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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起这样一幕,他就觉得自己如飞上云端般快乐,就像他用昏庸荒唐对他的父皇进行报复时那种飘飘然的喜悦一样,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总是会变得那样急不可待。
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见到方史,害怕见到一个形销骨立,甚至已经到了生死边缘的方史。
他不想方史死,即便两个人再也不可能有什麽後续的感情,但他仍然希望对方活著,就抱著所有的痛苦煎熬活在他身边,他很怕自己见到那样的方史後会心软,然後会再次陷入那愚蠢的爱情陷阱里面。
龙锋认为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看看他的傻弟弟,现在整个人疯了一样的守在王府中,守在那个曾经狠狠背叛过他的林泻玉身边,就怕离开了一步,林泻玉便会醒来,自杀成功。
龙锋简直都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弟弟,那个和自己一样,矢志对所有欺骗过他们的人进行无情报复的弟弟,竟然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所以他也非常担心自己到时候见到濒死的方史,会不会也变成和弟弟一样傻。
然而,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龙锋看著手中的奏章呼出一口气,那是文瑞的奏折,上面说方史一切安好,不日便可抵达京城。
终於……可以相见了吗?龙锋握著奏章的手指竟微微的起了颤抖,让他食寝不安刻骨铭心的那个人,终於要回来了,这麽多天以来那无处宣泄的恨意宛如忽然遇到了一个缺口,倏然间便倾泻出来。
“来人。”他高声的叫著,卢九忙跑了进来,听龙锋冷冷的命令道:“文将军回朝後,命他带犯人至春风阁候驾,然後让他先来见朕。”他的眼中闪烁著一股野兽看到猎物时的嗜血的兴奋,吓得卢九冷汗都下来了,忙诺诺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派人传旨。
×××××××××××××××回来了,经历了千山万水,终於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回到了这个已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
只可惜物是人非,他回来了,可他和那个男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时光。
方史站在春风阁里,一遍遍热切看著熟悉依旧的景象,他的手从每一件事物上摸过去,椅子,桌子,茶壶茶杯,窗前的贵妃榻,架子里一件件的玩器,最後摸到床前熟悉的天青色帐子。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一夜,他和龙锋在鸿飞宫里的情欲纠缠。面上掠过一抹红晕,那时候的自己是多麽羞耻啊,可是……可是现在想想,那难以启齿的厮缠中又有多少的甜蜜和幸福。
相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两人……他缓缓叹了口气,喃喃道:“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唉,有道是相见争如不见……”
他此时心绪纷乱,自己也不知说了些什麽,到最後,语声已是微微的哽咽起来,却忽听门外一个声音冷笑道:“相见争如不见,不错,论理,你倒的确是没脸再来见朕了。”
话音落处脚步声响,转眼间便站在了他身後。
“龙……龙锋……”方史猛然回转身来,那张在梦里出现了无数回的或是愤怒或是带著讥讽笑容或是满含著倔强的关心的面孔蓦然就出现在面前。
可这一张脸孔和梦里的不同,他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春风由窗户吹进,却只是带来一股彻骨的寒意。
“大胆,身为人臣,先是欺君,而後不敬,朕的名讳岂是你这逆贼可以呼喊的。”龙锋脸上仍然是森森的冷:“方史,你自己说吧,该给你定个什麽罪名,别说什麽以死谢罪,杀你这样的人,朕很怕污了刽子手的大刀。”
“就恨我……到这个地步了吗?”方史露出一丝凄切的笑:“连……连叫下名字都不允许,甚至……甚至比起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我都是肮脏的无耻的是吗?”
他的身子有些摇晃,却仍是倔强的挺立著:“算了,的确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了,既然梦迟早要碎,还不如碎的早一点。”
他抬眼看向龙锋,眼神清明:“你笑吧皇上,笑我这个无耻的人现在还企图说些可怜巴巴的话语来博得你的同情,然後尽情的笑完了,随便你把我怎麽样,你不想我用命来还欠你的债,那你就自己选择别的东西吧,反正我现在除了一条命,早已经再没有任何可以给你的东西,连心都是空的了,没错,都空了……”他的目光越过龙锋,茫然望向春风阁的窗外。
龙锋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但他立刻抑制住了,并且努力的将自己已经被方史挑起的情意压回去。
冷笑著,他故作轻松的开口道:“不会啊,你怎麽可能只剩下一条命,你向来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尊严,清傲……恩,不过朕可能一直以来都高估了你,可以面不改色的一次一次欺骗朕的人,怎麽可能会有什麽尊严和清傲,方史,朕不得不佩服,一个有骨气有节气的文人忠臣的嘴脸,简直被你扮演得入木三分啊。”
第57章
没有任何的悬念。
龙锋要对方史进行他的报复,这些日子以来,他是依靠著对这一天到来的渴望而生活著的,他不会放过方史,就像他对已经逝去的父亲一样毫不手软。
两个太监走上前默默的带走方史,擦肩而过的瞬间,魂牵梦绕了千百回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双清明眸子中未滑落下的泪,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却终於还是忍住了,就那样看似平静的背对著走出去的方史,直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颓然坐在春风阁窗前的榻上,那里仿佛还残留著方史的气息。
龙锋双目无神的看著前方,在那些最快乐的日子里,他曾经多少次的看见方史恬静的坐在这里,舒适惬意的翻著书,或是开著窗子,在微暖的风中假寐,自己隔著老远,便能透过那轻柔舞动的纱帘看见心爱的人,那个时候,他是多麽满足而幸福啊。
叹了口气,龙锋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为什麽自己现在还在想著那个无情人的好。就像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不干脆将方史行了宫刑,然後塞进宫中哪个角落,或是日日当著众人的面给他难堪羞辱,这样才是最能打击他的手段不是吗?
可他就是说不出这几个字。最後甚至只能假手他人来替自己报复,每每想到这里,龙锋都深恨自己的无能与多情。
脑海中的景象定格在最後随太监们离去的方史身上,龙锋揉了揉眉心站起来,看了身边诚惶诚恐著的卢九一眼,他淡淡道:“来人,摆驾香兰殿。”
是的,他现在需要做一些事情,随便做什麽都好,总之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他要保持平静甚至冷漠的心看著那个骄横跋扈的魏妃是怎样替自己报复方史的。
太清楚魏妃的个性,龙锋甚至根本都没有下旨让魏妃对方史实行虐待,他知道只要将方史送进芳怡院,便是成功的把他送进了地狱。
香兰殿里,兰妃接了旨意,望著窗外刚发出小小花苞的各种树木出了会儿神,忽然笑了开来,转头柔声吩咐身边的宫女道:“翠怡,摆好棋盘和棋子,还有茶水点心,其他的不用预备了。”
她又回过头来,喃喃自语道:“皇上,你的心乱了吧,你已经做不到之前那个无情无心的君王了是吗?这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现象啊。乱吧,再乱一些吧,等你的心乱到连你自己都受不了,不得不把它缕清了的时候,或许你就会发现,爱恋,怜惜,不舍这种种情意。或许你就会为这些情意而回头,那样或许你们还可以有个好结局,我也可以有个好结局,但愿……但愿老天保佑,会让这一切美梦成真。”她双手合十,闭目认真的祈祷起来。
不一刻的功夫,龙锋匆匆赶到,见到已经摆好的棋盘,他瞄了兰妃一眼,半晌方冷笑道:“兰儿倒是深知朕心,也罢,就和你下一盘吧。”他来到棋盘前坐下,也不思考就在西北角上落了一子。
兰妃款款走过来笑道:“臣妾怎敢妄自揣测圣意,只不过是刚好臣妾想下棋,方摆好罢了,可巧皇上就说要来。”她坐到对面,面带微笑不疾不徐的落子。
半天的功夫已是下了三盘,龙锋的面上非但不见凝神平静,反而更加烦躁起来。
终於这种不耐到达了顶点,他一推棋盘,冷冷道:“不下了,朕看兰儿今日陪朕下棋,似乎苦不堪言,如此还有何乐趣。”明明是他自己不得心静,却把帐全部赖在了兰妃的头上。
兰妃一笑道:“苦不堪言倒是不至於,确实有点辛苦倒是真的,不知为什麽,皇上今日的棋艺竟退的厉害,臣妾要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