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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出神间,小店里突然骚动了起来。
他坐在角落,不想管闲事。
一个大汉指着不远桌前的锦衣人破口大骂些什么,那锦衣人却毫不动容,依旧喝他的酒。不一会儿,小店里便聚满了高高矮矮的一群人,似是那大汉的帮手,一律针对着锦衣人。
“恶蛟帮?”王小石皱眉。
锦衣人放下酒杯,扬起了一张脸。白净,俊美,表情却冰冷得让人脊背发亮。
恶蛟帮的人率先动了手,看来是想先发制人,王小石虽看不惯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可是温柔生死未卜,找到她才是大事,所以他不想趟这淌混水。
结果却显示,王小石不出手,那票大汉也奈何不得这个锦衣人。
那锦衣人动作奇快,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周围的大汉全惨死在他的手下。别的人也许看不出来,王小石却看得真切,锦衣人只是用一根手指,便招招毙命,一指定乾坤。
锦衣人不动声色的又坐了回去,用酒把手指洗净,再拍拍身上,似是很厌恶沾上那些大汉的气息,扔下一把碎银就要离开。
王小石毕竟是王小石,疾恶如仇的王小石,他还是没有坐住,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王小石开口叫住面前的锦衣人。
锦衣人站住,却没有回头。
王小石继续说:“看你的功夫在他们之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你,你为何下此狠手?”
锦衣人背对着他说:“哦?如果有一群人要杀你,你也傻傻的让他们杀么?”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制服他们可以,赶尽杀绝,未免有点过分吧?”
“哦?”锦衣人一甩手转过身,眉目如画,这是一张美极了也冷极了的脸。“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不杀他们我就有可能遭他们的毒手,如果是你,你杀不杀?”
王小石摇头:“不杀。”
锦衣人笑道:“你我不同。”
王小石是那种看到别人笑,自己也会露出笑容的人。他也笑道:“这位公子身手如此出神入化,也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王小石,你就是太仁慈。”
“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王小石吃了一惊。
锦衣人哼了一声:“金风细雨楼楼主的威名,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呢?”
“不是吧。”王小石叫苦不迭:“我都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有人认得我,怪不得温柔会被抓走啊。”
看到王小石急急的就要告别,锦衣人便也转身要,却不想又被王小石叫住。
“这位公子,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
“白愁飞。”
“白愁飞……我记住了。我还有事,前面的问题,日后再找你好好探讨。告辞。”王小石拱手道别,脚下生烟,不一会儿就淡出了白愁飞的视线。
而那个白衣盛雪的翩翩公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负手望天,又恢复了冷俊的表情。
王小石跟白愁飞再次遇上是在三天之后。
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塞外小镇已经被王小石搜了个底朝天,却仍是找不到温柔的下落。而那日那个影子没有露出蛛丝马迹,王小石根本就不知道从何下手。他只是奇怪,如果是冲着他来的,为什么拿温柔要挟他谈条件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如果不是冲着他来,温柔从逃亡开始就跟在他的身边,以前在京城也没捅什么大乱,怎么会有人要抓他。
王小石觉得近日脑子变钝了,想什么事都想不通,想太多又要头疼。
若是其他人,可能会扯到什么疑难杂症上面去,可是王小石只认为是毒伤刚刚复原,太累了而已。
他捧着他的刀坐在河边出神,忽然被一个人晃了眼睛。
因为那个人穿着上好的绸缎,又是亮眼的白色,阳光下竟给人闪闪发光的错觉。
“啊,白公子,好巧。”王小石起身。
白愁飞简单的点了点头,问道:“如此湖光山色,王兄为何愁眉不展?”
王小石懊恼的挠头:“实不相瞒,这次跟我一起出行的伙伴被人截走了。”
“可是位姑娘?”
“正是位姑娘。”
“王兄别急,不如来寒舍一坐,好好想个法子。”
面对白愁飞的邀请,王小石无法拒绝。他看着白愁飞逆光看不清面目的脸,笑了笑,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啊,原来你住在河上。”王小石跟着白愁飞一路踏水来到船上,发现这人不仅指法了得,轻功也一样了得。
白愁飞掀开帘子伸手:“请。”
“请。”
于是这一坐,便坐到了晚上。
两人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相谈甚欢,又是把酒论古今,又是舒展胸怀千杯少。
直到月上树梢,王小石才想起身告辞,白愁飞却挽留说他坐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在船上歇息。
王小石想想也好,没有拒绝。
转身离开前说道:“白公子,你把我叫来又聊了这么久,还是有话没有说吧。既然你我相谈甚欢,就是朋友了,有什么话不能对朋友讲的么?不如这样,等我一觉睡醒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要我帮的都告诉我,可好?”
白愁飞笑道:“瞒不过你王楼主。好。”
王小石摆手:“哎,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王楼主了,你要是开心可以叫我小石头。啊对了,刚才是你第十次笑,你是不是很不爱笑啊?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留下这句话没等回答,王小石就跳到床上去睡觉了。
白愁飞不自觉的摸自己的脸,心想,居然有十次之多么。
恶蛟帮山东分舵主和京师总舵主一夜之间死了。
恶蛟帮内部大乱,副舵主在灵堂里踱步间,得到了从西塞边陲来的快报。
他凝视着那卷羊皮纸中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眉目却拧紧了。
“金风细雨楼……”他运内力震碎了掌中的纸。
“西塞分舵有多少兄弟?”他问。
“八千。”
“好,把这个带给西塞分舵主。”
五龙会也遭遇了一样的境况,淮南分会和京师总会的头目都被刺杀,而从西塞送来的羊皮纸中,也是那简简单单几个字。
一时间,京师里两个势力不算小的帮派都把矛头瞄准了金风细雨楼,而西塞的分帮,似乎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打一场仗了。
白愁飞三更天起身,绕过王小石的塌子,独自到了船头。
他一袭似是沾不上风尘的白衣,在月光下散发出冷清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更是显得冷。
江风一向是大不过海风,这天夜里这叶画舫却是要被浪给掀起来一般,摇摇晃晃的,扯散了江中之月,撕碎了白愁飞的倒映。
他站的稳,却皱紧了眉。
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轻盈的像是轻轻一震就能飞上九天,踏上琼楼,登临玉宇。
“所有我失去的,错过的,都要补回来。”
他低低的说。
“白公子。”
这一句清朗的男音惹得他一怔,恍然回过头去,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三人结伴去京城的日子,他站在桅杆前对着王小石笑,笑尽了一生之笑。
“王兄。”他终于平稳了心说。
王小石起来已有一段时间,只是远远的望着这个男人,却忘了去叫他。
“白公子,我觉得,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白愁飞望着他:“哦?”
王小石却抓抓脑袋:“不过有点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太早的事了吧。”说着走到白愁飞身边,望着一江月色,眼底却波澜不惊。“好像他也总穿着白色锦衣,总一个人负手望天,总给人清冷的感觉。也好像,笑起来很好看。”
白愁飞心道:这便是你眼中的我,白二哥么?
王小石说罢又看了远方很久,像在努力回忆,终于放弃似的摇了摇头笑道:“他似乎是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不过也许真的太久了,我现在只是很想念他,却想不出他到底做了什么了。”
白愁飞愣了愣。
他忽然发现,王小石来了以后,江风息了。
“白公子,如果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你最终会原谅他么?”王小石看着白愁飞。
“不会。”白愁飞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会。”王小石说:“就算他这一刻举剑对着我,只要他上一刻仍叫我一声兄弟,我就会去拥抱他。”
白愁飞扭头冷哼:“你就不怕死在他手里。”
“我不怕死。但是……”王小石笑了:“白公子,如果你是那个人,你会杀我么?”
白愁飞第一次感到心慌,比诡计失了手还心慌。就好像算计着别人,却突然发现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个一样的感觉。
但是白愁飞还是回答了他:“如果杀了你,能把你认为是错了而他认为是对的那件事完成,我会。”
船身摇晃了一下,片刻平稳。
王小石伸了个懒腰:“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猜到你会有这种答案。你们应该是一种人,唉,这个答案我就算心知肚明,听到它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很难过啊。”
白愁飞笑了:“那又何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