脱险,得胜归来。
子霏请汗青向辉月转达,他想要返回隐龙。
辉月拨了人手护送他。
“殿下……等舟总管来了,再走吧。”汗青抱着他的手哭泣。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