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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轻瞳笑了笑:“托日曜王的福,再浸几次药浴便会痊愈了。”
“这暖阁似是阴寒了些,不利傅姑娘的病愈。最近宫里来了个刺客还未抓着,傅姑娘的暖阁又偏得紧,少兵把守……若有闪失可就失了日曜的体面。”苏无翳冷着一双眼向四处看了看,对一旁侍立的宫女道,“待傅姑娘沐浴完毕,将她的东西都搬到本王的寝宫去。”
“承不起日曜王的情……”傅轻瞳本是平静的面上终于起了一丝慌张,白着一双唇道,“而且,听说华国已与……”
苏无翳不曾理会,甩了宽袖便一脚踏出了暖阁。
身后,本是坚强如铁的傅轻瞳将下颌抵在木桶边缘,面上终于换成了一副少女应有的神色,含着一包眼泪,只盼着之前放出的信鸽早日到达息潋的手中。
当日下午,宫里便出了件大事。
从来不红脖子动粗的景王,竟下狠手鞭打了息国的丞相之女。
等傅轻瞳奄奄一息地被送到苏无翳的寝宫之时,背脊上的血染透了薄衫,整个人都冻得青紫。一抬到苏无翳的床上,两声闷哼便昏了过去。
苏无翳坐在床沿,轻撂起那薄衫的一角,见那血印少说也有十来条,横竖错布,于雪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他皱眉道:“景是怎么了,这丫头哪里惹到他了?”
立在一旁的姬流觞道:“景王那边传话来,说是傅姑娘今日与王爷下棋的时候,失手打翻了王爷最爱的一个碧玉茶盅……”
“景倒是好兴致,这么快就叫她去下棋……”苏无翳扶着额头沉思了片刻,突然道,“昨夜可都查过了?宫里有无人受了伤?”
“就差西面的几个暖阁没查过……”
苏无翳看着床上趴着的傅轻瞳,指着她抬眼问道:“她也没查过么?”
“是。”姬流觞想了想,垂首道。
“景这几鞭子来得倒有些凑巧。”苏无翳笑着摇摇头,“罢了,反正这血肉模糊的是看不出什么。你先下去罢。”
待清退了旁人,苏无翳伸出两指,推了推把脸埋进枕头里的傅轻瞳,见她一动不动,寒声道:“景这几鞭子,你可是挨得心甘情愿罢。”
傅轻瞳还是纹丝不动。
苏无翳加重了力道按在伤口之上,她的身体终于有了不可察觉的轻颤。他微微一笑,硬是将她的脸从枕头上扯开,两滩鲜血拖在枕面上,恰恰是牙关的位置。
“昨夜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我亦不再追究了。”苏无翳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不要以为日曜是个让你来去自如的地方,也不要对我耍什么花招和心计。还有,我留你在这,只是让你好好陪着景,不是让你教唆他帮你做掩饰。”
傅轻瞳暗瞪了他一眼,只觉得双眼一黑,真的昏厥过去了。
趴着醒转的时候,浑身热辣辣的疼痛。转首一瞧,身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动弹不得。再一转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苏无翳闭着双目,安稳地盖着一床绸被,睡在她的身侧!
十四年来除了哥哥,第一次与其他男子同榻而卧。
就算是与息潋,亦是止乎礼地相待。
第一次与日曜王如此近的距离,好奇心重,忍不住要细细地看。
眼前的男子面容清冷如玉雕,睫毛浓而密,鼻梁高耸到完美的弧度,一双唇微微相触,花瓣一般。几缕黑发从额间拂落,柔软顺滑得想让人伸手触摸。
他安然入睡间已然没有了睁眼时的那几分戾气,几分冷漠,轻声的呼吸间神色恬淡而安宁。晶莹如雪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珍珠似的微芒。
看着这日曜国最可炫耀的宝贝,傅轻瞳简直不知该把眼睛放在哪里。脑中竟浮现出四个字:天下至美。
那日,息潋曾笑问她:“如何,可曾心动?”
傅轻瞳亦嗤笑着答道:“的确是天下至美的两人。不过,瞳儿不是个会爱上死人的人。”
悚然心惊。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来日曜的目的。
从十岁起接受了那样严酷的训练,四年的寒暑煎熬,就是为了帮她所喜欢的息潋夺得天下。纵使是天下至美,又怎能比得上她这么多年来对息潋的倾心相待。
于是,双手伸到苏无翳的颈旁,想要暗暗用力。不知为何,却一点气力都用不上,唯微微地喘息。牵动了伤口,痛彻心扉。
迷糊间,傅轻瞳又辗转昏睡了过去。
梦里有一青衫少年站在一道铁栏外,摇着头,轻声唤她:“瞳儿,你这又是何苦。”
她抹去额间的汗水与面上的鲜血,即使满身尘土依旧笑得粲然:“都是为了息潋啊!”复又转身向厮杀声不断的校场内走去。一手持鞭,舞成一朵花,却催人命。
都是为了息潋啊。
青衫少年蹲下身,将一个包裹放在校场的门外。伫立了一会,转身向一头无尾的小毛驴走去。
风沙一点一点地将那包裹吹散开来,露出一双新靴的尖。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第2章更新完毕~
血腥的七夕啊~就在瞳儿的流血中度过吧~~~~~~~~~~~~
轻尘,俺又给你露了小脸哦~!
翳啊,你就和瞳儿互相摧残吧~~~你们说捏?
2。8:明天是元宵节哦;提前祝亲们节日快乐~~~~
第十五弹 合衣月下语
连着几日都与苏无翳同榻而眠,而他又无甚非分的举动,傅轻瞳不禁在渐渐习惯中变得有些郁郁。
难为她夜夜面对着如此伤害自己的仇人,有着无数次杀他的机会,奈何自己伤势严重,近在咫尺却无力动手,懊丧得直叹气。
既然无法得手,傅轻瞳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心想着女子报仇,十年未晚。如今自己的小命在他人手中,只求以后能得翻身之日向苏无翳算了总帐。
一时间两人同床异梦,倒能处得相安无事。
只是,这苏无翳睡得极浅,稍有声响便会马上醒转,且脾气甚劣。他的睡姿亦是怪异,整个人向外侧卧,微微地蜷缩在一起,仿若婴儿。
所以每夜,傅轻瞳都睡得极其辛苦。要知道她是最爱乱动之人,入睡前必要卷起一张小被,抱在怀中并找到最舒适的姿势方能恬然入眠。
初时,身上带伤,乱动的次数还少些。待伤口痊愈,老毛病便犯得起劲,左滚右翻,脚上的镣铐呤啷作响。为此,她被苏无翳一时的不耐踢到床下数次。
“我受不了了!”某日深夜,傅轻瞳一个挺身蹦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掉落,“苏无翳,我要回原来的暖阁去睡!”苏无翳迷糊间又是勾起一脚,被她轻松躲过。只见她俯下身想去扯苏无翳的耳朵,却被此人乍现的满目冷光吓得缩回了手。
只见苏无翳坐起身来,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姬流觞现在就住在御书房内,你倒是那去试试他的方天戟?”
傅轻瞳被他一语道破了心思,登时哑然无语,忙换了副神色:“既然大家都醒了,天色清朗,不如去看看月亮。”
说罢,偷偷拿眼瞅着他。
苏无翳想了想亦点头允了,刚想唤进宫女替自己更衣,被傅轻瞳阻道,“那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么?”
说罢,顺手抓起他的宽袍,低头抿唇地仔细为他穿戴起来。盘扣,衣襟,十指翻飞间已打理得妥妥帖帖。
苏无翳愣了半会神,道:“你在家亦是这般?”
“我哥极懒,偏生又不喜欢下人打理自己的衣物。”傅轻瞳整了整他的衣领,笑道,“有时候顺便,就帮他些。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你和你哥感情倒是不错。”
“天下的兄弟姐妹哪个不是这样的?我爹独独就我和我哥两个孩子。我不跟他好,谁跟他好?”傅轻瞳想了想,说了句不算违心的奉承话,“我觉得你对景也很好。”
苏无翳一张冷脸难得微笑,美得心惊:“当然,他是我同胞的弟弟。”
“不过日曜王室人丁倒有些单薄,你父王就生得了你和景两人?息国好歹也有四个王子,三个公主呢……”傅轻瞳瞥见苏无翳面上的神色灰了下去,忙掩住口不再说了。
明月如轮,天高星淡。
寝宫的屋顶,积雪尚未化开,苏无翳将身上的大氅褪下,铺在上边。只见他随意地坐在一侧,有意无意间留了些位置出来。
山风猎猎,鼓起他黑色锦袍的宽袖,拂乱了他肩头如瀑的发丝。银辉下的苏无翳有着玉雕般精致的侧脸。凤目挑起,眼底俱是璀璨的碎星。
傅轻瞳于凛冽的寒风中死命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这几日一直睡在同一张榻上,却没有过多的交流。苏无翳批阅奏折都至深夜,傅轻瞳有时亦不知他何时睡在身侧。此时,双方俱是睁眼相待却靠得如此之近,她便有些揶揄地扯了那大氅的一角坐了下来,不禁有些涨红了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