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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把他留下来,你请求我让你把他带走。」
「是的,若言。」若言伸手去抱那抖动得厉害的身体,温暖的臂弯似乎能包
容所有东西,包括那些伤害彼此的请求。阿肯斯没有把若言推开,彷佛那正是他
需要的东西,瘦得凹陷的脸贴上那片宽厚的保护,低低的呼唤声吐出请求。「是
的,若言,现在那个请求已经失去效力了。」
「你要收回前言?」非常难得地,阿肯斯竟然愿意待在他的怀内。若言一边
珍惜的抚摸着那卷缩的背项,一边皱起双眉。
听出了那声音中的不情愿,阿肯斯忙把头抬起来,用着和先时完全不同的语
调,可怜地说出了那卑微的请求。「我只是想请你见见他。」
「然后呢?你会要求我再次收容那人?当初不情愿他留在我这儿的人,可是
你啊,阿肯斯。」他不舍地松开了那紧收的双臂,就怕下一秒,会不受控制的把
怀内人扼杀。
牛奶淡淡的流入杯子内,在红茶中转出一圈圈白色的环,阿肯斯凝视着那当
中的颜色,末了竟有些茫然。他看着,看着那银匙搅动并融和着,那股本来无法
协调的液体。他看着那双唇悠然的贴上杯沿,白色的杯子,粉红色的嘴巴,突然
他没头没脑的吐出一句话,没有任何理由,一句连他自己也感到无力的话。「你
应当去见见他的。」
「为什么?」那眉头一皱。
「因为他也渴望见你。」哈,这是什么可笑的理由。
「那么你是说,尽管不能响应,我也应该去见他吗?」若言笑了,他从松软
的椅子上坐下来,像是在暗示他不可能去行动。
「若言,我已经别无他法。」也许在下一刻,这副逞强的面孔就会崩溃。阿
肯斯低着头,抖震着声音说。「你有任何条件,我亦会答应。」
「那…」若言想了一会,突然下了一个决定。「也许……你们都留下吧。」
出乎意料地,阿肯斯也回应得干脆。「我明白了。」
「那什么时候要我去把你们接过来?」若言坐直了身子,向着那向往的一方
看去。
「不用了。」阿肯斯站起来,指挥着待从自房间中退出。在这那间他的目光
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言语自那嘴舌之中轻轻溜出。「我已经把他带来了。」
「是吗?」
说着,他缓缓的步出客厅,往方才走进房子的方向前去。若言从后跟着他,
看到了在那流丽漂亮的树荫前,停着一辆闪着黑暗光芒的车子,阿肯斯快步的往
前走去,自会有人为他拉开那度车门,可他还是选择自己去打开。
那是个极温柔,极小心的动作。门被打开了,吱吱的声响使阿肯斯好看的眉
头皱了起来,然而在下一刻,当他看到了那团灰色的东西时,那皱起的纹路马上
就舒展开来。
他把前半身探进车内,轻柔地如同抱一个婴儿一样,把里面躺着的人给抱了
出来。灰色的布罩在那人面上,阿肯斯把身子一弯,又利用着身体的阴影为他遮
挡阳光。若言停在门前等着,直到阿肯斯把人抱过来了,才又轻轻的把门关上过
来。
他抱着怀内那人,慢慢的走在前头。
「你终于都在了。」突然,阿肯斯那幽幽的声音又道。「你知道吗?我已经
找你好久了。」
步声在门廊上回荡着,所有动作都是轻轻的,不发出一点声响,只有鸟儿的
声音在传达着欢乐。
「你知道吗?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就像是被抑压良久的禁忌,阿肯斯一再
重复着他曾说过的话语,不只是轻轻敦厚的话,而被渗透进强烈的感情。他那拥
抱的动作再度收得更紧,灰色的布匹在施力间揉成一团。「所以我才来找你。」
「那是只有你,才能办得到的事。」突然他转过身来面对若言,想了想,又
把手上的人交付到若言怀内。到确定他被抱紧了,阿肯斯才松开了手,低头向若
言手中的人笑。
若言只感到手上的重量轻巧得很,只余下那骨头的尖硬显示着那人的存在。
他停在原地,低头去看阿肯斯那柔白的手伸向那松松的帽子。紧闭着眼睛,细长
的睫毛梳上了那暗黑的眼圈,那干燥的唇,那深陷的双颊。若言感到自己看着的
不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而是另一种别样的生物。
那呼吸低微的自怀内起伏。若言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将会对自己扣成多大的
损害,然而他无法拒。最后会变成怎样呢?其实他清楚知道,可现在他只是专注
的把手抚上那张乖巧地躺在怀内的脸容。他表现得像一个父亲,表现出一个久违
的形象,那躺在那里的人被温和的包住,就像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会做的事一样,
他被温柔的对待着。
然后若言抬起眼来,他对上了那同样柔和的目光。「现在你知道了吧?我是
为什么非要把他带来……。带来你的身边。」
用着意味深长声音流出淡淡的无奈。「他需要你。」
26树荫撒出的白光流到房子里头来。两个身影,一个坐着,一个躺着,非常
安静地待在里头。一阵风吹过那铺在窗户上的黑纱,穿透那种令人感到诡异的气
氛,在这所白色房子中唤出令人怀念的空气。
白光投射进这个小小的客厅,反射进陈设着瓷碟子的碗柜之中。这是所全白
的房子,没有其它,只有单纯的白色在渗透着。除却那片碍眼的黑纱,那是个令
人身心放松的环境。
坐着的那个人轻轻的侧着肩,伸长手去摸那个躺在他腿上的人。那包裹在一
片深灰中的瘦弱身躯在喃呢间扭动着,茶色的发丝亦在动作间溢出袍子,流入只
强大的掌心。他轻轻的抚着,摸着,梳扫着那美丽的光亮,事情有点不对劲,然
而也别无什么理由。
然后,那紧闭的眼皮在外间的刺激下缓缓张开,温柔的呼唤即打入那脆弱的
耳壳之中。「你醒了?你看来挺累的。」
「若言?」惊讶,震撼,不可置信,狂喜以及悲哀饶有层次的浮现在那张没
有血色的脸上。阿曼跌跌的坐了起来,他拉着那件灰色的袍子,滑下,他伸手去
抓,滑下,他又抓紧。最后他依着那张梳化椅站起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禁
再走近。
「你害怕了?」若言微微一笑,一边也从椅上站起来,走远到那铺着黑纱的
落地长窗旁。
阿曼见他走远,也禁不住跟了上去。窗格子把划成八格的阳光投射到地上,
而若言正立在那蒙眬的颜色之中。阿曼继续茫然的走着,那一直在心内呼唤名字
在吞吐间泄出嘴唇。「若言……你…若言…我……。」
对方只是沉静的看着他,然后,淡淡的丢来一句。「你也要像其它人一样,
向我说些什么话吗?」
说话?阿曼不解的抬起头来,搓磨着手上的布条,他踏前了一步,只感到嘴
唇发干。话?对了,他有好的话想跟若言说…他要…他要…他要说这些日子以来
他是多么的渴望见他,他要说这些年来若言对他的意义在那…他要…对了,他要
告诉他…他要告诉他…
「若言,我…我对你…」他慢慢的接近若言,那看来只余下骨骼的手在空气
中颤抖,好不容易才抓紧那漆黑的衣领。阿曼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那胸膛上,他
昂首仰望,那种高不可攀的神圣。话都滑到嘴唇边了,他却突然失去勇气,冷漠
的目光射到身上,他感到两腿都发软了,而在下一秒即会崩坍而下。
他舔着干得掉皮的唇,吞下一句,又吐出一段:「我……若言…。我…。我
…。」
说不出来,他无法说。若言正在注视着他,而他却无法言语,窝囊极了,他
从未如此怨恨自己。几响冷笑从耳边传来,若言在问他:「阿肯斯不是说,你有
好多话要跟我说的吗?」
是啊,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你说去啊,若言…
「我…」阿曼看着那双水灵的眸子,心里空有激动,而无法言语。千言万语
都在那变化不断的表情中流露出来,或是喜悦的光,或是忧郁的暗,甜和酸混杂
在一起,从此无法分辨你我。「我…」
那句话,他无法说出来,只能干咽在喉咙里,硬卡在瞳孔里。只是很简单的
言语,不过占去两个名词,一个动词,非常单纯的话,他无法表达出来。
「若言…若言…若言…」阿曼一再重复他的名字,脸埋在那硬绷绷的胸口里,
没有抚摸,没有安慰,就只有平缓的心跳证明双手环抱着的是一个人。
若言的声音一再冷冷的重申着。「你要说和别人一样的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