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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月华(短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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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潺潺地流着,紫藤花开了一树又一树,灿烂,风华。 
花下,哪个男人深情款款,信誓旦旦:“如果我们有个孩子,就叫他‘紫’吧,希望他也有与你一样美丽的紫色眸子。” 
她顺从地笑了,笑容背后有难言的苦涩。 
不敢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梦想中的孩子也许永远也不会出世。单性繁殖的独角兽,没有能力创造爱的结晶体。 
恍惚间,又听到爱人热切的追问:“好不好,幻夜?” 
抬眼,对上他碧绿溢翠的眸子,期待与盼望满溢其间。 
她,不禁心头一热,霎时间忘记了一切,许下一个可能会带来毁灭的诺言:我,要为他创造出属于我们的孩子。用最强的幻力! 
“好,不过如果他象你,我想叫他――翠。” 
她柔美的笑颜沉静中隐藏着疯狂,危险的想法如罂粟绽放于胸间,等待她用血去浇灌。   

血,汩汩地流动着,嫣红的花在她洁净的白衣上绽放,一朵又一朵,美得触目惊心。 
进食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的感觉,特别是要将那些下等精灵,妖兽生生吞下去,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但,为了造出梦想中的孩子,她别无选择。进食是唯一能够快速提升幻力的方式。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吞吃着,一只又一只,先是下级精灵,然后是妖兽,再到上级精灵、妖兽……只有人类是她绝对不吃的,因为他是人类。 
幻力逐渐堆积,相应的独角兽圣洁纯净的血受到玷污。玷污者有个冠冕堂皇的名字:爱。 
然而,当她做着这种血腥的事时,心中竟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哪个期望中的小生命正在她腹中一天天孕育着,吸取母亲的幻力与血肉,一点点长大。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泪,夺眶而出,化为受伤的心渗出的血,一滴又一滴。 
她悲痛的声音回荡在碧绿的湖面:“为什么要杀我,我有你的孩子啊!如果不是要保护你的孩子,我也不会……” 
他在无意中看到进食中的她,带着妖艳而绝美的笑,将一具具弱小的身体撕裂,血在她唇边幻化为朵朵殷红的花。那梦一般陶醉的表情吓坏了他,让他在刹那间忘了,忘了曾经在紫藤花下许过相守一生的誓言…… 
深情地吻上他冰凉的唇,可惜,由这唇间说出的美妙的誓言在紫藤花还未凋零时便已幻灭,化为缕缕轻烟。 
剖开他的胸膛,将那颗仍带有余温的心吃下去。她疯狂地笑了,泪却止不住地流…… 
咽下他最后一点血肉的同时,她感觉到腹中传来生命诞生前的胎动。 
撕裂似的疼痛过后,她生下了一对独角兽。其中的一个孩子有一对清澈碧绿的眸子,看着她的目光天真而无垢。 
命运在最后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愿望的实现竟是用爱人的生命为代价。 
她,笑得凄然。 
抱起那对小小的独角兽,她轻轻地说出心中酝酿许久的美丽名字:“紫与翠……”只是,在那笑颜的背后隐藏着冰凉的泪滴…… 
…… 
终于记起来了,生命的初始,用带泪的微笑唤出我名字的是她幻夜,我可怜的母亲。 
       
是几百年了啊 
这悠长的梦 还没有醒 
但愿现实变成古老的童话 
你只是长睡一百年 我也陪你 
让野蔷薇在我们身上开花 
让红胸鸟在我们发间做巢 
让落叶在我们衣褶里安息 
转瞬间就过了一个世纪 
但是 这只是梦而已   


“紫……紫……” 
湿润的草地,扑面而来微凉而温柔的风,和着叮叮咚咚的流水声,谁,谁用如此轻柔的语气唤着我。 
是你吗?翠,我亲爱的哥哥。 
总喜欢在你醒来时装睡,聆听你呼唤我的声音,一声声,优美、动听如天籁。 
喜欢你用温柔的吻唤醒我,你的唇透着花的香气,如此甜蜜,让我留恋。每当此时,我便只想长睡不起。 
喜欢在寂静中想象你的血液正带着爱的喜悦奔向我,通过彼此肌肤的交汇处。每当此时,我便有种幸福的感觉。 
你的左手和我的右手交握着,从出生起便无法分离。母亲说这是我们的羁绊,分开的话,有一个会死…… 
分开,怎么会呢?我无法想象分开后的我们会怎样,可能我不再是我,而你不再是你。 
苍茫天地间也只有你是我的唯一,只有你是我的最爱,我所在乎的人。翠,我真的,真的无法想象分开后的我们会怎样。 
我们应该是一对单翼的鸟吧,只有抱住彼此才能翱翔。 
“紫,紫”你的声音怎会如此惊慌,你摇晃我肩膀的手怎会如此用力? 
懒懒地睁开眼,抢先印入我眼帘的是你担忧的眼和一脸的不知所措。 
“紫,你一直都不醒来,我还以为……”将我一把拥入怀里,你几乎是语无伦次的。“你怎么象没在呼吸似的。你的身体那么弱,我害怕你会长睡不醒……” 
我喜欢玩着这样的游戏,看到你慌乱的样子,我更清楚地知道:你,不能没有我。 
“翠,我的头发乱了……” 
“我帮你绑。” 
“翠,我想听你唱歌。” 
“好,我唱……” 
“翠,我要那只蓝紫色的蝴蝶……” 
“我去捉……可是紫,你不起来,我怎么跑得开?” 
“我不管,我跑不动。” 
伏在你纤瘦的肩上,看你背着我四处追逐那受惊的蝶,我窃笑,我满足。我在暖暖的晨光中品尝到缕缕幸福。 
偶尔,你会和我说着说着就陷入沉思,怔怔地凝视着我,目光一瞬也不转移,嘴角还不自觉地挂上一个恬静的微笑。 
“翠,你在干什么?睁着眼睛做梦吗?”我的手在你眼前晃动,试图召回你神游的魂。 
“没有,一时看你入了神。”你笑得有些羞涩。 
“我?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那有人看着自己的脸发呆的。你真是傻瓜。”我轻笑着敲打你的头。 
“你说,我有什么地方与你不同?”故意为难你,我喜欢看到你困窘的样子,你决不会知道,当你的脸染上落霞似的红晕时,我的心跳有多快。 
“不一样的,紫,你有幻彩迷离的紫色眼眸,和母亲一样美丽。这是纯血族的独角兽的象征。不象我……” 
你?你的眸色象这一片苍翠浓郁的森林,也象母亲所爱的,背叛她的哪个人类。 
我深深迷恋着这对深邃的眼眸,即便那是背叛者的色彩。 
“纯血族?别开玩笑了,我连最基本的占梦能力都没有。我是个没用的幻兽。”一说起血统,我就忍不住来气。 
“会有的,你只是现在不完整而已,会有的……”你忽然拥住我,紧紧地,象要把我融入你的身体里。而传至我耳边低低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悠远的叹息:“紫,我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人,是我让你不完整,我贪婪地索取幸福……因为有你的世界实在太美,让我不愿放弃,让我忘乎所以……沉醉下去……原谅我……” 
“翠,你为什么要让我原谅?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我们一定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说这话时,忽然感觉你的身体一阵僵硬,而后,你陷入了沉寂…… 
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我们都在温柔的摸索中记忆彼此,你的呼吸,我的叹息,销魂间,紫藤散落一地的轻红。 
我们从未如此恣意欢乐,真的。我的任性,你的宠溺;我的索取,你的给予。相同的爱在我们身上竟表现为截然不同的方式。 
然而,你的快乐总带着点阴影,你碧色的眼眸时常会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凄凉,在每一次我谈到未来的时刻,在最快乐的那一瞬间。 
“翠,我们一直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获得永远?” 
“翠,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叫他什么名字好?” 
“翠,我们也来定一个永不分离的誓言好吗?” 
每当我说起这些,你总是静静地笑,有点寂寞和哀然。 
你不相信永远吗?你认为我的期盼是荒缪无稽的吗?还是你在冥冥中对未来已有了某种觉悟?我无法看透你的心,也无从明白你眼中厮守的秘密。 
我一直以为,幸福就是将快乐无限制的延长,而你会陪我看风云变换,斗转星移,看紫藤花开花谢,听流水川流不息,陪我一点一滴地收集记忆的碎片,把它们串成永远。 
我,一直这样以为…… 
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我忘了,这个世界最现实也是最残酷的游戏法则: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幻兽自身操纵梦境的能力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最佳的慰籍,我们的与世无争只会引来一批批的狩猎者。 
生寒的刀光,密集的箭网,层出不穷的魔法阵,狩猎者步步进逼,我们只有节节败退。 
逃,我们不得不逃啊,还未成年的独角兽,根本没有足够的幻力去抵挡他们的追捕。 
而即便是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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