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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草木,他自知道情绪本是无药可医的顽疾,除非自己想开,本无法排解的,所以他一直也对在中的肺病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是时常给他炖些滋润祛痰的补品。现在,他就要走了,看这面色倒像是大病了一场,眼神里的伤感又重了几分。希澈虽然有些记挂他,但向来淡泊冷漠,知道这是在中私事,所以也并不深问。只是写了几付方子,嘱咐俊秀时常记着煎给在中吃。
终于打发他们出去了,在中只觉得气力用尽,只想就这样昏去,不再醒来。俊秀却忽然开口道:“他……他是个混蛋!”
在中一惊,睁开眼睛,却见俊秀眼里蓄满了泪,表情甚为凄惨。
“你莫要乱讲惹了麻烦,他是王子,咱们招惹不起的。况且……他只是打我两下,却并不重……”
“公子!你瞒得了旁人,可瞒不过俊秀,他必是对你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了!看他的眼神,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公子,他……他欺负你了对不对!”
“他……他一定是被什么手段摄了心魂才会那样的。”被俊秀说中,在中才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疼。
“你还护着他!公子啊!你怎么那么傻啊!他……我真想将他碎尸万段!”在中听俊秀说得决绝,心下一沉,他必是知道允浩对自己做了什么,当下心头又气又窘,一阵咳嗽便涌了上来。
俊秀急忙过来帮他捶胸揉背,在中好容易喘过气来:“你……你把我往死里逼啊……”虽然知道对他发脾气甚没道理,但在中却不知道这一口堵在心口的闷气朝谁发泄,只是哀哀地说出这一句。
俊秀垂了头去,道:“公子,你可别想不开,俊秀不问就是了。”
在中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这许多年,始终不离不弃的也只有这俊秀一人,他当下缓了口气:“是我不好,我不该拿你撒气,只是……我现在好难受,想睡了,明天还要赶路。你……你也去歇着吧……”
俊秀点了点头,帮他止了灯,带上了门。
屋内,眼泪和着压抑的哭声不停地涌流,屋外,俊秀呆呆地坐在公子门口,一颗心如抓如揉。他费尽心力保护的人还是轻易地被人毁了,他忽然感到一阵无力,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转天一早,在中感觉自己有些发烧,俊秀也发现他非常憔悴,眼睛嘴唇都红肿着,知道他昨晚哭过,却不便点破,只是赶着给他烧些清淡的早餐,吃了上路。
希澈来告别了一下,见在中精神不好,给他几粒养神的丸药,在中急忙道谢。允浩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望着在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俊秀叫的马车很快就到了,上车的那一刻,在中忽然觉得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车轮转动,在中打开车帘向金希澈和允浩告别,放下车帘,在中自嘲地笑了起来。这许多年,我又像回到了原地。认识一个人中龙凤,然后对他动心,然后……带着一身伤狼狈地离开……
路上,在中的病重了起来。吃了希澈给的丸药总算昏昏地睡了几个时辰,但身子却感觉更乏,心也觉得更痛了。
三天后,终于回到河畔小屋,俊秀将在中安顿好,急忙出去请先生为在中治病。在中昏昏地躺着,一个声音恍若从梦中响起:“在中,你去了哪里?我一直在等你!”
在中睁开眼,一张俊美却有几分沧桑的容颜映入眼帘。他?有天?
“你来干什么?”在中的声音一出口,自己都有些惊诧,怎么已经这般嘶哑难听?
“自那日重逢,我一直……惦记你,放不下呢……我以为你为了躲我,再不回来了呢,但总还是不愿意放弃,每天都来这看看。你终于回来了……”
有天低头朝在中吻去,在中吃痛地吭了一声。
“嘴唇怎么破了?自己咬到的吗?你生病了?好烫!”
在中伸手去推他,可是却怎么推得开,急出一身汗来。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虽然因为他体弱多病无法承欢,但有天却想多看看他,多摸摸他,以慰相思之苦。
“衣裳都被冷汗湿了,穿着怎么能不生病呢,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帮你脱了,盖好被子好吗?”
在中只见他满眼深情,心痛如绞,晚了!在中已经不是当初的在中了!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身上耻辱的伤痕,在中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他哑着嗓子道:“滚!我不想看见你!不想!”
“你不想看见我也不必跟自己身子过不去,我看你躺好睡了自然就走……”见在中还在挣扎,有天伸指点了他麻|穴,“真不乖!病成这样还闹还折腾!”
在中绝望地看着有天解开了他的衣服……
“我其实想接你回去,以后好好……”
有天愣住了,话说了一半,他定定地瞪着在中受伤的身体,眼睛里闪出愤怒的光:“你……”
在中死死地咬住下唇,鲜血又一次流出来。
有天不甘心地脱下在中下衣,在中紧紧地拧起眉毛,屈辱地接受有天的检查。
“谁干的!说啊!”他吼叫起来,重重地点在在中身上,解开了|穴道。
在中一痛,拉了被子盖住身体:“我……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问?”
“你告诉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有天的声音沉重而嘶哑。
“你……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在中嘴硬道,心里却已经痛得滴出血来。
“我会给你报仇,我……我去宰了那混蛋!”
“你凭什么?”
“就凭……就凭我喜欢你!”
在中愣愣地望着有天,这句话是真的吧,可惜,来得太晚了。
在中惨笑起来:“呵呵,你……不配……”
有天一下呆住了,他的眼神变得危险了。心上人受辱的巨大痛楚烧毁了他的理智:“你说我不配?你……那你说谁配!那个混蛋配是不是?你不相信我喜欢你,会给你报仇!还是你心甘情愿被人家虐待!”
在中也失控了,他用尽力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宁可给那人虐待也不愿意向你施舍同情!你……你还不如他……”
有天哪里容人这样对他说话,他一把掀开在中的被子,在中近乎赤裸的身体就暴露在空气中:“好!我倒要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不如他!”狠心地压上他身体,狠心地吻住他受伤的唇,在中心中气苦,张口向有天唇上咬去。
“你……你还真好这个是吧!咬我!”有天发怒了,他不再怜惜,狠命地揉搓起在中的身体……
旧伤好不容易愈合了,在他大力的揉搓下,新结的一层嫩痂被搓下来,那疼痛竟比刚受伤时还要利上几分,在中死撑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全身都尽力地反抗着。
眼看有天已固定住在中手脚,腾出手来脱自己衣服时,忽然一声断喝:“住手!”
有天吓了一跳,只见俊秀眼睛瞪得溜圆,手里还拎着一把镰刀。
有天一下恢复了理智,他低头一看,在中已经昏死过去。他还病着呢,又刚受了伤,自己这是干什么呀!他一阵痛悔,放开了手。
“你们……你们都往绝路上逼他……他……他并没有得罪你们……一个世子,一个王子!你们……你们都逼他死!”
“王子?他说谁?”
未及有天再问,俊秀挥起镰刀道:“你滚!你若不滚,我自也打不过你,但我现在就把他砍死,然后也随了他去!”看俊秀说得疯狂,有天真怕他失手飞了刀来,伤到在中,急忙道:“我这就走!但是你告诉他,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那个伤了他的人,我……我一定要宰了他!”
“你滚吧!伤他最深的就是你!你最好回去就找根绳子吊死了,就算给他报仇了!”
有天只觉俊秀内向,却没想到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张口结舌,也觉颇为无趣,回身看了在中一眼,走出门来。
门外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头已经直哆嗦了。有天走到他面前:“先生,拜托了。”说着,已伸手拿了一锭银子出来,“您一定要好好给他瞧瞧,治好他……”
“大夫,他怎么样?”俊秀又恢复了原来的木然模样,仿佛刚才那个为在中而战的人已经消失了一般。
“唉,金公子一时急火攻心,不久就会醒过来的。他身上的外伤已处理得极好,刚才只蹭破几处,不过是皮肉之苦,也无大碍。只是……只是公子的肺疾才是要紧的。我刚刚看过你带回的药方,这开方之人不仅深谙医理,并且至于情性。他那样好的药方,我是开不出的。只需按那先生开的方子煎来,日常注意保养,想也不会有什么恶化。但我看公子仿佛甚多苦楚,需知肺疾最忌忧虑,若可断此一样,自然可以颐养天年。”
这大夫罗嗦了一大通,就是让公子断情么?可是他……情难断,恨难消,怨难绝,爱难忘……公子生就一副灵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