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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人-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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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同时也意识到另一件事:听从另一个人的版本的现实,有种隐晦的、安抚的赎罪意味,仿佛把我自己交给这个女人——别无其他理由,纯粹出于自我牺牲的和气作风——能有什么别具意味的收获。我转向她。她期待地看着我。我感觉到她的脆弱,还有她奇特的谦卑,底下搏跳着真正的激情:我无法理解,但无可否认。“我带了东西给你。”我听见自己说,同时站起。带着模糊的不悦感,我意识到自己打算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件买给卡萝的毛衣,交给伊莲。我确实这么做了。她打开包装纸。“你买了件毛衣给我!”她说着粲然微笑,“谢谢你,劳伦斯。真是谢谢你!”她拿起毛衣比在胸前。“实在太漂亮了!你这么有心,我真是受宠若惊!”“你何不试穿一下?”“我要试穿啊,但不是套在这件衣服外面。在这里等我。”她走出房间,我听见她上楼。片刻后,我自己也信步走上去。
  “我可以上来参观一下吗?”我喊道。“请便。”一间没人住的房间,灰地毯,单人床,墙上光秃秃。隔壁的浴室是绿瓷砖加铬钢,一尘不染,蓬松的绿毛巾整整齐齐挂在架上。我敲敲卧房的门。“哦……请进。”这间房也同样没特色得奇怪,像饭店的客房:床上的金棕色床罩铺得平平整整一丝不苟,床头柜上放着黄铜桌灯、瓷质面纸盒子、显示红色数字的闹钟兼收音机。床对面的五斗柜上有一台黑色电视。一张儿童用的木摇椅,上面躺了个破布娃娃,但就连这个看起来都像是跟其他装潢家具一起随房附赠的东西。唯一明显有个人风格的东西是梳妆台上一只手工绘制的小木盒,除此之外,这地方看来毫无特色。
  衣物间的门开着,伊莲从门后走出来,抚平身上毛衣的前襟。“你觉得怎么样?”毛衣穿在她身上嫌紧,她的尺寸一定比卡萝大了两码。但看见她穿着,对我立刻产生影响,我看出这个情境里有一些我先前没考虑到的可能性。并不是说她长得像我妻子,但她让我想到我妻子,而她本人和她所居住的房子缺乏任何强烈特色的这一点,更让我这念头愈发鲜明。“你看起来美极了。”我告诉她。她咳嗽脸红,拍着胸口。“谢谢你!” 我再度意识到,她眼中那个版本的我,似乎对她有一种奇妙的主宰力。我顺着她的想法走、任她认为我们两人之间有某种关系,反而很吊诡地使自己处在有力的立场。 我双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对她微笑。她也报以微笑,然后一声促狭的笑,抽出一手,按着那个小木盒。 “你猜我这盒子里放了什么。”
  “什么?” “你猜嘛!”
  “你丈夫?”
  她发出一串清脆笑声。“你真幽默!”
  “不然是什么?”
  “除了你本人之外,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我想不出来。”
  “哦,劳伦斯!当然是你那封信啊!”
  我从没写信给她。我一定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直觉应该试图掩藏困惑,至少先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说。
  “没有。”我好不容易说出,“我只是……我猜我只是……很感动。” 她眼中燃起欢喜的神情。
  “我们吃饭吧。”
  那封神秘的信已经够让我整晚心神不宁了,没想到不久后又跑出另一件更令人不安的事。走向饭厅时,我经过我那打开的公文包,恰好瞥见芭芭拉·海勒曼那本《莎士比亚》,我带着准备在回家的火车上读的。
  “对了,你认识芭芭拉·海勒曼吗?”
  她一时神色茫然。
  “哦,天啊——你是说那个被杀的女人?”
  “她被杀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有种隐隐的忧虑,问她怎么回事。
  “芭芭拉在地铁里遭疯子攻击,陷入昏迷,几天后就死了。我跟她只是点头之交,但……”
  “凶手有没有抓到?”
  “我想是没有。”
  “他是……他是怎么杀死她的?”
  “那人用一根钢棒打她。”
  我边吃花菜馅饼边扮演热情仰慕者的角色,询问伊莲的种种,装作感兴趣地点头听她娓娓道来,但心思已经飞到别处,只想着多快才能不失礼地离开,赶最后一班火车回家之前有没有时间回研究室一趟。结果她说的内容,我只听进零星片段,愈来愈狼狈惊慌的感觉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话,就像前几天书桌挡住了她大部分的身体。我们的关系似乎正发展出一种没头没尾的特异性质。
  “我很叛逆,真的,”我一度听见她说,“只是大多数人没意识到这一点。” 我点头,眯起眼睛,仿佛欣赏这番微妙又机敏的分析,尽管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讲到这里。
  “是的,我看得出来。”
  “这会不会困扰你?”
  “不会。”
  “所以,我那么做没有错喽?”
  我绞尽脑汁寻找某个回音、某个细微的痕迹,能告诉我她刚刚在讲什么,但想来想去都是她几分钟前那句话——“那人用一根钢棒打她”。就是那句话让我开始心不在焉。一根钢棒……我试图对自己否认这跟我研究室书桌下找到的那根金属棍可能有关,但尽管如此努力,我还是感到一波波奇怪的忧虑感阵阵涌上。
  “一点也没错。”我冒险回答伊莲的问题,“我认为你那么做完全正确。”
  她点头,显然很高兴我赞许她做的事(不管那是什么事),但似乎也因此又陷入另一种困难处境。
  “那我应该怎么告诉他们?”
  “唔……你想怎么告诉他们?”
  “我不确定。有时候我几乎想跟他们说‘去他们的’!”
  “那你就该这么做!”
  对话就这样继续下去:伊莲侃侃而谈,我尽管尽全力想听进去,却仍置身五里雾中。后来,从她看我的神情,以及从刚刚那句飘过去的话语调上扬的模糊印象(在我听来就跟冰箱发出的嗡嗡声一样没法听懂),我意识到她问了我一个问题。
  “怎么样?”一段有点长的暂停之后,她说。
  我忽然想到,此刻身为她所投射的某种形象的我,八成不需要遵守一般理性或持续谈话的小里小气成规。我可以随心所欲说什么做什么,伊莲都会很有弹性地适应我的突发奇想。
  我一手托住她下巴,把她的头朝我拉来。她似乎吓了一跳,但如我预想地默许了这个手势。我吻她的唇,舌头伸进她嘴里探索。我们坐在她饭厅里有黑色污渍的椅子上,离得有点远,无法拥抱;两人交接的头形成一个顶点,下方是铺着地砖的空间。我们接吻时,我脑中翻腾着大量各式各样的东西。我试着专注于身旁这个穿毛衣的躯体,想着卡萝;一时间我几乎真的投入此时此刻的动作,但其他事物随即再度介入,使我分心:我从没写过的那封信;我误认为研究室家具无辜组件的那根钢棍……同时,亲吻仍在继续。我想我迟早会入戏吧——迟早会弄清楚这个吻对我有何意义,又成就了什么,如果有任何意义和成就的话。此时这个吻只对伊莲存在,而从她狂乱激烈的反应看来,她很乐在其中。
  “这就是我的回答。”我说着,抽身站起。
  “我该走了。”
  她抬头眨眼看着我,大惑不解,但没有反对。
  等出租车来的时候,她很快变得垂头丧气。我不按牌理出牌的举止无疑终于让她难过了。我感觉到她很能承担痛苦,可能也很能忍受痛苦。她有种软性的壮伟特质,独自住在这偏远的地方,像大平原上的拓荒女子。尽管我的心早已沿着桑葚街飞到黑暗的校园,手里紧握着106室的钥匙,神经紧张,准备面对可能撞见楚米齐克的震惊,但我对她仍有足够的好感,想离开得优雅一点。
  “我还想再见你。”我说。
  “真的吗?”
  我环抱住她。
  “我们一起出趟门吧,怎么样?去度个周末?”
  她点头。
  “我来安排。”我说。
  我再度吻她,这次感到一波欲望袭来,出人意料地强烈。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在我心中激起的内疚和怜悯补充了先前感觉不足的地方。随着一阵熟悉的感觉涌来,我的重心从头部往下移。我的嘴和手如今受到另一套要求控制,变得大胆起来。我双手滑过她的乳房,滑下她的裙子,探向她的鼠蹊。
  她稍微挣开一点,注意到我的变化。
  “你在做什么?”
  “这个。”我微笑说道,抱着她双双倒在那张米灰色丹宁布沙发上。在这种时刻,意识的变化总是令我觉得惊异。突然间,我觉得无拘无束。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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