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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我贪了不少杯,筵散之时,竟然有了几分醺醺然。
〃你醉了。〃
〃没。〃我嗤嗤一笑,〃我醒了。〃
醉了十年,再喝不了,于是便醒了。
身后那人不再言语,把我拖抱到榻上,解了外袍,脱了靴子,热水帕子擦过脸,然后。。。。。。
整个塞进被窝里。
有人代劳,我何必自己动手。
何况被褥如此光滑温烫,手感劲韧,真是妙哉。
腰下骤沉,重重抵撞进出,挤得呻吟破碎,我斜斜瞄了一眼他眸中。
正是水汽迷蒙,焦距散落。
今晚,到底,醉的谁呢。。。。。。
朔雪
〃昨夜,你没回去么?〃
他叩地,这就是默认了。
〃今日,你坐镇后方粮草,即刻便去!〃
并非体恤,反正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反正他不是女子,不会因此有了孕育。
反正。。。。。。
我是有意。
他这枚子,内外两色,与其说是我身边人,不如说是那人的眼耳。
而今日阵前,我断不可留个碍手制肘的在身侧。
*** ***
天沉沉阴冷,云层层厚重,更有无休止的风,锋利冷冽如刀。
快下雪了。
谁说的,一夜之间春风来。。。。。。
〃梨花要开了。〃
〃将军?〃副将不曾听清,以为有吩咐,上前半步,附耳问。
〃虬江,也该过几个平安年了。〃这小半年里,持续不断的纷乱,今日做个了结。
〃有将军在,安有可虑。〃
〃冲你此话,此战一平,我允你两月大假,你且给兄弟们争口气,回都把嫂夫人迎过门罢。〃
一帐篷的哄然大笑,眼前的耳朵由黑变紫,副将整个成了炉膛里的炭黑红黑红。
〃卑职领命。〃
我点点头,粲然。
而后,摊开了手边地图。
*** ***
砻羰与我交手已久,彼此都极熟悉对方领兵之道。奈何,今日的我,不再是过去他熟悉的那个。虽有意外,待到薄暮,仍成功狙得砻羰及六千近骑于盘羊峡。
征战搏杀整整一日,全身已然毫无知觉。一寸寸环顾,万军丛中,我觅得砻羰,一兜缰绳,打马便追。
师父说,掠流光不可轻易施展,防有心人觊觎,更防真气过竭,丹田阴损。
眼看两侧穹兵收拢,欲丢卒保车,护砻羰速退,我弃马,凌空踏箭,长剑交戟,借力飞跃。
身后有人嘶声唤,我没有回头。
将军年年有,良机不过眼前须臾。
师父说,断魄定若非性命关头不可出手,尤其不宜用到三招以后,因为剑法太过阳刚,更因招式不全,行到末了,刚猛暴烈却无以为继,必招反噬,重伤己身。
第一招砸开砻羰正前三尊铁塔,第二招挑飞左右大汉,第三招削下斜次里冲出的大好头颅一颗。
一腔热血冲天喷涌。
第四招迫得砻羰骤然连退四步,我借机避开偷袭,第五招峰旋路回,身后有重物砰然栽地,第六招硬撞硬,长剑悲鸣而折,刀身应声而断。
我的断魄剑,砻羰的虎龇刀。
招已尽,势尤在。
再无人能阻挡,我合身扑上,全力拍出一掌,贴身匕首随之陡然暴涨,没入砻羰心口。
砻羰叽里呱啦说着什么,可惜太快,我听得不怎么明白。
说真的,对峙八年,要说未有惺惺相惜之感,不免乔情。
所以我冲他咧嘴一笑。
却有什么温热从唇角蜿蜒落下。
砻羰一愣,哈哈大笑,尚未笑完,一大口血沫喷涌而出。
身后数道刀剑破空呼啸,我握紧手中匕首,进一寸,再进一寸,直至整把匕首全部送入砻羰胸口,不曾回顾分毫。
鲜血热烫腥咸,殷红夺目。
最后看一眼蓝天白云,抬头只见乌云压顶,眼前正好迎上一朵六角冰花。秋尚不深,却已有鹅毛白絮,纷纷扬扬。
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然漫天飘扬。
不由微笑,想起正孝五年春,初戍此地,亦是如此的朔雪茫茫。
周遭的长戈铁戟交击之声,渐渐弱去。
马革裹尸,自是无悔。
永留此地,又有何憾。
(喜欢悲剧的此处可以停步了。坚持追求喜剧的请继续往下。)
死结
身体像被山石碾压,无处不痛。又如在火中煎熬,寸寸灼热。
却竟然还能睁眼?!
〃林楷?〃
〃好你个如意算盘!〃他盯着我半晌,确定我醒了,忽然气得怪笑两声,〃好,好,好!若不是我布下计较,你,你。。。。。。〃
〃你如何察觉?〃我断不曾有什么酒后吐真言之类的疏漏,故而一时顾不得他言语讽刺,心里好奇得发痒。
〃我跟了你十年。〃
我略略一想,暗叹。不过要我来说,用监视两字,更为合适。
〃吃了它。〃
来不及答话,一颗丸子塞来,咕噜滑下。
我察觉古怪,咂咂嘴,细细辨别一番口中余味,惊道,〃玉莵丝?!〃
玉菟丝极其罕见,千金难求,用法诡异,哪里是他能弄到的,莫非。。。。。。
那人正在门外?
〃皇上这些年赏的东西里,什么没有。不过一瓶小小的伤药。也只有你,随手搁了,丝毫不曾上心。〃他顺我目光往门外看去,略略一怔,幡然醒悟,笑得惨淡,〃原来,你一直知道,那我苦心掩饰,又是何必。。。。。。〃
我阖眼,没有答话。他怎么懂,我生平最恨,莫过于当年那一跪。戎马十载,半夜偶有噩梦,从来与沙场杀戮、官场龌龊无关,只会是此上的事。那些赏赐,都是要焚香跪接的,我如何能喜欢,自然连着盒子供上正厅案头。
那人频频有旨,也只是想折我傲气罢了。
至于他身份,又不是那人安插过来的第一个。只是前几个,无论熟嫩,都是特地调教过的。打理起居,略近身旁,我便会隐隐约约闻到那种混沉的气息。明知不过心病,依旧不能不吐。
或许见我和营中兵卒相处顺遂,第四个,换作了他。从此,总算相安无事那人上那人的朝,他送他的秘报,我戍我的边。
至于这玉莵丝,乃是以生为媒的疗伤圣品。。。。。。
我骤然睁眼打量一番周遭,目前栖身所在,显然乃是船舱,狭小低矮,空气中有隐隐的海腥味,〃你疯了?!〃
玉莵丝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它药性极烈,重伤之人那里承受得住,故而做引也好,入药也好,一般都喂给牛羊之类,而后先放几日血来用,数日后再宰杀,取用骨肉膏油。
可眼前,哪里有牛羊?
〃是,我疯了。〃他目光灼灼,神色穷恶,〃若不是疯了,怎么能在皇上和你之间,捱到今日!〃
〃等风头略过,你我去寻我师父罢。〃我没答他的挑衅,想了良久,也只有这个法子,〃玉莵丝药性诡异,你以身相饲,普天之下,只有师父能解。还有,我醒了便是无大碍了。〃
所以千万别再喂我那种东西了。
〃我不去,绝不去!〃他咬牙,〃你带我去寻你师父,无非想了偿干净,一走了之。〃
我被他说中心思,一时有些讪讪。
〃我就是要你欠着,一直欠着!〃
我愕然,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像是那种傻乎乎不知道自己跑路的蠢善之辈么?
〃我如今可是钦拿要犯,当场格杀的那种。〃他盯着我,咳嗽不止,冷笑连连,〃你要是丢下我一个,我便回渡中原,跑去衙门投案!〃
他的执拗,我早已领教过无数次。所谓言出必行,莫过如此。去路统统被堵死,当下哀叹一声,只觉额际剧痛,眼前一黑,彻底无言。
绯寒
之后十来天,两个都是伤病在身,日日除了煎药拾掇,尚要应付航程颠簸,再无多余力气争吵,倒也相安无事。
我的新身体自小就很奇怪,疼痛敏感比常人低了些。这本来算不上坏事,只是,仿佛代价一般,开创面的愈合也比别人慢。
因此,待到能执剑如旧,已是又一个冬季快要过去的时节。
幸而,除了伤药外,他有带细软。此地物价又比中原低,人口则相对稀少。山区偏僻,林地鼓励开田,谁开谁有。森林亦不曾圈为封地,两个才不至于成了饿殍。
〃你去哪?〃
〃山上。〃
〃刚下完雪啊。〃
〃去看花。暖和一些的山谷里,绯寒樱已经开了。〃
〃绯寒樱?〃
〃嗯。去年此时根本没法观赏,今年的,不想再错过了。〃
〃。。。。。。我也去。〃
〃你身子不行。〃
他不再说话。
我转身朝村东去,打猎的时候,有留心了记下山坳。
走出二十来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我没停,继续往前,拐过村中小路的一个转弯,跃上屋顶,掠走。
已经出了村,鬼使神差地,却又给绕了回去。
他靠在人家院栏外,侧低头看着自己左肩。
那里原本有个烙,虽然我没见过。那人手里有一拨棋子,是从流籍里挑了人,自小训的。他既然被遣来我身边担当那般的角色,自然不是一般的世袭之后合适的。
〃喂。〃
他一僵,缓缓抬眼。
〃再不走,天色就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