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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此失了阿曼的影儿。
那马儿还在,可人呢?
「表兄…。」两眼茫然,他低声的唤着。
只见前方飘着蓝色的锦袍,阿曼走在长草之中,瞎了似的伸手往前摸索着。
那茶色的头发往后飞扬,那低低的唤声,竟就如风吼淹掉般不曾闻见。他自顾自
的往前走着,也不理那草丛绊脚,只顾把那身子弯得极低,任由那长刺的草人撩
人。
「表兄…」他也连忙下了马,急急从后追着。
阿曼在长草间披着蓝色的袍,那上面的银饰还闪耀着光,他顾不了那么多,
伸手就是一扯,然后任由他们遗落在一旁。他走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就是
像和风在竞赛,过后会失去什么似的。
阿肯斯跟在后头,收拾着他掉出的东西,又忧虑的往那亲近的人看去。他看
过他虚弱的样子,然而却从没见过他这般的彷徨失态。像被遗下的孤雏,吱吱的
拍着翼,寻求着那不再回来的呵护及抚育。他追在后头,收拾着每一块落下的碎
片,那曾属于一个面具,如今闪耀不再。
心头极痛。阿肯斯抬头去看那个背影,他知道那是为什么,然而不敢想象。
他不知道,那会这般深刻的一回事。
「表兄!」他第三次叫他,那声音高扬,随着风声惊起了歇息的鸟儿。
他没有管他,漠然的看着那就要踢向他的黑蹄。这时身体一翻向后,他打了
几个跟斗,然后满身乱草被包在阿肯斯的怀内。黑骑在包围着他们,立在日光中,
只露出那黑色的剪影。一个声音打落在那残留的面具上,一切粉碎无痕。
「我还以为是什么小老鼠,原来是伯爵大人?」惊云未定,那人却先发话了。
阿曼被抱着的肩膀在抖震着,他知道那是谁!他自然知道,他极渴望把头抬
起来,然而却不能这样。他要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公爵,就不能这样。
于是他只能把面别过去,听着,那怀念的语言。
「请你不要干扰我和我表兄的生活。」阿肯斯狠把目光对上若言,不留一点
情面。
「呵呵,表兄?那个辈份听来有点吊诡,还是这是伯爵大人的雅趣?」他聊
笑着,在烈风中那风采仍旧不减。
阿肯斯心烦意躁的喝道:「不用亲王大人担心,这是我们的家事。现在,也
该请大人离开我家的封地了。」
「呵呵,原来不是老鼠,是只凶悍的猫。」他知道阿肯斯的心思。以他那种
出奇地保守的性格和对那个「表兄」的爱护,相信连在称谓也不得不一让,以显
示出对那个人的尊重。
傻子。他笑着,又瞧着阿肯斯发话。「你的领地?可这儿也是皇帝临时的休
憩之处,擅自闯入者,可以被当成图谋不轨的……」
他看向那待在四周护航的骑士,又幽幽的道:「叛徒。」
「很抱歉,亲王大人。我并不知道这儿被暂借作如此用途。」阿肯斯冷冷的
说。「下回我会多加注意的了。」
「哦?那自然。原来伯爵大人是不知道啊?」若言别有用心的笑着。「那自
然该从轻落。不过现在你…」
「我们当是马上离开这里,不打扰陛下休息。」他狠狠的盯他一眼,拖起阿
曼要往后退去。
「亲爱的伯爵大人,我实在乐意你如此。」
说罢,若言把马一牵,眼看就要随同那几个骑士远去。他不禁把手伸出来,
想要抓住那丛浮离的黑影。想要制止的时候,经已迟了。一残草抓在巴掌里头,
他对上阿肯斯失望的目光,随即又把头低下来,只管盯着那草地看。
这样并不是任何人想要的样子。他心里明白,可还是不由得软弱的偷望着那
逝去的魅影。那样是不行的,他应当强壮而无愄,他应当高傲而冷漠。有人做了
那一点,然而并那不是他。
仅仅是知道是不成的,他无法实践。
阿曼待在原地,回味着曾经洋溢的气息和话语,没有一句是为他而发的,甚
至连那个面容亦不能看清。但够了,足够了。
当他再看向阿肯斯时,只对上对方那温柔的目光。「对了,你也累了,我们
就回去好了。」
他抓起阿曼的手掌,放在掌心中细细察看,然后又轻轻的说:「看,都被草
割伤了。我们要赶快回去才好。」
他听了无法答应,蹉跎着要待在原地。欣喜和无力交织起来,惹得他思绪凌
乱,一牵一拉又被简单带到马上。阿肯斯把两只马的缰绳都抓在手中,慢慢的牵
引着身后那只马缓缓地走。偶然回头,总见不着阿曼的脸孔,只得着那被茶色掩
盖的侧影。
勉强自己不去管,阿肯斯相信还只是时间的问题。
自然他并不会了解到阿曼的心思。
那种近乎死寂的世界。
没有花没有草,没有风吹没有人声,他待在里头,一动也不能动。刚开始那
感情是欢乐的,那张脸孔,那种声音,他感到极其的愉快,而无从思考。每一句
话都清清楚楚被他记着,而那里面并没有他,他知道,甚至没有一个注视的目光
投来。
他并不存在。
在若言的眼中,他并不存在。
还能说些什么?
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能乎合那个需求,他就能得到若言。然而他错了,
他根本不了解若言想要什么。
他无法得到若言,甚至是一个蔑视。
强大,若言不感兴趣;软弱,若言不感兴趣。他无法去塑造出一个令他满意
的自己,一切只能留于思念。
那永远只会是一个空想,所有的梦,只带有醒过来的惆怅。
阿曼把手摸到眼帘而下,仅仅只是托着,没有抚擦,没有湿润。他看着那远
方青绿的长草,仅仅只是用手托着眼下。
他没有睡,只是死了。
20「客人,你又要出门了吗?」载着半圆的帽子,茶色卷发的女仆人把手上
的羽毛扫子往柜子处摇了摇,一边又殷勤的问道。
「是的。」阿曼把裹在手上的大衣一挥,披到肩上又掏出了白手套载着。答
应的时候也没有往女仆看去,只是顾着欣赏那地毯上流丽的图案。
「那…客人会回来和主人进晚餐吗?」她看到那天色已晚,不禁又多余的问
了一句。 7「啊?不。」稍为抬头,他不知是想到些什么,隔了一会又吩咐道。
「你就告诉阿肯斯他,我今天就不回来了,不用等待我。」
「我明白了。路上请小心。」她半弯下腰来,听着那度重门缓缓关上的声音。
身后突然又跃出一人,转身一看,原来是红头发的伙伴。
「哎呀,你吓坏我了,怎么你连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啊?」她扫着自己的茶
色卷发,一边转身向对方抱怨道。
「嘻,我才不信你有那么胆小。」红头发的那位唠唠嘴,一笑,又拍着伙伴
松软的头发。「怎么了,那位大公子又要往哪儿去?」
「谁管他啊?整天就只会给我们主人弄些麻烦事来,刚才还直接喊主人的名
字呢!」她一脸愤愤不平。「哼,他以为自己是谁啊?难道就真的把自己当成客
人了,哼,那个寄生虫!」
「就是说嘛,没权没钱还寄人篱下,竟然还敢这般嚣张哦!」红头发的说到
愤懑处,声音也不免变得响亮起来。那茶色头发的听连忙伸手往她嘴巴一掩,恰
好这时阿肯斯就从楼上下来了。
「谁在哪儿?为什么事那样吵?」他一边走下来,一边问道。
「主人。」她们俩马上站成一线,直起身子来恭顺的行礼。 s「成了。」语
气间带点不耐烦,阿肯斯急步跑到大堂上。他右左一看,又向那些女仆问道:「
刚才谁出门了?茱莉?」
那红头发的听了连忙应道:「阁下,是阿曼大人出门了。」
「上哪儿去?」他接着又问。
「客人并没有交待清楚。」她把责任一推,那低下的红发反射着黄|色的灯光,
显得那般的谐和,然而却令人心烦。
阿肯斯把指甲一咬,挥退了女仆又一个人在烦恼着。
他把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想了一遍,一边又感到心焦如焚。自狩猎场回
来以后,阿曼一直都是这样。三时五刻不知跑到那里去也罢,即便是回来了,也
就是一身酒气,嘴里尽说些浑话。
阿肯斯既担心又生气,恨不得用绳子把阿曼给绑起来带在身边。近日在社交
场上他也表现得比往时更活跃了,几杯下肚,动轨就走出去向人邀舞。有时忙不
过来,才不过离开一眼,不出一会就失掉他的影儿。
那不寻常,他知道,完全是为了那个人,才会变得这样。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