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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此刻却难吐一言,见了他可要说些什么呢……
“陛下,早朝辛苦了,臣妾早备下血燕盅,陛下先服了吧。”
在中一愣,这声音竟是瑟琪的。呵呵,难怪了,人都说娇妻美妾,这自是与自己不一样的。自己就是再怎么疼他,纵做得来这等体贴的事,也说不出这柔情的话啊。想到这,在中一阵自卑,他是个男人啊,生来就已经输了一着。听着里面浓情款曲,在中正迟愣着要不要进去,忽听瑟琪续道:“前儿我去看宝美姐姐了,她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琢磨着,您这个月就把她娶了吧,也算得双喜临门了。”
“陛下同意了?那臣妾就着手去办了,这一次是立后大典,宝美姐姐是何等身份,与您是姑舅之亲,此番亲上加亲,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在中已经石化当场了,才娶了两个月呢,这又要成亲了么?君王还真是无情又多情呢……心脏绞痛起来,在中紧紧地咬住了唇。眼看着在中的脸越来越白,俊秀就想拉了他回去,没想到屋里又一个炸雷劈了来:“臣妾想让陛下娶宝美姐姐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想法,只因为臣妾喜得龙种,这段时间只怕无法好好侍奉陛下,陛下和宝美姐姐结为燕婉之好,也就不怪小金妃侍奉不周了……”
“嗯……”一股腥甜冲上喉咙,在中急忙用手去掩,摊开手来,已是一片刺眼的猩红。
“公子……”在中急忙回首止住俊秀的声音,轻声说道:“回去罢……”这一声回去说得甚为痛楚,以至于尾音都颤了。
急急地想转身逃走,在中却脚下一阵虚浮,险些跌倒了,屋里却传来允浩的声音:“你身怀六甲,就好生休息吧,莫再操心这些……”
在中的眼睛已经通红了,这样的温存体贴可何时才轮得上我呢?怪不得不再来看我了呢,原来,瑟琪已经怀了龙种么,我还何苦来自讨无趣啊……
主仆二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却没留意宝儿自廊柱后张望的眼睛。
俊秀一路搀扶着在中摇摇欲坠的身子,在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是进了这屋,在中便再没了一丝力气,倒在床上,就昏晕过去。
晚上昏昏沉沉地喝了几口米汤,在中就什么都吃不下了。俊秀只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头已经烫得吓人。俊秀心道不好,自那次呕血之后,在中的身子就垮了,今天又受此重创,只怕没有生路了。见他孱弱晕去的样子,俊秀只觉得肝胆俱摧,不知道这番打击之后,他还能否有回转的可能。
公子一生命运多舛,清泠泠的一个人,原该被人珍惜怜爱的,却一次次被心中珍视的人打击得无法翻身。依在中的不屈性子,若不是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断不会折了自尊,去向允浩求和的。只是面也没见到,自己白白在这苦得命都要丢了,人家在那边又得孩子又纳妃,早把个身处冷宫的他给忘记了。
残秋尽处,俊秀仰天而望,只觉得这世道甚不公正。
后半夜,在中起夜一回,俊秀只见他连一些日常生活都颇觉吃力,心中甚为酸楚。朦朦胧胧地睡过去后,在中闹了几声,只是迷糊地叫着允浩允浩的,叫了几声后,就又没了声息。俊秀紧咬嘴唇,呆呆地望着在中,喃喃道:“公子,你不要这样,你自己若不想好了,纵是我……”叹了一声,俊秀伸手覆在在中额上,热度微退了些,但依他原来那温凉舒适的身子,这温度还是太过高了。俊秀喃喃地说:“公子,算了吧,你再要折腾,只怕俊秀也帮不到你了。”
在中这一病又闹了月余,总算是缓过来了。只是一时性命无忧,身体却再回不到当初了。初冬时节,在中本就十分畏寒,冷宫又漆黑阴冷,在中只得将被子裹紧身子,经常一天一天也不下床。允浩已经立宝美为后行了大礼,俊秀怕在中再受刺激,所以一直也没告诉他。因为怕在中冻着了,俊秀去要过几次火盆炉子,可都被告之冷宫冷宫,自没有这些取暖的家伙。俊秀讨了半天才要到一个小小手炉,回来递给在中,还撒谎说是陛下特别恩典的。在中接过去没说什么,却每天醒着梦着都要抱着,火熄了都不肯撒手。在中已经连药都喝不下了,一位好心的太医按当初希澈开的方子给在中制了不少蜜丸,这为在中减轻了很多痛苦,早中晚吃三个药丸,省得再灌那么一大碗苦水。
小寒将至,冷宫里冷得出奇,在中纵抱了被裹得严严实实,还是上下牙直打架。俊秀见他实在可怜,又想去要炉子,可在中却说既然知道要了人家也不给,还不如别去找那个没脸。俊秀明白他心思,不愿让那个得势力的女人看他笑话,可日子越来越冷,总这样熬着也不是个办法。
主仆二人正对灯闲坐,忽然听得有人敲门。穷居闹市无人问,富住深山有远亲。在中是个不得宠的男妃,自己又病得有今天没明天,哪还会有什么人上门来巴结,所以听得敲门,在中先是一阵诧异,随后就是一阵紧张。
俊秀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竟是宝儿。想到当初在中那么难还给她不少钱让她安家,而她现在竟跟了瑟琪,俊秀心里不满,只站着看她,并没有什么表示。
“你纵是不让我进去,也得快掩了门,别把公子吹着了。”
听她一说,俊秀忙退了一步,宝儿微微一笑:“你去拐角那把火盆端来,我一个姑娘家可端不动。”
听说有火盆,俊秀心里高兴了,总算公子能不那么冷了,他急忙点点头,朝寒风中跑去。
宝儿掩了门,一步步走近来,在在中身前站定,痴痴地望着他。
“公子怎么如此清减了……”话未说完,鼻子一酸,一串珠泪已经滚落下来。
“宝儿,瑟琪好吗?”在中知道瑟琪身怀有孕,纵是心里再为难过,也是念着骨肉亲情。俊秀端了火盆进来,将门关好,把火弄旺了,暖意自然在屋里蒸腾开来。
“公子,俊秀,宝儿就是来告诉你们的!小姐她……她是害陛下和公子的!”
在中一惊,俊秀却道:“宝儿,你可别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什么都没听见,你也看见了,公子是真的病重了,你别拿这些事来挑拨,再惹得他发作。”
宝儿却跪了下来:“公子!宝儿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早在当初知道金府祖坟占了凤脉,我妈妈将我送进何府时便说过让我好好伺候小姐,将来可以进宫当大丫头。谁料想……”
在中紧咬住嘴唇:“那些无稽之谈不提也罢了,你快起来说话。”
宝儿站起来,凝神道:“公子不提可有人记恨哪!小姐从小自命为后宫之主,人又美貌出众,会与天下最富贵最强势的男人有一段姻缘,从小便自视甚高。但她却在十岁上被高人告知这凤脉会应在你身上,虽然早将你赶往北地,但她心里的不安却没有消除。这许多年,她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何府上下尽数被杀,她也沦落风尘,还被迫学了一身旁门左道的邪术。她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夺去了本来属于她的后位,以男子之身居于此位,才给全家带来了灾难。昌珉王爷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她是你的妹妹,就将她从青楼中解救出来。昌珉王爷问我愿不愿意去服侍小姐夺回后位,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小姐入宫都是昌珉安排的诡计,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夺陛下的天下啊!我来了这几日,越发感觉到小姐在名利权势和所谓的爱面前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变得非常可怕,而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那天看到公子……竟已经如此虚弱……”泪顺着宝儿的脸颊滑落下来,“公子,宝儿只是一个小小女人,贪财爱小原也是有的。可宝儿自问还有点良心,不忍心见公子和陛下被人蒙蔽,最终受害。公子,你当日前途未卜,却给宝儿留下度日的银钱,这个恩,宝儿记着了。宝儿只愿公子处处小心提防,平安度过此劫!这个火盆是我屋里的,反正你们这里也没有人来,公子身子弱,可不能再着了凉,你们用过了就小心藏着,想也没什么事的。”
俊秀和在中处时只听得心惊胆寒,末了又有些感动。虽然不能确定她话里几分真假,但事关允浩的安危,在中只觉得想一下飞到他身边,将这些话告诉他去。
宝儿道:“公子,我要走了,你们千万事事小心,我也不宜久留,后会有期!”
见宝儿翩然欲去,在中叫住她道:“多谢宝儿姐姐!”
宝儿回眸一笑,竟是风韵犹存。
宝儿走后,在中却陷入了沉思,俊秀见他神色专注,不禁道:“公子,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一定是又想些有的没的,白白浪费精神。”
“俊秀,其实我早就知道,如今这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