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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的步声似乎没有跟随多久,然而阿曼还是拚了命的跑着。映象是模
糊,声音是散乱的,他根本不知自己正往那里走去,可还是使劲的活动双脚。
世界正在扭曲变形,他感到双目发盲,空余下光影声色在抖震与及挣扎。
他正在做什么呢?逃跑。
为什么要逃开?为了逃避那些怪异的男人。
他心里明白那是极为无聊的行为。
即使是在以往那些尊贵的日子里,阿曼亦从未曾有过这重贞操观念──贵族
间根本未曾有过这种意识。而要说贞操,那本也是极荒谬的,要为何呢?要为谁
呢?那尽头根本就不会有一个人待着等着抱着他说任何安慰贴心的话语,他知道
是不会有的,然而还是竭力的奔驰着。
要说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有时候他的脑子会是极其理智而清晰的,然而每当他就要想明白的时候,混
沌和迷糊即会如同雾般掩盖答案。他胡涂了。
没有空气,没有体温,奔驰的腿突然垮倒下来。重荷压在肺部,他感到难受,
然而却无法呼喊,只得拖着脚一歪一倒的走着。
累极。
然后他倒下。
倒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央。
他依旧粗喘着气,依旧在身体上散发着不正常的潮热。
「怎么了?笨笨的尼奥遇上什么麻烦事?」那个声音跟他说,随即伸手去抚
他的胸膛。
阿曼红着脸喘出一声,那声音随即道:「……是被人下药了吗?」
好痛苦,好痛苦……
「想要吗?尼奥……」
在若言的怀内他扭动身子,意图使所有的不安和酸热磨损。若言轻把他抱在
怀内,二话不说即在那身体上动作起来。
冲击和踫撞在持续着,久了,他自那泄出的汁液间退出。看向怀内那人,竟
不是被满足后的愉悦,而是持续痛苦的呻吟。
「尼奥?……」他低声的叫唤着,可却只得到那急却呼吸的喘声。
那抓在手臂上的手持续深陷,阿曼的脸色在抖震中越发青白,渐渐有转紫的
趋势。痉挛般的颤动,若言抱着手上的人,脸色竟也随之变动起来。
「尼奥?尼奥?尼奥!!」
16在暗淡的光线中透出两道身影。
低抑的声音琐琐碎碎。
「他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就似是溺水的人,他两眼茫然的看
着对方,带点神经质步声在走廊上来回传出,焦躁地刺激着他每一度神经。
那男人看着他,平淡的语气自口腔中荡出:「待会医生出来,我们就自然知
道了。」
「你竟还是……丁点儿也不在乎吗?」他絶望的凝视着对方,一点一滴,就
像是渗透到他身体内。「呵呵……那始终还是一个人……一个愿意亲近你的人…
…他就要死了,可你一点也不在乎。」
他不知所措的笑起来,脱下的帽子半掩着脸,哈哈嘻嘻哈哈,似乎是一套他
特别欣赏的趣剧在眼前演出,虾般曲折的身体依着窗框霍霍抖动。终于,那一直
平静的男人伸手去扳下那顶帽子,却得着个苍白无色的憔悴。
于是男人伸手去抚摸那人的脸,一遍又一遍的,揉着那轮廓每一个熟悉的细
节。没有开口,冰冷的手足伸延,接起那温热的暖流。那种,曾经不可踫触的遥
远……
那人青白的嘴唇吐出美丽的话:「……他是多么的喜欢你。」
然后男人微笑。他说:「但愿你口中所说的,不是「他」啊。」
「那是没可能的。」那人没有波动的眼正看着他。男人曾是多么渴望,从中
寻求到一点退缩回避,又或是歉疚羞涩,然而都没有。
对哦,那是没有可能的。
彷佛是认同了他这话,男人点点头,低回的说着:「喜欢又能怎样?说到底,
难道你想要我对他怎样吗?」
「我只是想……」他抖震着嘴,没有意识地咬着指甲。「最少请你把他当成
一个人看待。」
「……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容易?我还以为你要我宠他、疼他、爱他呢?」
男人把他的手拿下,放在唇边亲吻。
「你不一定要爱他……我知道那是不容易的。」他用着婉转的说法,给那微
薄的可能性留下一个余地。「他曾这么待过你,你难免还是会记恨的。所以,我
只是想你……」
他焦急的想要发话,可却被男人上移的目光制止了:「让我来告诉你吧……」
我心爱的人。
他隐没掉一句话,又再说着:「即使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我也是无法办到。
即便是他今天就要死了,我也无法做到。」
「为什么?」他追问着。「难道你连到一个可怜人应有的同情都失却了吗?
我……我只是在乞求你给他一点微薄的同情?」
男人撇动了衣摆,西服的燕尾随即飘动起来。他背过那人,一边低沉的说:
「我生存的世界内并不存在这种东西啊,阿肯斯。」
其实一切的暧昧,亦不过縁自你那慷慨的同情心。我心爱的人。你一直所施
予于我的,不过是那疏爽平常的同情吧?你对所有人都太好了。他把目光定在门
框之上,他不知道要看些什么,亦无心去观察所有细节。
房间的门持续紧闭着,两个人间死寂的气氛教人窒息。
然后那凄切的声音传来:「若言啊,若言。你真变成个无心的人了吗?」
「我做不到。」他闭起双目来。「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能明白吗?我心爱的人。
我是做不来的。
「尼奥,尼奥……尼尼奥奥奥……尼奥奥……尼奥奥奥……尼尼尼奥!」
那是谁?
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什么样的形状?
你是谁啊?
「醒了?」一双有力的手扫上脸颊,反反复覆的,细致又温暖,那种小心翼
翼……却教阿曼害怕。
睁大了眼睛,他模糊的问道:「这是哪儿,我是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那张脸在面前柔和的晃动着,他看得呆了,也不太能反应过
来。
那一定是一个梦了。阿曼感受着那抚上脸颊的手,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轻轻的把被子盖到身上,他就知道了,那不过是一个梦。
于是他静静的躺着,看着红花低垂到盆外,看着那人蒙眬的身影在床角上浮
现。看着看着,一种依依不舍的情怀突然在他心头浮现,那感情促使他惘然的伸
手去捉紧眼前景物。虽然他知道,那是不被允许的,即便是一个梦。
「你要到哪里去了?」散乱着头髪,他隐没在髪丝以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
人。
惊讶于他的直觉,若言把目光对上他的颜色,一边细细的用手把那凌乱拨开
过来:「我并不到哪里去,只是要你留下来。」
一开始阿曼听得不甚分明,慢慢却懂了若言的意思。手指深入那布帛的纹理,
他缓慢的凑近那个人,一边开始说话:「若言,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灼热,抽痛,痛苦,一定是自己有些什么缺憾了,若
言经已不想留着这个累赘……
就如同在求证一般,他盯着若言的眼睛看,不料却从衣袖间看到,那双满布
淡粉红色的斑点的手。错愕以及惊讶毫无保留的在他面上灿开,阿曼把手垂下来,
深深的用被子把自己包围。他不敢再去看,不敢再去确定,那事情的真实。
忽略及遗忘是必要的,他努力的说服自己,不再去看那个丑陋的身体。他的
脸,想必亦同如是……他……
然后他听到若言在说:「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啊,对哦。」他痴痴迷迷的回应。
汗湿的头髪黏在阿曼青白的脸上,若言小心的把一度一度的髪丝拨开,又一
边说着:「他们说你是对这房子某种东西产生过敏反应了,没有弄清过来以前,
你不能离开。」
过敏?那是什么样的臭理由。愤怒自心头间扬起,可随即又为徨恐所淹盖。
他问:「如果他们一直不能弄清呢?」
「……那你就一直留在这儿吧。」若言背过身去。
啊啊,他感到不耐烦了。阿曼小心的湿润着嘴唇,一边慢慢的爬到他身旁,
他试探地把脸凑近那强硬的背项,慢慢又倚了上去。
请你不要厌倦我这个身体。
请你……
「乖乖留下来吧,尼奥。」他并没有拒絶阿曼那冰冷的身躯亲近。「如果一
直不找出源头,你将死于非命。」
性命?伸手从后抱紧那人,他把脸埋得更深更紧。你在乎我的生死吗?若言。
那个叫唤着我的人,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