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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了!……所以,今生一定要有个了断……”云迷迷茫茫地说着,手上的血似是流得更急了。
天孙这次倒没有笑,不知是否云无情的话对上了她的胃口,她安静不语。她的沉默让梵心中更是不安,不晓得她又在转着什么念头,又会有几人遭殃。
“为了没有来生,而要求今生。你的想法倒是很有趣。有趣的人,我一向都很喜欢的。”天孙又开始笑了。“可是痴情的人,偏生又是我最讨厌的,倒让我有些为难了,不知该不该帮你。”
梵轻咳一声,“自是该帮的,这个痴情求的就是无情,不正合了你的心意了。”
“可是,天孙讨厌看到有情人。”天孙干脆任性的一句话,几乎让人无从反驳起。
“比起以后世世都看到,不如只看一世的好。”幸好梵也不省油。
天孙突然大笑出声。“哎,梵都如此求情了,作为情人的我,自该酌情才对。也罢,天孙就帮上一半吧。只要云去冥界,带回寒的魂魄,我就帮他将命运之线连上。这事成不成,就看他的诚心能不能感动天地了~~~~~~~~”
嘲弄的笑声让梵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云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入冥界,带回寒的魂魄。你这不是刁难人么。”
“梵担心了吗?真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呢。好吧,我答应让你陪他一起去。不过你不可以让孤帮你哦,不然云休想再与寒见面。”天孙轻快地说着。
谁谁谁,谁说过这种的话啊~~~~~~~~对天孙的断章取义,梵一时来不及辩驳,不过看了看云那迷茫的红眸之后,又懒得辩驳了。
“那你是不是该让他离开这霞之镜呢?”
“离开是可以,不过,转轮宫不接收不合格的客人。这点可是原则呢!”天孙一舞长袖,气流飞旋,团团裹住了她与梵。
“等你准备好之后,我直接将你俩送入冥界。到时,一切就由你们自己看着办了。”
“那怜夕呢?”
“你们目的达成,怜夕的目的不也达成了,到时我自会送她出霞之镜的。”
这样……也好,算是没办法中的最好的办法了。梵一眨眼睛,紫眸中,异芒一闪即逝。
离开了云的心境,梵有一个问题一直好奇着。“如果当时云说他想要生生世世,你会怎么办?”
“生生世世?好简单啊,我说出一定会作到的。”天孙笑得极是开心。“反正又没说生生世世是人,随便生生世世什么都好,蟑螂配蚂蚁也无所谓啦~~~~”
就知道这……最具有妇女美德的代表一定不会有好话。梵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句话,自找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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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可进入的的转轮宫中,天孙拂动着水镜,有些迷惑。
她面前那波光漓漓中,映出的是个小小少年,在同伴的陪伴下玩耍着,俊秀的脸上,有的是纯净无邪的笑容。
天孙伸出手,似想要触摸,但眉头一皱,哼了一声,又收回了手。
镜面流光逝影中,闪动的是同样的一张脸,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岁月刻下的痕迹,不断地侵蚀着那人。而那人身畔,一直美丽如昔的,却是天孙。
少年的恩爱,青年的宠爱,中年的无奈,老年的痛苦。两人之间的不断争执,和着那人临终前的忏悔,以及每次都会重立一次的誓言。
“天神地魔为吾作证,此生此世,永生永世,世世相随,代代相伴……”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吗?的确是何苦呢,只是情到浓时,谁会想得到?
泣血的誓言,沐血的痛楚,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流逝……当初的血泪成灰,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个青年,那个叫云的青年,只是承命而生,却比神更清楚明白。是不是没了操纵万物的能力,反而能看得更清楚呢?
清楚地认清,是有自己无法作到的事……
神,也是有着无能为力的时候啊,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神祗 ,都有着无法达成的心愿……
不经意间又换了个镜头,天孙惊讶地咦了一声。
水镜中,蓝色的光芒划过长空,直逼人间界,光芒中,金发耀眼,蓝眸淡碧,耀眼一如正午的旭日。
“好像又有什么有趣的事要发生了。”格格笑着,天孙白皙丰嫩的纤手点上了水镜。“真令人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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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谷中
孤戴着日童作的斗笠,安安稳稳地坐在湖边,努力去体会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浪漫’意境。之所以要努力,大抵只因要达到这一点万籁俱静,还得背后那两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配合才成。
……
“屏风好!”
“门帘好!”
“屏风比较有用!!”
“门帘比较有用!!”
……
一大堆不外如是的废话之争,吱哩咕噜,吵人得紧。当风雪再次降临之时,日童终于以其传承自怜夕的强词夺理辩赢了月童,决定接下来作个屏风打发时间。
“安静啦?真是难得呢……”孤托了托斗笠,见双绝童又跑去砍树木,没空注意他,悄悄地将斗笠脱了下来。
这种完全实心的斗笠,除了压扁头发,压歪脖子之外,基本而言是没有什么实际的用途的,不过此话如实告诉双绝童的话,一定会引来水淹绝谷的,这两个一哭起来便是惊天动地的惨烈的家伙,孤是明智地不会去惹的。
“鱼啊鱼,你为什么不上钩呢?难道我长得如花似玉,让你们鱼沉雁落了?唉,若真如此,为何不见雁子掉下来?”孤深刻思索着这个古往今来最难回答的问题,微微笑了起来。
老天真赏眼啊,眼前,蓝光划过,不正是雁子掉下来了么……
第五回 情多是病
蓝中透着淡银的光芒落在湖面上,如同御风而行,顺势又往前滑了如丈。周围的空气在灵力的振动下,如同沸腾了般,雪花纷飞,上下回坠,团团地圈住了金发的青年。
那双银蓝色的眸子,并不如水系般的柔润灵动,而是煅烧到最精粹,最极致的地狱之火的色彩,空明通透的蓝。但在空无之下,却又包含了万物的毁灭之道,看似平静湛然,其下之潜流,足以毁天灭地。
在始天中,唯一一个以理性驾驭着焚灭本性的,真炎之子——圣。真炎。
蓝光敛尽,雪地又是一片银白,掩饰着万物的灰暗。孤倚湖独钓,温和地笑着,也不收回钓杆。“东天帝子圣驾降临,小小绝谷是篷壁生辉,荣耀之致。”
真炎仔细地盯着孤,目光如刃,似欲将他分剖开一条一条地研究般,缓缓地直入正题。“东天帝子又怎及得上极地死神出没凡间更来得荣幸呢。”
“极地死神?!”孤噗哧一笑,无视于真炎尖锐的目光,唇角弧度上扬了30度。“你认为我是?”
“你不是吗?!”真炎蓝眸瞳孔收缩,冷笑着反问。
孤摇了摇头,轻笑了起来。“让我来猜猜吧。自从梵与我一起离开之后,你心中自是百般不甘,可是被圣留住,离不开东天。于是你就开始查找我的资料。
东天的资料库包含了西南北三界及始天万界中的内容,是周全的,可是你查了数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于是,你就轻率地认定了我是来自始天之外的,极地绝域吧。”
“并不轻率!”真炎眉毛一动,又忍了下来。“你自称散仙,散仙录内你却无名,你黑发黑眸,应是暗系,可是暗系血统中也没有你的份,便是溯回旧神代,也找不到可与你相容的神祗,除了极地绝域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是东天查不出来的。”
“你当然查不出来啊。”孤淡淡地说着,目光柔和,唇角带笑。“不过,你证明了我的身份之后,又待如何呢?告诉梵,然后叫他别再接近我?”
“不……”冰般薄凉的血色微笑自真炎唇边弥漫起。“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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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彩尽敛,霞光隐去,永恒的黑暗呈现于眼前。深重到极致的黑,黑得半点事物也无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