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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贪图荣华富贵,所以就出此下策。这个人仗着自己容貌出众,很豁得出脸面,可是……可是我们并未被他所惑!”昌珉目露凶光,谎话一串串地吐了出来。
“金在中,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么?”王爷的脸更沉了。
在中难以置信地望着昌珉,他怎么可以这样颠倒黑白!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羞耻,大声反驳道:“不是的!是他们捉弄我,欺骗我……”
昌珉冷笑一声:“金在中,你也不掂量掂量,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你是有几分姿色,但就凭你的身份,我们看也不会看上一眼的。你说我们捉弄你欺骗你,我们可曾对你用强?我们可曾碰你一指?这一地的衣服又有哪一件是我们给剥下来的!这不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被昌珉一说,几位王孙公子也都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附和起来。
在中只觉得浑身冰冷,他张了口,却再说不出一句辩解。
王爷转脸看向有天:“有天,这是在你的房间,我要听你解释,他们谁在说谎!”
有天一惊,他抬起头,一眼就看见满脸哀求的在中,此时,只要自己一句真话,就能救他一命,可是……他再看几个兄弟,他们一齐在冲自己使眼色,若是真的实话实说,只怕这一顿责罚,谁也难以避免了……沉吟片刻,他咬了咬唇,道:“是……是这画师想……想追求我,我为了拒绝他,才让兄弟们来……谁……谁知道他……”
在中如遭雷击,他呆呆地望着有天,有天见了他那样的眼神,竟难以再说下去。
王爷冷哼一声:“金在中,本王爱惜你的才华,恭敬地对你,没想到你却这样不知廉耻,干出这等下作之事!只因这三个月乃是皇家斋戒之日,我不会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给我到外面的雪地里去跪着反省反省!明日一早就给我滚出王府,永远不要出现在红襄国的地界!”
在中软倒在地上。什么?自己这就被逐出国境了么?他的心阵阵绞痛,世子!有天!你……你害得我好苦……
两个亲兵走过来,拖了在中就往外走。有天心里一颤,让他在雪地里跪上一夜,哪里还有命呢?他刚想开口求情,却见父亲射来两道寒光。有天心头一颤,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
雪已积了一指来深,两个亲兵将在中拖到院子里,迫他跪下。膝盖触在冰冷的地上,在中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地颤抖。
好冷,那种冷从心里泛起来,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雪中,渐渐地失去了热度……
看王爷走远了,昌珉擦了擦额上的汗:“好在有惊无险,没被王爷责罚。”
韩庚却微蹙了眉头:“那人……怕活不成了。”
“本就是个下作坯子,哥哥理他做甚。”昌珉的话刺得有天一痛。
他抬起头:“滚出去!昌珉你给我滚!你们……你们都滚出去!”
几兄弟见他那样,心中一惊,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本想开个玩笑,也并没想到最后弄出这样的一个结果,几人只得讪讪地出来。
一出屋门,风雪扑面而来,即使都穿了狐裘大氅,露在外面的手脸还是觉得颇冷。韩庚一眼看见跪着的在中,他站住了脚步,其他几人亲眼见到在中受苦,心里也有些微的歉疚。
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终是没有人肯过去跟他说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人肯为他披上一件衣服。
在中已经冷得快不行了,他觉得血都快要被冻住了。膝盖已经不正常地疼痛起来,呼吸慢慢地变得困难,五脏六腑都在凉凉地痛着。在中知道,他根本撑不到天亮,只要再有一会儿,自己就性命不保了。
有天几次想出去解救在中,但想到父亲临走时犀利的眼神,就止住了脚步。他打开窗,一股寒风灌了进来,他回头避了一下,就向窗外张望。在中孤零零地跪在雪地里,身上已经积了些雪,有天觉得胸口一痛,在中啊,你还发着烧呢,这番折磨之后,都不知道你我是否还能重归于好……
在中已经在雪地里跪了大半个时辰,他慢慢失去了知觉。可是因为身体僵硬,他竟没有倒下,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
听更鼓打了三声,靖王长叹了一声,对身边的亲兵道:“看时候也差不多了,你去通知金在中的那两个仆人来接他,给他们备辆马车,明天天一亮,就送他们离开红襄国。”
当俊秀听说在中触怒王爷,正在雪地里罚跪,他急得衣服也顾不得穿,就急着往有天的院里跑。宝儿却颇为不满地嘟囔说这么大冷的天,还要把人从热被窝里揪出来。
“公子!”看到在中的惨状,俊秀赶忙扑过来,只轻轻一碰,在中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宝儿见状也收了声。
“你帮我一下,抱公子一把。”俊秀对宝儿说。
宝儿抱起在中的身子,竟然被在中冰得一抖,这还是个活人吗?宝儿一阵紧张。在中并不重,但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宝儿抱了一下没抱动,她一用力,“哧啦”一声响,昏迷中的在中哆嗦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啊!”俊秀痛叫了一声。原来,由于跪得太久,肉体的温暖融化了身下的冰,而后热量被吸收,又冻了起来。膝盖上的皮肉早就和冰雪冻在了一起,宝儿这一用力,竟将皮肉撕开,鲜血一下就涌流出来。
俊秀从宝儿怀里抱过在中,用毯子盖住,他的眼睛湿润了。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心里还想着去赴爱人的约会,特意地洗了澡,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谁想到竟弄得这样惨呢。到底这一颗真心还是让人给骗了……
回到小屋,将在中放到床上时,俊秀才真的吓到了。在中面色灰败,已呈死相,身体上到处都是冻出的青紫淤斑,口鼻也有细细的鲜血流出。宝儿看着在中,眼里也流出泪来:“公子不成了……”
俊秀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对宝儿道:“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让公子就这么走了,你看着公子,我去弄点雪来给他搓搓身子,也许还能救回来。”
看着俊秀出去,宝儿伸手到在中心窝探了探,只剩下一丝温热游移在胸口,其他地方,早已冰冷僵硬了。想着自己只因在夫人生辰上口出忌讳,便被罚与这苦命的公子流落北地,本想盼着公子这一次攀上高枝,自己也好跟着享福,却没想落得这样的结果,一时悲叹公子,一时又自怜起来,只觉得在中这次绝无生理,也就放着他没管,自己呆呆地去床边坐了,想起心事。
俊秀舀了半盆雪来,握了在中的胳膊就搓了起来。宝儿本来觉得救也救不活,但见在中竟在俊秀的摆弄下偶尔呻吟出声,她也过来,帮忙搓了起来。
直搓了一个时辰,原本苍白带淤斑的皮肤渐渐露出些粉红色,俊秀又为在中包扎了腿上的伤口,在中一直没有醒过来。
直到了天过五更,在中勉强睁开了眼睛。见宝儿已经睡了,俊秀忙过来:“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在中看了看俊秀,一张口,竟漾出一口黑血。俊秀大惊,知道这是伤了内脏,只怕就是侥幸活下来,也落下终生难愈的病根了,泪终于蓄满了眼:“公子……公子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祸害你啊……”
在中的眼睛垂了下去,见自己吐血,他也心下一冷,知道这一次只怕身子撑不过去了,一声叹息从口中吐出来。
听俊秀说话,宝儿也醒过来,走近了握住在中的手:“公子……他们……让咱们明天就离开。”
俊秀本想再瞒一阵,没想到宝儿已经说了出来,他也只得看在中怎么说。
在中点点头:“是该走了,还有什么脸……留在这……”
“他们……还没给公子钱呢!”宝儿有些不平。
“我哪……还有脸面……去要钱……”在中的声音已经断断续续。宝儿本以为这次至少可以拿些赏赐,回去过个平稳日子,听在中这么说,她低下头,噘起了嘴巴。
天一亮,马车就赶到了在中门口。
四更天起,在中就发起了高烧,咳嗽不止。俊秀心中难过,这一路距最近的红襄出口,也远至东圣,在中哪里撑得住呢,这样的身体状况,只怕走不了多远,人就断气了。但王命难为,一介小小百姓,又怎么抗拒官家的安排呢,纵是心里有十分的冤枉,也只能忍了。
抱起火炭一样的在中,俊秀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咱们走!他们欺负人,您的画画得那么好,咱就是到了东圣也一样能生活的。”话是这样说,眼圈却已经有些发红了。
在中仿佛听见了似的,悠悠地睁开眼睛,由着俊秀将自己抱上马车,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在中!”一声轻唤,在中浑身一颤。有天双眼含泪,站在马车前面。
在中心中一酸,将我害成这样还不够么?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