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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面前的镶金边的杯子,呷了一口,慢慢让那醇厚香浓液体顺着喉间滑下去,长长吐出气来,香气似乎把浑身经脉一次贯通。
“苦中含甘,醇厚顺滑,连酸都恰到好处。果然不愧是集所有好咖啡优点于一身的‘咖啡美人’。苏眉,这极品蓝山因为味道适度近乎完美,加什么下去都会破坏它原来平衡的味道,只能喝黑咖啡,你干嘛不听我说还加奶,真是浪费。”
苏眉头也不抬:“我的胃受不了。”
我翻白眼:“黑咖啡跟胃痛无关,这是医学误区!”
“嘿嘿,我承认我不能吃苦得了不?”苏眉将报纸弄得哗哗响,也幸亏咖啡馆内没有其他的客人,“你看这林祥熙的女儿多好运气,给埋在土坑里都死不去,连绑架的人都以为她死定了,她偏偏还可以救回来,居然还是靠自己刨开土坑爬出来的,简直是传奇。”
我皱皱眉头:“这个林老头的女儿的运气好,命却不大好,好像之前已经遇险很多次了,每次救回都险过剃头,差一点就会送命了。都是她父亲太有钱了,人人都打她的主意。”
苏眉给我说得兴奋起来,连连点头:“对呀对呀,真不知怎么说她,说她运气好呢,出席采访都可以被吊灯砸伤,说她运气不好呢,她十岁那年被绑架,关在密封箱里只有一小时的氧气供呼吸,沉在五十呎海底也被救回。我说呢,还是命好的,摊上个这么有钱的爹。”
我皱眉:“不是因为有这样的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苏眉一挑眉,“那可不是这么说了,如果我有个这么有钱的爹,叫我……”
我知道苏眉一向愤世,听得她声音越来越高,虽然没有其他客人,但打搅这高尚会所的安静总是失礼,正想叫她停止发牢骚,“砰”的一声,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大力推开。
本来每天不知开闭多少次的玻璃门早已锻炼得滑畅利落,被推得发出声响,是因为来人实在用了过大的力度,使得玻璃门反方向大开,接触到了背面的玻璃墙,可想而知来人是多么的粗鲁。
不但粗鲁,还一脸气愤样,头顶一寸长的毛发笔直上竖,浓密粗杂如乱草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重重把屁股掼在大堂最中央的凳子上,所有的信号都在说明来人心里非常的不爽。
尾随他后面的有七八个大汉,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后,呈扇形排开。透过玻璃看出去,咖啡馆门口两侧各排了十余人,带来的人还真不少。
明摆着来者不善,老板的身子越弯越低,只盼那大汉没能看见自己。
苏眉把报纸拿低一点,露出眼睛,是笑着的:“带那么多人,排那么整齐,咖啡馆多了两排咨客,哈。”
“噗”,连忙死死忍住,这捣鬼小女子,几乎浪费了这珍贵的极品咖啡,使它进了我的口还被喷出去。
苏眉眼睛溜溜,又说:“这就是现任的西区老大,真是没型没格,连原来老大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真不知为什么挑他继承。”
“真正的老大都会知进退,不会一世吃这行风险饭。你的老大是人精,早就洗手上岸了,既然决定放手,交给谁不一样?况且现在又是太平盛世,他老大一日未死,名字还是罩在那里的,不是什么大利益谁敢动他的地盘?”
这话让苏眉十分受用,回我一个赞许的眼色。但话虽这么说,我却私心赞同苏眉的看法,这新任西区老大穿着不太合体的西装,努力要使自己跟上时代,但明显沉不住气,缺乏领导风范,这是缺乏教养的表现,不下功夫熏陶,是没有办法转变过来的。
现在的老大也真没有老大的样子,他的模样就像一只受到激怒的猫,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眼睛圆睁,瞪着门口,只差没有从鼻子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身后的七八个护法受他情绪感染,也开始整理袖口衣襟,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起来。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比他稍大的人,一般年轻气盛,黑着一张长方脸,身后一行十人,众目睽睽之下,就落坐在西区老大对面的桌子,十人护法在他身后一字排开,正正针锋相对。
两个年青老大显然不如上代老大那样好涵养脾气,什么想法都摆在脸上,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互不相让。
苏眉又忍不住“咭”的一声笑,细声说:“真像青蛙,鼓着腮在斗气。”
这时咖啡馆里很静,静得玻璃外面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子发出的轮胎与地面的磨擦声都可听得一清二楚。苏眉这一笑一言,不无挑衅的意味,虽然压低音量保证旁人不会听清楚,但发出的声响已经引人注意,立刻,对恃着的眼光一齐向这边扫来。
带威胁的眼光利得像把刀,我都替苏眉捏了把汗。好个苏眉,一点也不慌,放下报纸,大眼睛带笑在众人面上一溜,笑嘻嘻地说:“先生们,对不起啦,我的声音大了一点,阻碍了你们谈生意,我下次一定注意,请大家继续继续,这杯咖啡,算我赔礼,我来请,好不好?”
有道是伸拳不打笑面人,在苏眉这年轻女郎连嗔带笑的一场打浑之后,双方老大倒也发不出脾气,转移视线去了。
我看见有趣,只觉室内本来似乎要有火花冲击的干燥空气忽然温和起来,苏眉这一招倒是有点作用,僵局就此打开,那边两个年轻老大就此开始谈判起来。
但毕竟年青气盛,一言不合,有人拍起桌子来。
眼看就要动手,苏眉忽然夸张地尖叫一声,这一声,真的可以媲美意大利女高音,连我也吓了一大跳,不知苏眉何时藏了这一手,只震得面前搁托盘上的不锈钢薄勺子嗡嗡的响,唬得大家都一愣。
苏眉索性装疯下去,摆出极度惊慌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你们吓死我了……”
再是怎么的愚钝,也可看出苏眉这招是在搅局,东区老大已经面露狰狞,起立逼上前来。那边西区老大本来也想这么干的,看见对头占了先,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索性又坐回去,再一拍桌子:“老板,咱们的咖啡什么时候送上来?”朝苏眉扬扬下巴:“靓女请的咖啡,我一定要喝,刚才是拍桌子催老板而已。”
老板却早已吓得腿发软,只得不断朝后堂使眼色。
我朝苏眉打了个眼色,想的是,倒不如就现在站出来说话吧,苏眉回我一瞥,倒像是一点也不急。
东区老大听得西区老大这么说,一时失了初衷,站在那里,有点尴尬。
见到这情景,我却不想再拖,东区老大的面子挂不下来就会翻脸,到时谁说话也不会卖帐,正想站起来,一个身影却越过我的桌子,一直向西区老大的桌子走去。
西区老大那一桌人,居然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刚刚还摆出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西区老大居然张大了嘴,眼珠子凝住,露出一副傻样。
我从后面看过去,这个女招待身材苗条,长发黑亮垂到背部,顶上用一根粉红缎带扎着,很纯情的学生发式,对面的男人却个个失魂落魄的模样,亏他们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不禁非常疑惑:这个女招待是怎样的美若天仙?
只听见女招待弯了弯身,姿态非常优美,用很清脆温柔的声音问:“先生想要什么咖啡?”听上去非常的悦耳动听,可以想像说的人面带笑容。
“咳咳,随便,随便。”
“先生,我们店里没有叫‘随便’的品种呢。蓝山咖啡好吗?我们店里非常出名的。”
“好,好。”西区老大的脸部表情居然带上了笑意,之前绷紧的面部线条居然已经松弛下来了。
女招待又微微弯身行礼,退出三步,转身,向我们这边走回来。
果然是很美丽年青的女子,五官非常柔和美观,但相信令大家戾气在瞬间消饵的却是她如月色般笼罩脸上的微笑。她的笑意像湖水一般清澈,令人感觉无比的真诚和善意。
她款款走到呆站着的东区老大面前,仰头问他:“这位先生,你要什么呢?”
东区老大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你刚才介绍的来一杯吧。”
女招待笑盈盈地说:“好的,请到那边稍坐,马上就好。要点什么东西,坐在座位上招呼我们来下单就好了,不用亲自到柜台那边来。”
“好,好。”东区老大的回答跟西区的一样,乖乖地坐回自己座位上。
我看得都呆了,武侠小说里有绝世美女的容光可令阵前杀机消失,之前我觉得是瞎说,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