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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得打个抖,跳开一步。秦宝大笑着跑远了,我一时也恼了:“你这臭小子……给我站住!”
也就追了上去,街上人多,他个子小些,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把我甩在后面。有好几次都要抓住他了,他却突然转个方向又逃了。
我随手也抓了一把雪捏起来冲他打过去,正中后脑。秦宝也依样画葫芦,一个雪球飞过来,我下意识一让,这雪球呼啸着砸在我后面那人脸上了。
我吓了一跳,忙跑过去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和我朋友闹着玩儿,您没事儿吧?”
对方看来我一般大,旁边一个漂亮女孩估计是他女朋友,这会儿正捂着嘴偷笑。秦宝真该去学射击,正好打在这哥儿们左眼上。我估摸着飞了这麽远,也不会太疼,就是有些丢人罢了。更何况女朋友还在一边儿……
秦宝知道闯祸了,也赶快跑过来,拼命道歉。
那哥儿们捂着一只眼睛斜眼打量我俩:“闹着玩儿?闹着玩儿就乱打人啊?”
我忙陪笑:“真不是故意的,您看有没有甚麽不舒服的,要不咱们上医院吧?”
那哥儿们手一放,鼻子里哼了一声:“大过节的你不说点儿好的,上甚麽医院?晦气!”
秦宝有些不悦:“打了你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道歉了,怕你出事李哥才说送你上医院,你别狗咬……”
“啊呀,你小子可是罪魁祸首,还一套儿一套儿的啦?”那哥儿们眯眯眼睛,颇有些古怪的笑了,“怎麽说也得血债血还吧?”
秦宝一愣,我眼角看到他女朋友过来了,脸上笑得古古怪怪,右手藏在背后,似乎捏着甚麽。我心里一动,来不及喊先把秦宝拉过来再说。
冷冰冰的,滑溜溜的,嗖的一声打在我脖子上,顺势滑进我衣服里去了。
我冷得跳起来:“啊呀——”
秦宝急了,随手抓起旁边树上的雪就扔过去,打在那女的脸上。她也没恼,只是笑嘻嘻的又抓了一团扔回来。秦宝就和她打上了。我正要劝呢,那哥儿们冷不丁一个雪球打在我左脸上。这小子,手劲也忒大了,站得又近,我这半边脸都木了。
秦宝就过来帮我,那哥儿们和她女朋友又叫又笑的扔我们俩,我本想拉了秦宝快走,可“流弹”误伤了更多的人,也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战圈。
一时雪球四起,热闹非凡。简直分不清哪边是哪边了,只觉得再小心都要被打到。
秦宝却很兴奋,拼命捏着雪球扔出去,周围也不断有雪球飞过来,我自顾不暇,他更惨,身上大面积中招。
都这时候了,也没谁会去追究怎麽演变成这状况的了,我被打急了,也就加入战圈。
说实话,我很久没有打过雪仗了。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和李渔一定是一国的,把邻居家小孩儿打得落花流水。
现在这个战圈里一开始只是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个个活力四射,出手又准又狠。后来也有上年纪的,我们都不太好意思打他们,但这些人最厉害,专找处于弱势的下手,典型打“落水狗”。还有一些是中年人,才不心疼几千块的西装,领带扯了歪在一边,跟我们似的疯成一片。当然,更多的还是小孩子,那是哪儿有热闹一定会加入的,他们来了,也就把他们的父母带来了。
好不热闹。
我和秦宝最惨,处于战事的中心地带,一开始四面八方都有“炮弹”打来。我拉着秦宝且战且退,横竖人这麽多,又是混战,很容易就脱开。当然,“逃跑”的路上还是中了几颗,我也顾不得报仇了,赶快拉他离开。
等跑得远远儿的了,我才松开手,扶着路灯大口喘气:“真,真不容易啊……”
秦宝也喘,但他满脸笑容:“好,好玩儿……”
我顺顺气才道:“你小子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秦宝呵呵一笑,抬头看着前面:“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教堂?”
我一回头,原来我们整整跑了一条街,一路跑到王府井大街北口的天主教堂来了。于是点点头:“就这儿。”
秦宝往前迈了一步,眼神闪闪发亮:“好漂亮啊……”
我歪着头看那教堂:“很普通啊?”
“我觉得漂亮。”秦宝低头笑了一声,“我们不进去麽?”
第二十五章
秦宝左右打量那座教堂,欢喜得恨不能现在就飞进去。
我轻轻笑了一声,指着外面的人群道:“总不能踩着这些人进去吧?”
秦宝看了看,有些失望的叹口气:“也是……怎麽这麽多人啊?”
“教堂开放是有时间限制的,也不是开放就让人随便进。今天是那麽重要的节日,又向公众开放,肯定很多人来。”
“知道人多你还来?”秦宝急了。
我一耸肩:“说真的,圣诞节不来教堂,难道我带你看基督降生的马槽不成?”
秦宝叹口气:“看得见吃不着,这种滋味真难受。”
我想了想道:“其实里面也就是唱诗班唱赞歌,然后牧师给大家祝福,当然,教堂会发些小礼物。”
秦宝眯眯眼睛:“礼物?”
我一拍他脑袋:“那麽多人,礼物肯定早没了。”
秦宝瞪我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肯定有些人拿了礼物就走的吧?我们挤进去看看?”
我叹口气,知道这小子不会死心,只好点头答应了。
人山人海夸张了点,我和秦宝左挤右挤的终于还是挤进去了,门口最后的两杯圣餐酒被我们拿了喝掉,哈里路亚!
教堂里面是肯定没有座位,我和秦宝勉强在过道边上站定了。人太多,我和秦宝并排站着根本不能动弹,还有更多的人挤进来,我俩被迫微微侧身,也就靠得更近了。
秦宝低声道:“我现在才觉得地铁也不是那麽挤。”
我也小声道:“现在可以深刻体会到中国人多喜欢凑热闹了吧?”
秦宝笑了正要说话,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看我们一眼,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缓缓一笑。
我和秦宝也就住了口,彼此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台上唱诗班唱了很久。
很美的声音,在教堂上空盘旋这回响,柔和的灯光给人一种宁静的肃穆感。
秦宝喃喃道:“虽然没听太明白……可就是觉得很感动。”
我笑了,略略低头耳语道:“唱给上帝听的,能不好听麽?”
秦宝看我一眼笑道:“上帝真幸福,有那麽多人给他庆祝生日。”
我正要回答,台上已经结束了歌唱,唱诗班缓缓下台,牧师站到布道台上开始宣讲教义。其实我也看过《圣经》和其他一些宗教书籍,看的时候只觉得那些所谓神迹假得很,但在牧师的口中,却有种奇异的感染力。
是那种自然的,鲜活的,不容置疑的行为,包含着基督对世人的爱与怜悯,当他说道“我就是那牧羊人,拯救迷途的羔羊”时,我看到刚才那位老妇人缓缓在心口划个十字,默念了一声阿门。
牧师讲完之后,全场的人都跟着他齐呼阿门。我不是教徒,却也很感动。信仰的这种力量,确实微妙。教给人们宽容与忍耐还在其次,最重要是教会人如何去爱人。
于是我想,虽说政治课上讲过,宗教最终是会消亡的,但我也认为,宗教消亡了,不代表宗教内核的信仰也消亡了,我们的内心永远需要安抚,道德永远需要评判体系,法律和文化都不能替代它。
我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四十分钟就要敲响钟声了。我开始向外面缓慢的移动。秦宝有些奇怪跟着我挤了出来。
外面的雪不知甚麽时候停了,地上积起薄薄一层。
秦宝喊我:“怎麽出来了?”
我抬头看着天上:“真要严格说来,我是不能进教堂的。”
“为甚麽?”
“在教义里,是反对同性恋的。”我微笑着转过身来。
秦宝一愣,随即笑了:“那你还来?”
我把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踢了一脚地上的雪:“所以我在神没有降生前离开他的圣坛。”
秦宝低下头道:“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错。”
我笑了,自己以前不也是这麽想的麽?毕竟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
“我并不认为喜欢同性是错误的,就像别人喜欢异性一样,这很正常!”
我看了他一眼,秦宝别开眼睛道:“……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喜欢说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