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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莱说:“来,把眼罩给他带上,我们上路。”
带上眼罩,他和皮尔各据一侧带我经过玄关,下楼梯进入汽车,车库门开启我们车子开出,新鲜空气吹到我脸上。车子左拐右转了5分钟,皮尔拿去了我的眼罩,“好好靠着坐垫,我会请阿尊尽量开慢一点。”
阿尊是个好驾驶,一路平安地到了我的住处。我注意到他仔细观察附近情况。他停车,开门。帮助两人协助我步上门前台阶。史太太开门看着我,一个欠房租5周的房客,喝醉了酒被人送回来。
法莱说:“夫人请勿误会,这个人没事。他遭到一个小车祸。我们带他上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走近我,嗅了一下我的呼吸。“我也相信是车祸。”她说:“撞上了一卡车威士忌。”
“白兰地,夫人。”法莱说。“陈年白兰地,是头子的专利品,给他提提神的。”
“我今天找到了一个工作。”我告诉她。
我看到她眼睛亮了一点。“房租怎么样?”她问。
“下礼拜。”我说:“发薪水就付。”
她嗅着说:“工作,我想你是在庆祝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柯太太给我的服务证交给她看。她疑问地说:“一个私家侦探,嗯?”
“没错。”
“我倒不觉得你像个私家侦探。”
法莱说:“别小看人,夫人。他很有种。这小子,他做什么都会很成功的。还真不赖。赖,我们要说再见了、终有一天会再见的,拜拜。”
他们转身,走下台阶,我对史太太说:“快,去看那车的车牌号!”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我赶紧解释:“他们欠我不少钱,讨回来就先付房租。”
有了这个刺激她走出去站在门廊上。法莱他们撤退得干净俐落。史太太回来说:“不能太确定。车号1525,前面字母不是N就是M。”
我摸出笔来把2个号码都记下。蹒跚爬上3层楼。她站在扶梯旁看着。“不要忘记,赖先生。有钱先付房租。”
“不会忘记。”我说:“绝对不会忘记。”
第七章
沉重坚持的敲门声把我从半昏迷状态拉回现实。我听到房东太太在叫:“赖先生,赖先生,起来。”
我伸手开灯,身体好像要裂开来,跛行到阁楼小卧室门前去开门。房东太太穿了一件褪色的蓝便袍。活像一袋洋芋上面长了个头。长抱下露出白色法兰绒睡衣的花边。她刺耳的声音带着愤慨:“我不管你找到了什么新工作。我反正已经受够了。我不断让你欠房租,现在——”
“到底怎么啦?”当我用肿起的鼻子嘴唇来说话时,连我自己也觉得声音木木的。
“一个女人在电话上说一定要找到你,把我耳朵也叫聋了说是性命交关。电话一次一次响。全宿舍人都吵醒了,害我爬了二层楼梯,叫门叫不醒,你睡得像——”
“非常感激,史太太。”我说。
“感激?把每一个房客吵醒,我这里——”
我勉强使自己失灵的身体开始活动,快步回房,抓了件浴袍披在睡衣外,把脚套进拖鞋,下楼好像是很远的距离,脑里想到艾玛,只祈求是柯白莎为新任务打电话来,她是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的。话机在电线下晃呀晃,我抢着抓起放到耳上:“哈罗。”而听到艾玛的声音:“嘎,唐诺,找到你好极了。出了事了!可怕极了。”
“什么事?”
“电话里不便告诉你,你一定要过来。”
“你在哪儿?”
“我在仙蒂公寓底电话亭里。”
“我到哪里见你?”我问。
“我就在这里等。”
“你说在公寓里?”
“不,在电话亭里,实在太可怕了。快来。”
我说:“马上,不要怕。”挂上电话尽快爬上楼,疼痛的肌肉勉强发挥作用。史太太慢慢扶住把手下楼时我已一溜烟经过她身旁。她酸酸地说:“屋里还有其他付房租的房客要睡觉,赖先生。”
我回到房间,抛除掉浴袍睡衣,把自己塞进衣服鞋子,下楼时两手在系领带,走上街道时两手在扣扣子,虽然明知运气不错正好有计程车路过,但等他开过来,靠边,有如一世纪。爬上车吩咐目的地,顺便问他几点钟。
“两点半。”
我的表当铺不收。匆匆出来仍留在床头柜上。我摸下口袋确定白莎给我的证件在身。我抓出一把硬币限计费表跳动一个个计加硬币。车停时正好只剩1毛钱,我就连这1毛也给他作小费,公寓门锁着。门厅有灯,接待柜上无人。我用脚尖踢门希望艾码能听到。她一下就听到了,从电话亭出来,来到门厅。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穿的是丝睡衣,外面一件若有若无的长袍。她开门,我问。“艾玛,怎么啦?”
“我枪击了一个人。”她用轻轻的哑声告诉我。
“什么人?”我问。
“不知道。”
“杀死了?”
“没有。”
“报警了?”
“没。”
“我们一定要报警。”
“但是仙蒂不会要我报警,而阿利说过—一”
“不要管仙蒂和阿利。”我说:“就用这个电话亭报警。”
我扶她转向电话亭。
“唐诺,我认为先告诉你发生什——”
“假如你开枪打了人。”我说:“你应该联络警方告诉警方全部事实。”
她回向我说:“我要向你要1毛硬币打电话。”
我找遍所有口袋也没有一毛硬币,最后一毛硬币已给了计程车了,我看那电话机,没有硬币绝对通不了话。
“你怎么有钱打电话给我的?”我问。
她说:“一个男人进来,他有喝醉,我告诉他我丈夫把我关在门外,向他要了一个硬币。”
“好,我们就先回公寓着看。”
“不行,我的钥匙反锁在里面,门上用的是弹簧锁。”
“我们等下找管理员,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睡醒时突然知道房里有人。他弯着腰头正好在我鼻子上,准备要扼我。由于昨晚可怕的经验我几乎吓呆了。我想到你告诉过我应该怎么做。你说过只要用枪打不到他也会有效果。所以我从枕头下拿出手枪就开了一枪。我把枪放进枕头下时已打开保险。我一生从来没这样怕过,枪声太响了,我耳朵都震聋了,我抛掉枪就大叫。”
“之后呢?”
“我从床边抓起这件袍子——我后来知道一定是我自己抓起的袍子,我完全不记得。我开门跑进客厅时,袍子在我手里。”
“你跑进客厅后做什么?”
“我又冲出走廊。”
我说:“如此,他可能仍在公寓里,除非从窗户逃走。你打中他的机会是太少了。”
“不过我真的打中他了。”她说;“我听到一种特别的响声就是子弹打中人的声音。我听到他倒下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他倒下了?”
“我听到了。”
“之后有没有再听到他移动的声音?”
“有,有想要移动的声音,我有听到点声音。我完全吓昏了。我拼命跑向电梯,房门在我后面自动锁上了。我站在电梯前才发现自己陷入了窘况。看我连拖鞋也没穿。”
我往下看到她有甲油的趾甲说:“我们去找这里的经理,不要怕,艾玛!也许是小偷。也许有人以为莫根有点钱私藏着来摸摸看,再不然有什么重要文件,仙蒂在哪儿?”
“她不在家。”
“阿利呢。”
“我不知道——在睡——我想,在另外那间卧室。”
“他难道没听到枪声?”
“我不知道。”
“艾玛。”我说:“想想看,会不会是阿利他——”
“他到我房里来干什么?”
我实在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我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说:“我们找经理,让他开——”我突然停止说话,因为有一辆大车靠边停到公寓门前,我把她推进电话亭,“有人来,”我说:“也许可讨一个硬币报警,这比找经理好多。”
“我皮包里有钱,只是先要打开房门。”她说。
“我们先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是辆大型房车,驾车的在暗中模糊不清,没有什么特征,
一个女郎坐前座更阻住我观察的视线,她显然向他在道晚安,他没有下车替她开车门或看她进公寓门,只等女郎自己下车就把车开走;女郎自皮包中拿出钥匙,她走近门廊我认出她是韩仙蒂。
我走回电话亭说:“仙蒂回来了。你可以跟她上去,艾玛,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