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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报告一下──两条腿肿得似大象腿,这是最明显的。手还好,就是手指有点运转不灵,但可以肯定只
是普通的淤血紫黑,骨折什麽是没有的。身上的骨头都还完好,尽管有段时间我呼吸困难至严重怀疑是不
是肋骨断了插到肺里,不过事实证明,这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头部比较不好描述,因为我自己看不到。但从脑後那可以摸得到的大包,以及总是在流血的伤口看,
也许我的脑袋会象一个涂满了红漆的球?
不晓得。
但最大的问题是,从我被关入这个黑乎乎连窗子都没有的小房间以来,那些家夥只给我喝过一次水,
而且还只有三口!
我可以将一切折磨都看作游戏,唯独不能把缺水问题视为小可。缺粮也就忍了,可是缺水。。。。。。
事实上,我已经记不清究竟是什麽时候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那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在我意识到估计我
就要这样死在〃黑鹰〃手下的时候,各种各样的幻觉就出现了。
最後几个还算清醒状态下的念头是(排名不分先後,因为是交替出现的):
苏晶还好吗?洛翔会照顾她吧?想见洛翔。辛铭恩脱险了吗?忘记谢谢他了。心眉和全国不知道怎麽
样了。学校里的孩子们还好吗?
最後,万众归一──真的,还想再见洛翔。。。。。。我不想死在这里,作为一个叛徒。。。。。。
最後的神智之弦终因缺水,断裂。
第十六章、
幻觉。
走马观花得过去数张人脸,摇晃个没完没了,我仿佛是睁著眼睛的,偏又能清楚得感受到眼皮的重量
,脑袋针扎似得疼。
恢复正常的视觉是从一张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开始:浓黑而形状呈140度朝下钝角的眉毛,若!曜石一
般深沈而发亮的眼睛,配备一个高挺绝对是架眼镜最好支撑的鼻子跟一张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啊!〃我一鼓作气彻底清醒过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然後天崩地裂一般得发现这个人不是幻觉,
不是上帝听到我临死前的祷告而恩赐给我的幻觉。
他看著我,不语不笑,没有任何表情。
我用拳头猛捶了一下头,痛楚证明我还在人间:〃洛翔?〃
〃苏进,好久不见。〃也许是我的动作太滑稽,终於引得洛翔微微一笑,开口道。
〃好久不见。〃我苦笑著应景,酒店一别,不过数日,若以事件翻覆起伏计算,也称得上好久。
环顾四周,这不是在洛翔平素的居所,房间不大,除了床之外还摆了一张大沙发跟两三张椅子,我霸
占了那张唯一的大床,打著点滴,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还好对面没有镜子,否则会更加郁闷。
洛翔坐在我旁边,房间内再无第三人。
要命的就是,他一直盯著我看,却什麽都不说,直把我看得芒刺遍布全身,我忍无可忍,只好主动开
口:〃你救了我?〃
好像是废话。
所以没有得到回答,他的眼神对我道:〃废话。〃
〃你怎麽知道我在什麽地方?〃
答案有两:
一、 碰巧。有可能吗?
二、 我的行动一直在洛翔的监视下。至少从辛铭恩遇害那个时候开始了。
这两个解释,我当然只能认为是後者,然心底却又泛起一股寒意,不及谢洛翔的救命之恩,竟然直接
脱口而出得问:〃林缪的事,你知道吗?〃
我很没技巧得用了〃知道〃这个词,可是另一个代用句〃是你做的吗〃却在嘴里打了滚,没有出去。
〃知道。〃洛翔冷淡得答道,他站起来,走向门口,猛然顿住,〃你还是什麽都不愿意说吗?〃
我笑了笑,同样刻意冷漠:〃你不是什麽都知道了吗,还要我说什麽?我只想问你,苏晶好吗?〃
没想到,这小子扔给我一个冷笑,以牙还牙:〃你不是早都知道了嘛,还问我做什麽?〃
语毕,头也不回得离开房间。
我颇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愣愣得看著洛翔的背影消失,才蓦然醒觉到自己做错了什麽:
洛翔是不会动用帮派的力量去救一个〃红狼〃叛徒的,他一定是靠自己以及几个忠於他本人的部下把我
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而我,对这麽一位不计前嫌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竟然连声感谢都没有!
将针头从手背上拔下,我翻身跳下床,追出了房间──这里,并不是我熟悉的地方,偶然瞄了一眼窗
外,竟然还能眺望到海──我赤脚跑到楼下,洛翔正和另一个中年男子在说著什麽,倒是那男子先看到了
我,叫了一声:〃苏进,你还不能下床啊。〃
洛翔回头,蹙起眉峰:〃你这是干嘛?离开?〃
〃不。〃我有些好笑,我这模样能去哪里?只是生人的在场,让我刚刚满腹的感性词语胎死腹中,有些
悻悻然,只好转而打量起这位陌生人来。
这人年龄应当不到四十岁,文质彬彬,身上还散发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一闻可知是位医生,我只奇
怪,若他是〃红狼〃中人,怎麽我竟然会没见过他?
那医生瞅瞅洛翔,再看看我,大笑起来:〃苏进,你没见过我,觉得奇怪对吗?其实按照辈分,你该
喊我一声叔叔。〃
叔叔?我大吃一惊,洛云有弟弟?这个也是惊世奇闻,洛家人的保密功夫早有领教,却连自己有个弟
弟也能捂得密不透风,实在不能不佩服。
〃海叔,苏进。。。。。。〃洛翔瞥了我一眼,继而移开视线,〃没什麽大碍吧?〃
〃生死关头走一遭,跟死神握手的感觉如何?〃这位〃海叔〃笑容可亲,问我的同时也是在回答洛翔的问
题。
〃还好。侥幸。〃我笑道,苦恼不知该如何将话题引到向洛翔道谢上去。
海叔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脸色一正:〃回去躺著,你需要休息。〃见我只是稍微挪了挪脚步,他又对洛
翔道,〃你去陪陪苏进吧,兄弟两个,不是骨肉至亲,难道连手足都算不上麽?有什麽事情,不要藏著腋
著,摊开来谈。〃
闻此言,我不禁想笑,从初见时起,跟洛翔吵过多少次架,每次总是有个人先投降而最终不了了之,
倒没想到,到这牛高马大的份上,居然还要长辈来化解矛盾。
洛翔显然也是不适应海叔的好心肠,他看了我一眼,意思是单挑,我忍笑,点头同意。
於是,我谢过海叔,与洛翔两人一前一後得再度回到房间,独处。
点滴还有约莫半瓶的量,见我自作主张得拔了针头,洛翔的脸色并不好看,我不等他发话,重新回到
了床上半躺,听凭他叫来海叔重新给我插上针头,继续输液。
海叔临走,口气凌厉,严重警告我不要再乱来,若说之前我还因著外表并无太多相似之处而对他有所
怀疑,但如今就那股让人不得不低头的气势,已让我确信他是洛家人无疑了。
当房间里又剩下我跟洛翔,沈默静寂的藤缠绕了整个空间,甚至连大气都变得沈重起来,这样的气氛
,别说是开口,我渐觉呼吸也有些困难了。
洛翔一反前态,没有看我,默默得遥望窗外,面无表情。
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什麽话,真要开诚布公得谈,又觉眼前迷雾重重,只有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感觉,什
麽时候柳暗花明还要靠老天的慈悲。
心念一转,我猛想起一事:〃洛翔。。。。。。〃,未问出口,顿感荒谬,忙闭了嘴。
洛翔的身形不动,声音冷漠:〃辛铭恩没死。暂时没有。〃
〃是嘛。。。。。。〃我放下心来,同时心中五味杂陈──不过一声呼唤,他便已知我所想何事,这种相知默
契,当年还曾被苏晶嘲笑,说我跟他才该是正经的血缘弟兄,到如今,已分道扬镳,可是直觉竟丝毫不减
。
就象现在,洛翔不出声,我仍能感知他的情绪:希望、失望、安心、怀疑、愤怒、难过。。。。。。如我一
般,渴望知道一切真相,却缺乏直接坦率的勇气。
想起十几年前,一场不知为何的争执,我还不顾年龄的差距而对洛翔动了武,足有一周的时间各自赌
气,谁也没理谁,记忆中断交最久的一次。
末了,是那个小我两岁,身高却差不多赶上我的孩子,在校园相遇时我断然扭头离去的时候在背後喊
了一声:〃喂,你是不是打算成世都不理我啊?〃
犹记得那男孩子一副傲然而充满委屈的表情,也记得那时候他牢牢盯著我的眸子里有夹杂了怒火的水
汽──那瞬间,我突然觉得为了这麽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