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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_晋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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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深沈,常自言短命,曰:「辛亥岁天下有事,当有巫医挟道术者死。吾守《易》义以行之,犹当不应此乎!」太康末,为司马督,有宠于杨骏,故见杀。

  步熊,字叔罴,阳平发干人也。少好卜筮数术,门徒甚盛。熊学舍侧有一人烧死,吏持熊诸生,谓为失火。熊曰:「已为卿卜得其人矣。使从道南行,当有一人来问得火主未者,便缚之。」吏如熊言,果是耕人,自言草恶难耕,故烧之,忽风起延烧远近,实不知草中有人。又邻人兒远行,或告已死,其父母号哭制服,熊为之卜,克日当还,如期果至。赵王伦闻其名,召之。熊谓诸生曰:「伦死不久,不足应也。」伦怒,遣兵围之数重。熊乃使诸生著其裘南走,伦兵悉赴捉之,熊密从北出,得脱。后为成都王颖所辟,颖使熊射覆,物无所失。后颖奔关中,平昌公模镇鄴,以熊颖党,诛之。

  杜不愆,庐江人也。少就外祖郭璞学《易》卜。屡有验。高平郗超年二十余,得重疾,试令筮之。不愆曰:「案卦言之,卿所苦寻除。然宜于东北三十里上宫姓家索其所养雄雉,笼盛置东檐下,却后九日丙午日午时,必当有雌雉飞来与交,既而双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应,年将八十,位极人臣。若但雌逝雄留者,病一周方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时正羸笃,虑命在旦夕,笑而答曰:「若保八十之半,便有余矣。一周病差,何足为淹!」然未之信。或劝依其言,索雉果得。至丙午日,超卧南轩之下观之,至日晏,果有雌雉飞入笼,与雄雉交而去,雄雉不动。超叹曰:「虽管郭之奇,何以尚此!」超病弥年乃起,至四十,卒于中书郎。不愆后占筮转疏,无复此类。后为桓嗣建威参军。

  严卿,会稽人也。善卜筮。乡人魏序欲暂东行,荒年多抄盗,令卿筮之。卿筮曰:「君慎不可东行,必遭暴害之气,而非劫也。」序不之信。卿曰:「既必不停,宜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独母家白雄狗系著船前。」求索止得驳狗,无白者。卿曰:「驳者亦足,然犹恨其色不纯,当余小毒,正及六畜辈耳,无所复忧。」序行半路,狗忽然作声甚急,有如人打之者。比视,已死,吐黑血斗余。其夕,序墅上白鹅数头无故自死,而序家无恙。

  隗炤,汝阴人也。善于《易》。临终,书版授其妻曰:「吾亡后当大荒穷,虽尔慎莫卖宅也。却后五年春,当有诏使来顿此亭,姓龚,此人负吾金,即以此版往责之,勿违言也。」炤亡后,其家大困乏,欲卖宅,忆夫言辄止。期日,有龚使者止亭中,妻遂赍版往责之。使者执版惘然,不知所以。妻曰:「夫临亡,手书版见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悟,谓曰:「贤夫何善?」妻曰:「夫善于《易》,而未会为人卜也。」使者曰:「噫,可知矣!」乃命取蓍筮之,卦成,抚掌而叹曰:「妙哉隗生!含明隐迹,可谓镜穷达而洞吉凶者也。」于是告炤妻曰:「吾不相负金也,贤夫自有金耳,知亡后当暂穷,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兒妇者,恐金尽而困无已也。知吾善《易》,故书版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甕,覆以铜柈,埋在堂屋东头,去壁一丈,入地九尺。」妻还掘之,皆如卜焉。

  卜珝,字子玉,匈奴后部人也。少好读《易》,郭璞见而叹曰:「吾所弗如也,柰何不免兵厄!」珝曰:「然。吾大厄在四十一,位为卿将,当受祸耳。不尔者,亦为猛兽所害。吾亦未见子之令终也。」璞曰:「吾祸在江南,甚营之,未见免兆。虽然,在南犹可延期,住此不过时月。」珝曰:「子勿为公吏,可以免诸。」璞曰:「吾不能免公吏,犹子之不能免卿将也。」珝曰:「吾此虽当有帝王子,终不复奉二京矣。琅邪可奉,卿谨奉之,主晋记者必雌也。」珝遂隐于龙门山。刘元海僭号,征为大司农、侍中,固以疾辞。元海曰:「人各有心,卜珝不欲在吾朝,何异高祖四公哉!可遂其高志。」后复征为光禄大夫,珝谓使者曰:「非吾死所也。」及刘聪嗣伪位,征为太常。时刘琨据并州,聪问何时可平,珝答曰:「并州陛下之分,今兹克之必矣。」聪戏曰:「朕欲劳先生一行可乎?」珝曰:「臣所以来不及装者,正为是行也。」聪大悦,署珝使持节、平北将军。将行,谓其妹曰:「此行也,死自吾分,后慎勿纷纭。」及攻晋阳,为琨所败,珝卒先奔,为其元帅所杀。

  鲍靓,字太玄,东海人也。年五岁,语父母云:「本是曲阳李家兒,九岁坠井死。」其父母寻访得李氏,推问皆符验。靓学兼内外,明天文河洛书,稍迁南阳中部都尉,为南海太守。尝行部入海,遇风,饥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济。王机时为广州刺史,入厕,忽见二人著乌衣,与机相捍,良久擒之,得二物似乌鸭。靓曰:「此物不祥。」机焚之,径飞上天,机寻诛死。靓尝见仙人阴君,授道诀,百余岁卒。

  吴猛,豫章人也。少有孝行,夏日常手不驱蚊,惧其去己而噬亲也。年四十,邑人丁义始授其神方。因还豫章,江波甚急,猛不假舟楫,以白羽扇画水而渡,观者异之。庾亮为江州刺史,尝遇疾,闻猛神异,乃迎之,问己疾何如。猛辞以算尽,请具棺服。旬日而死,形状如生。未及大敛,遂失其尸。识者以为亮不祥之征。亮疾果不起。

  幸灵者,豫章建昌人也。性少言,与小人群居,见侵辱而无愠色,邑里号之痴,虽其父母兄弟亦以为痴也。尝使守稻,群牛食之,灵见而不驱,待牛去乃往理其残乱者。其父母见而怒之,灵曰:「夫万物生天地之间,各欲得食。牛方食,柰何驱之!」其父愈怒曰:「即如汝言,复用理坏者何为?」灵曰:「此稻又欲得终其性,牛自犯之,灵可以不收乎!」

  时顺阳樊长宾为建昌令,发百姓作官船于建城山中,吏令人各作箸一双。灵作而未输,或窃之焉。俄而窃者心痛欲死,灵谓之曰:「尔得无窃我箸乎?」窃者不应。有顷,愈急,灵曰:「若尔不以情告我者,今真死矣。」窃者急遽,乃首出之。灵于是饮之以水,病即立愈。行人由此敬畏之。船成,当下,吏以二百人引一艘,不能动,方请益人。灵曰:「此以过足,但部分未至耳。灵请自牵之。」乃手执箸,惟用百人,而船去如流。众大惊怪,咸称其神,于是知名。

  有龚仲儒女病积年,气息财属,灵使以水含之,已而强起,应时大愈。又吕猗母皇氏得痿痹病,十有余年,灵疗之,去皇氏数尺而坐,冥目寂然,有顷,顾谓猗曰:「扶夫人令起。」猗曰:「老人得病累年,奈何可仓卒起邪?」灵曰:「但试扶起。」于是两人夹扶以立。少选,灵又令去扶,即能自行,由此遂愈。于是百姓奔趣,水陆辐辏,从之如云。皇氏自以病久,惧有发动,灵乃留水一器令食之,每取水,辄以新水补处,二十余年水清如新,尘垢不能加焉。

  时高悝家有鬼怪,言语诃叱,投掷内外,不见人形,或器物自行,再三发火,巫祝厌劾而不能绝。适值灵,乃要之。灵于陌头望其屋,谓悝曰:「此君之家邪?」悝曰:「是也。」灵曰:「知之足矣。」悝固请之,灵不得已,至门,见符索甚多,谓悝曰:「当以正止邪,而以邪救邪,恶得已乎!」并使焚之,惟据轩小坐而去,其夕鬼怪即绝。

  灵所救愈多此类,然不取报谢。行不骑乘,长不娶妻,性至恭,见人即先拜,言辄自名。凡草木之夭伤于山林者,必起理之,器物之倾覆于途路者,必举正之。周旋江州间,谓其士人曰:「天地之于人物,一也,咸欲不失其情性,奈何制服人以为奴婢乎!诸君若欲享多福以保性命,可悉免遣之。」十余年间,赖其术以济者极多。后乃娶妻,畜车以奴婢,受货赂致遗,于是其术稍衰,所疗得失相半焉。

  佛图澄,天竺人也。本姓帛氏。少学道,妙通玄术。永嘉四年,来适洛阳,自云百有余岁,常服气自养,能积日不食。善诵神咒,能役使鬼神。腹旁有一孔,常以絮塞之,每夜读书,则拔絮,孔中出光,照于一室。又尝斋时,平旦至流水侧,从腹旁孔中引出五藏六府洗之,讫,还内腹中。又能听铃音以言吉凶,莫不悬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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