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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这里的墙壁跟纸一样薄,不论隔壁的人是吵架、洗衣服、洗澡、煮饭,甚至Zuo爱,统统听得一清二楚,窃听器在这里跟废物没两样。等他有钱了,绝对要搬去有隔音设备的房子。
可他一再忍受退让,只为了能图个清静,对方却不识好歹,开始给他洗衣服,洗衣机转动的马达声配合着太阳|穴的抽痛,两者就像在跳探戈。
挣扎了许久,初秋华勉为其难地将眼睛微微睁开一个小缝,却因为右眼被眼屎堵塞,只能用左眼瞄着手表。去死,才八点半而已。
「你他XX的,一大早就在那里吵死人,工人盖房子也没你吵,你要是不想我上警察局告你扰乱安宁,就给我他XX的安静!」口气恶劣地朝墙壁大吼,一吼完,立即又倒大睡特睡。
对方似乎是跟他杠上了,没多久,除了洗衣机的声音,更加上了果汁机榨汁的嘈杂声。
「好,你他XX的给老子等着,好胆你就不要落跑,老子要带着菜刀去按你家的门铃。」初秋华刷地从被窝一跃而起,顶着一头杂草丛生的乱发,准备杀到厨房抄起家伙。「咦,门怎么不能开?门把呢?」这时候他眼睛还是闭着。
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开门的门把,初秋华气愤地试图用肩膀撞开门,却反被坚固的门顶开,狼狈地跌坐在地。
唔,屁股痛死了!「你别想跑,给老子我等着。」他隔门叫嚣,千万不能让人家以为个子小就没胆量。
此刻,他才慢慢睁开有如水泥般沉重的眼皮,找寻那个神秘失踪的门把。
一睁开眼,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左右摇晃。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将眼睛睁大到再也撑不开的地步,没想到那道身影确却实实的出现在他面前。
「小偷!」初秋华指控的语气和眼神,就像面前站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怎么会在我家?还偷穿我的围裙!偷用我的果汁机!偷用我的——」
他气急败坏地尖着嗓子嘶吼。这家伙太无耻了,竟然偷东西偷到他家来了!
「你他XX的最好先把你的眼屎挑干净,睁大你的牛眼,动动你的豆腐脑,再决定要不要拿『我的』电话筒来按『我家的』门铃。」季睿宇一副笑里藏刀地用十分轻柔斯文的气对着他说。
电话筒?难怪他觉得什么时候菜刀变那么重了……不对!这里「好像」不是他那个脏乱无比的猪窝,而且那家伙穿的围裙「好像」也不是他的……
还有,他用的果汁机「好像」也不是自己那台阿婆年代的果汁机——
「怎么?醒过来了吗?」
似笑非笑的俊脸在初秋华的面前突然扩大,他被吓得神智完全清醒,还领悟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你绑架我!」他高声的指控,只不过在下一秒突然转换成一声声的干呕。「咳……咳……呕……呕……呕……」
随着刚刚那一吼,宿醉引起脆弱的胃强烈搅动,涨到喉头的全是昨晚塞进肚子的东西。初秋华反射性地摀着嘴,转身投向厕所的怀抱。
扭开水龙头,冲去从嘴里吐出来的秽物,难闻的气味直冲鼻端,刺激他那快虚脱的胃,接着不客气的又呕了一大堆,直到胃中再无东西可以让他吐,他才撑着洗脸台稍稍喘口气。
「漱一下口吧。」身旁递来一杯电视广告上正强力播放的薄荷漱口水,还有一条沾湿的毛巾。
抬起苍白的脸,吸了吸鼻子后,初秋华伸手接过,仰头吞了一大口漱口水。
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总算比有些人宿醉后必须躺在床上休息一整天才可以恢复元气好。说起来,他算是那种耐操型的人,身子的适应度及复原能力比别人好上许多。
「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差点忘了,这家伙绑架他。
「……你说我绑架你吗?」真不知道他的小脑袋是怎么拐到那里去的,难道是他的脑部构和别人不一样?
「别一直笑!先告诉你,我除了没钱还是没钱,别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绑架的目的通常都是要钱,可是他看起来比他还有钱,还是——劫色!?
「你昨晚喝醉,教授将你推给我,可是怎么样也无法从你的口中问出你的住址,只好将你带回我这里。」赶忙阻断他脑中的天马行空,季睿宇失笑地凝睇那张小脸。
「是……是……这样吗?」经他一讲,「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猛地,记忆涌上脑海,初秋华巍巍地问道:「昨晚,究竟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他只要一发酒疯,就会做出一些不寻常的举动来,譬如乱亲人、乱抱人、乱咬人、乱唱歌等等,他那些深受其害的大学死党,就曾经明言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他喝酒。
呜呜呜,昨晚他到底又干下了什么糗事,他不想活了……
「你想知道?」季睿宇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他立即头如捣蒜。「说来话长,那就先吃早餐,边吃我边说吧。」
※ ※ ※
拖着折了两大截的裤管慢吞吞地走在光滑的地板上,一个驼着背兼头顶乌云密布的身影,像个鬼魂般悄悄地滑进餐椅。
初秋华看了一下眼前的花生厚片——「早餐我不吃甜的。」
季睿宇停下倒柳橙汁的动作,挑起眉,一言不发地等着解释。
「早上吃甜的我会想吐。」
「那培根怎样?」培根是咸的,总该可以吧。
「早上吃肉我会拉肚子。」见季睿宇狐疑地转过身,轻轻扫了他一眼——「帮我煎个荷包蛋就行了。」急忙忙的补上一句后,初秋华一张神色紧张的脸蛋又垂到胸口。
明知他在等着什么,季睿宇却坏心地吊他胃口。
「荷包蛋要全熟还是半熟?」好整以暇地剥开蛋壳,滋滋的声响从平底锅发出。
「我要半熟的。」想到黄澄澄的蛋汁,就令人忍不住流口水了。
莞尔一笑,季睿宇好心情地翻过荷包蛋,手脚利落地将半熟的荷包蛋放上吐司,再将洗好的蔬菜捞起。
「不讨厌吃优格吧?」
「……嗯。」初秋华轻应了一声。
将红萝卜切成适当的大小,将紫色高丽菜切成丝状,再将已趟好的熟芦笋一起摆上盘子,最后把优格及色拉拌匀淋在上头,营养十足的优格色拉就大功告成。
他一向习惯做完菜马上收拾,动作迅速地用抹布擦过流埋台,却听到后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回头,他也知道初秋华是如何坐立难安。
季睿宇原本还想再多捉弄他一下,却在听到那若有似无的哀声叹气时,禁不住偷笑出声,也软了了心。
季睿宇一转头,就看见有一只小狗垂头丧气地将下巴搁在餐桌上,耳朵也无力地垂落下来,两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彷佛七魂六魄走丢了一半。
一反平时那咄咄逼人、气焰高张的模样,这么安静的他还真教人有些不习惯。
「不吃吗?」怎么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让他看了,更想欺负他。
初秋华摇摇头,双颊微红地低喃道:「等一下再吃。」
天呀,他没看错吧?方才浮在他脸上的红晕叫不好意思吗?心中荡漾着一抹熟悉的情愫,唇角不自觉地漾开轻笑。
支着下巴,他目不转睛地睇着初秋华,看着他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的窘态。
半晌——「我……昨天有没有……有没有做出什么……」他嗫嚅的低语。
「你要我从哪里讲?嗯,就从你大闹会场开始好了……你还压在别人身上,猛亲不放的……好不容易将你带来我家,却又差点在我公寓门前大演脱衣舞……然后又咬破我的枕头,还用力咬了我一口。」季睿宇滔滔不绝地数起他犯下的罪行,就是省略掉亲吻那段。
「昨天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一定是哪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冒充我。」初秋华不停地摇着头,彷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还有他。
「你咬的齿印还在,要不要看?」说完,他已经卷起袖子,露出臂上的齿印。要勾起别人的罪恶感是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眼前几乎要伏首认罪的人。「没想到你咬劲凶狠,力道又大,差点将我的手咬出血来,你说我该不该去打一针破伤风?」
事实摆在跟前,想赖也赖不掉。「我不是故意,真的。」
哎哎呀,连自己暗喻他是只带有狂犬病的狗也不反驳了?照以前的话,肯定是跳上桌子,拎起他的领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真的很痛呀。」加重语气强调最后一句。'幸福花园'
果不其然,那双大眸顿时用着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我讨厌……不不,应该是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