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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
“璜安(注:西班牙男性常有的名字)?”
她微微一笑。“对,他叫璜安。”
“英俊吗?”
“当然!”
“我打赌还很热情!那你现在情况如何?一定有个男朋友吧?”
医生刚喝过酒。他伸出友善的手环住她的肩膀。
“我没有男朋友。”
“没有?太可惜了!这是怎么搞的,以你这双美腿,一定还可以跳很棒的西班牙舞呢!我相信你从前一定是舞林高手。”
“从前——可以说是吧!”梅丽不否认。
“那么你现在也该活跃起来,偶尔在晚上休假一下。今天晚上我放你假,我要和雷小姐出去。”
“那么我该再去帮你准备镇定剂。”
“噢,不用了!我只是有点醉了,而且今天晚上我还需要更多的酒精,因为我要向她求婚。”
“她会接受。”梅丽平静地说。
“我就是怕这样。梅丽,你知道我没结过婚,我怕婚姻。我喜欢女人,可是我更喜欢自由。”
“那么你为什么——”
“为什么结婚?因为这是该做的事,这样可以安定下来,让别人可以信任你,每个求发展的年轻医生都该这么做。可是梅丽,我还是会担心,我不喜欢受人支配。”
“那你就不要被人支配,让她听你的。”
魏里尔举起酒杯。“为你的话干一杯。”
不过梅丽对这件婚事的担心程度甚至超过了魏里尔。两人订婚的消息才一公布,欣雅就开始重整家务,而梅丽也为自己的地位忧虑起来;有次医生发现她在看报纸的求才广告,就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搞的?你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吗?是不是薪水太低?”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呢?”
“你结婚之后情形就会不一样了。”
“情形不一样?你不喜欢雷小姐吗?”
“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雷小姐喜不喜欢才重要。”
“别担心,你不会再遭受替我工作之前所受的委屈。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让律师立了一份新遗嘱——通常男人结婚前都会这么做。我在你的名下留了五千元,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比较安心了?”
梅丽虽然听到这些保证,但是以她过去的生活经验,除了银行存款之外,没有一件事她是完全信任的。魏医生生性冲动而慷慨,而雷欣雅却是一个骄纵又任性的女孩,柯雪莉对她性格的描述显然太过深刻,而使她的未婚夫不愿去面对。雪莉也并不因为订婚的消息宣布就弃甲投降。显然魏医生社交圈的道德标准,比梅丽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圈子开放多了。
雪莉不久之后就患了一种需要医生亲自诊视的症状,而且发病的时间颇不寻常,通常是在她先生出差时。他们之间常常偷偷摸摸地在通电话,医生最后终于决定不再去看雪莉,可是她却自己找上门来。雪莉那辆进口小轿车往返穿梭于她家与医生家的频率日渐升高,而她走的是一条未铺柏油的弯曲小路。
梅丽认为一个女人这样赖着男人实在是件丢脸的事。以她自己来说,虽然她很爱她的丈夫,可是如果他不再需要她,她会立刻放他走。华特在婚前纵然有多少女人,但是婚后他却始终对她忠实。华特——不是璜安,杜华特是她丈夫的名字。不过如果你必须要为盎格鲁撒克逊的主人工作,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曾经嫁给一个盎格鲁撒克逊人,并且曾经过着体面的生活。
她和华特结婚时才刚满二十。华特是个赌徒,而赌徒总是破产而死。在处理完债务之后,他的未亡人已是两手空空,只能回到老家,变回替人帮佣的莫梅丽。
过去的一切,除了华特常说她的“好运气”之外已一无所有,但是她有了不同的眼界。她现在是从杜太太的眼光来看事情,而她所看到的却令人不安。一个女人迷失于爱情中,就像一个男人迷失于赌博中。如果她哭,别人不会与她同哭。她不能再耽溺于已结束的事物。
雷欣雅对正在发生的事全然不动声色,也许她还为雪莉所受的羞辱而高兴呢!如果柯瑞塞已经对这件事有所耳闻,那么他看来好像也是无动于衷。魏医生最后终于与雪莉在电话上发生口角。虽然梅丽无意偷听,可是魏医生在书房的吼声却清楚地传出来。
“不,我今天晚上不会过去!”他吼道。“你根本没什么不对劲,我今天晚上不会过去,以后也不会!我建议你另外找一个医生,我没有时间治疗长期神经过敏的人。”
这番话很残忍,不过好像收到了效果,电话不再打进来了。
婚礼前的两星期,雷欣雅就搬进了医生家,而这又让梅丽觉得自己的道德标准过时了。这种作法在年轻的医生间好像已经广被接受,梅丽自然也不予置评。
不过她对于自己未来地位的忧虑却很快得到了证实。新的女主人难以讨好,而且动不动就对梅丽挑剔。好日子已经过去了。
欣雅工于心计,而且会利用自己的条件——不管是性或是雷乔西的财势——得到她所想要的。如果有人对谁才是魏宅的主人有所怀疑,只要看看雷乔西在婚礼前举办晚宴那天的情况就很清楚了。
魏医生每周都会去当地免费医疗诊所轮值一天,由于欣雅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所以他有时会和梅丽谈到这项工作。这是件他自己真正引以为傲的事,而她也因此以他为傲。有个十二岁墨西哥小男孩已经给他看了一段时间,也动过一个小手术,他已经小心地为小男孩建立信心,愿意接受一项大手术。如果能成功,小男孩以后就能完成恢复健康。魏医生曾向梅丽提过,手术的成败有一半是系于那个害怕的小男孩对他的信赖感。进行这项大手术的前一晚,正是雷家举行晚宴的日子。梅丽听到医生请欣雅更改日期。
“我第二天九点要开刀,我一定要有充分的休息。”
“你又不是诊所惟一的医生!”欣雅不以为然。
“但这是特殊情况!”
“难道我爸爸的晚宴就不是?里尔,你一定是疯了!你知道爸爸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他的计划,而且这又是个特殊情形。亲爱的,你要知道,你可是爸爸看顺眼的第一个人,他认为你能让我定下来。我刚好知道他要送你的结婚礼物是什么。你认为雷氏银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如何呢?”
魏医生沉默地思考了一阵。“你是在说梦话吧?”
“那么我看到爸爸的律师起草的文件,一定也是在做梦了。
其实今晚宴会的目的就是要赠送礼物。现在你该可以找别人代你明天的班了吧?再说这又不是付钱的病人,只不过是免费医疗而已。”
梅丽屏住呼吸,暗自祈祷,但是她失败了。魏里尔和欣雅一起去参加了晚宴。他回来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几分钟之后,欣雅也到了门口,梅丽听到他们在玄关处嬉笑。
“你不该来的,老头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先上车了,他可能不赞成的。”
“他会恨死了——不过谁在乎?亲爱的,是不是很棒,我没骗你吧?我们真该好好庆祝一下。”
“已经很晚了——”
“一点睡前酒——好不好?”
梅丽在厨房里听到他们的谈话,叹了口气,回到床上。早晨起床后,她冲了一壶咖啡,拿上去医生的卧房。他还在睡觉。欣雅睁开一只眼睛,然后把一个枕头往梅丽身上扔。
“谁叫你进来的!”她气冲冲地小声说。
“医生今天要去医院——”
“取消掉!就说他生病了或怎么了。你没看到他还在睡吗?如果你不立刻打电话给医院,我来打!”
梅丽由卧房走出,到楼上打电话通知医院魏医生不能做九点的手术。医生一直到中午才下楼来,而就在几分钟之前,医院打电话通知他,那个小男孩死于手术台上。对这位年轻而注定将成为本地上流社会中最受欢迎的医生而言,这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桩小事,可是它却摧毁了梅丽对他的最后一丝好感。
她记得华特虽然粗鲁又没受过教育,有一回却在手气正顺时离开赌桌——而这是他谆谆告诫她的赌徒大忌——去捐血给一个每晚替他在赌场停车的黑人门房。接手替华特下场的朋友输得精光,可是华特并不在意,他回来时就像个兴高采烈的逃学男孩一样,因为那个门房得救了。即使没有后来雪莉的事,梅丽对她目前的工作也不再有任何幻想了。
那是婚礼前四天的晚上。欣雅因为排练结婚仪式过于疲劳,吞了两颗安眠药上床睡觉,而医生则在填写存款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