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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废纸篓,里面除了一个纸袋以外别无它物。波洛把它拿出来,闻了闻,自语
道:“橙子。”之后把它展开,读着上面的名字。“木匠和儿子们,水果商们,
拉夫圣玛丽。”他正将纸折成整齐的方形,这时伯里上校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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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坐入一把椅子,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这事太可怕了,范达·谢弗尼克-戈尔表现得非常好——极为出色。伟大
的女人!充满了勇气!”
轻轻坐回到椅子上,波洛说:
“我想您认识她很多年了?”
“是的,确实如此,我参加了她的初次社交舞会。她的头上戴着玫瑰花蕾,
我仍记得,一条白色的绒毛裙……舞会上没有谁比得上她!”
他声音里饱含深情,波洛拿出那枝铅笔给他。
“这是您的吧,我想?”
“呃?什么?噢,谢谢,今天下午打桥牌时还用过它。太令人惊异了,您知
道,三圈里我摸到了一百张黑桃大牌。前所未有啊!”
“午茶之前您在玩桥牌,对吧?”波洛问,“杰维斯爵士喝茶时心情如何?”
“平平常常——很平常,怎么也想不到他正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回想
起来,也许他要比平时兴奋一点儿。”
“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什么,就在那时呗?午茶时间。此后再也没见到这个可怜的家伙。”
“午茶后您没去书房吗?”
“没有,再没见到过他。”
“您什么时候下楼进晚餐?”
“第一遍锣敲响之后。”
“您和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一块儿下来的2”
“不,我们——呃——在大厅碰到的。我想她刚刚到餐厅看过花——差不多
是那样。”
梅杰·里德尔说:
“我希望您别介意,伯里上校;如果我问您一个个人问题的话。您和杰维斯
爵士在特种合成橡胶公司的问题上,是否存在过分歧?”
伯里上校的脸暴涨成紫红色,他略微慌乱地回答:
“根本没有,根本没有。老杰维斯是个不可理喻的家伙。你们必须牢记这一
点,他总希望他做的每件事都走运!他一点都看不出整个世界都在经历一场危
机,所有的股票和股份都将会受到影响。”
“所以你们之间肯定有麻烦了?”
“没有麻烦。只是杰维斯那该死的不可理喻!”
“他为自己蒙受了某种损失而指责过您?”
“杰维斯不正常!范达了解这一点,但她总是替他遮掩。我倒愿意一切听从
她的安排。”
波洛咳了一声,梅杰·里德尔瞥了他一眼,改变了话题。
“您是这个家族的老朋友,我知道,伯里上校。您了解杰维斯爵士如何处置
他的遗产吗?”
“嗯,我想大部分将归鲁思所有,杰维斯曾流露出这个意思。”
“您不认为这对雨果·特伦特不公平吗?”
“杰维斯不喜欢雨果,从来都不能接受他。”
“但他对家族很有意义。谢弗尼克-戈尔小姐,不管怎么说,只是杰维斯的
养女。”
伯里上校犹豫了,咕哝了一会儿之后,说:
“听着,我认为我最好告诉你们点儿事情,不过一切要绝对保密。”
“当然——当然。”
“鲁思是个私生女,但她确实是谢弗尼克-戈尔,杰维斯弟弟的女儿,安东
尼死于战争,好像他跟一个打字小姐有过关系。他死后,这姑娘写信给范达,范
达去看她——这姑娘刚生了个孩子。范达刚刚得知她再也无法生育了,她和杰维
斯收养了孩子。鲁思就是那个一出生就被他们带回来收养的孩子。那位母亲放弃
了她的一切权利。他们像对亲生女儿一般把鲁思抚养成人,而且从各方面看她确
实是他们的好女儿,你们只要仔细瞧瞧她,就能发现她是谢弗尼克-戈尔家的成
员!”
“啊哈,”波洛说,“我明白了。这样一来杰维斯爵士的态度就很明朗了,
可他不喜欢特伦特先生,为什么还一定要安排他跟鲁思小姐结婚呢?”
“为了家族的秩序。这让他感觉很合适。”
“尽管他并不喜欢和信任那个年轻人?”
上校嗤之以鼻,“你们不了解老杰维斯,他不把人当人看。他安排联姻无非
因为这些人是高贵者!他认为鲁思和雨果结婚很般配,雨果要改姓谢弗尼克-戈
尔。雨果和鲁思对此作何感想根本无关紧要。”
“那鲁思小姐会同意这一安排吗?”
伯里上校抿嘴轻笑,“她才不会呢!她可不好惹!”
“您知道吗,就在杰维斯爵士死去不久前,他正在起草一份新遗嘱,据此谢
弗尼克-戈尔小姐只有在与特伦特先生结婚的条件下才有继承权。”
伯里上校吹了声口哨,“那他真觉察出她和伯罗斯……”
话一出口他连忙煞住,但已经太晚了,波洛抓住了这个机会,“鲁思小姐和
年轻的伯罗斯先生之间有什么吗?”
“可能没什么——什么也没有。”
梅杰·里德尔清清喉咙说:
“我认为,伯里上校,您必须把您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也许与杰维斯爵
士的思想状态直接相关呢。”
“我想大概是,”上校不确定地说,“这样,事实上,年轻的伯罗斯长得不
难看——至少女人们这样认为。他和鲁思近来很是亲密,而杰维斯不喜欢这样
——一点也不喜欢,他又不想解雇他以免引起麻烦。他了解鲁思喜欢什么。她不
愿接受任何命令,所以我猜他做了这个安排,鲁思不是那种为爱情而牺牲一切的
姑娘,她爱享受,而且喜欢钱。”
“您本人赞成伯罗斯先生吗?”
上校发表他的意见说戈弗雷·伯罗斯有点“脚跟多毛”(意为:没有教养。
——译注),这句话彻底难住了波洛,而梅杰·里德尔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伯里上校走了。
里德尔望着波洛,他正坐在那儿苦思冥想。
“您对这一切作何解释,波洛先生?”
这个小个子男人举起双手,“我好像看见了一个范式——一次有预谋的设
计。”
里德尔说:“很难理解。”
“是的,很困难。但是越想那句很随便地说出来的话,越使我意识到它的重
要性。”
“哪句话?”
“那句特伦特的玩笑话‘总有谋杀在发生’……”
里德尔不客气地说:
“是的,我看得出您在往那条路子上靠。”
“您不同意吗?我的朋友,我们了解得越多,我们发现的自杀动机就越少。
可对于谋杀,我们却收集到了不少令人吃惊的动机!”
“然而,您不得不记着事实——门锁着,钥匙在死者口袋里。啊,我知道有
很多方式和手段。大头针,绳子——所有的这类工具,我想它们也许能……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