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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006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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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塔地处丘陵沟壑地带,造林工程浩大。刨土崖、填壕堑、修谷坊等重体力活,老汉已力不从心了;他就雇请羊倌打零工,按件计酬。消息悄悄传到附近的生产队,“混大群”的庄户人纷纷议论:瞧,给候拉子干活拿现钱,还管饭,比生产队强多哩!有些庄户人吃大锅饭实在混不圆肚子,三三两两找借口向队长请假。偷偷来到这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接过老汉给的一把大镢,一块窝头,干起来了。
  上访的“盲流”
  每年入冬以后,老汉背起一个装有熟山药蛋的干粮袋,上县城去了。从九塔到县城有一百里,老汉力乏,得走三天。
  当这个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老汉路过村庄,村里的狗就狂吠乱叫,群起攻之。老汉慌忙抡起那根栽树用的长把铁锥,左右招架。娃娃们跟着起哄:“野人来罗!”
  好心的庄户人如留这个过路的老汉住一宿,吃块饼子,他为报答“一饭之恩”,就讲一通“栽树育林,子孙不穷”的道理,还理论联系实践,非在房前屋后栽上几株不可。围观的婆姨女子敢当面取笑这个老汉:“栽树不要家,是个大傻瓜!”
  他来到县城,走进县直机关大院,只要碰上一个穿四个兜上衣的“公家人”,会缠住没完没了地诉说:“九塔义务栽的树成林了,老汉年岁大,管不住,公家应当管起来;要不,人家放羊的让往尽里啃,偷树的要往尽里砍,这可没活路!再说,公家该给些补助哩!老汉能乱花钱么?还不是想再添点树……。”
  那时,干部们正忙于“抓纲、抓线、抓大事”,有的冲着这个上访的“盲流”挥挥手:“你找领导去!”有的说:“给管事的去说。”更有给缠烦了的,一迭声骂老汉“财迷”,“死皮”!老汉心里好生纳闷:“公家人”还有不领导、不管事的么?就这样,他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被从东门踢到西门,南院推到北院,周旋到天黑,只好“赖”在林业局办公室里。
  一九七五年的冬天,老汉进城头天住在林业技术推广站,可第二天再去,门闩住了。任凭门外吼,里边不应声。这下糟了,住店,没钱。老汉在街头蹭来蹭去,选了饭店旁边一个倒灰土的墙角,团下身子,瑟瑟发抖。半夜,饭店里值班的一位汉子开门出来解手,看到老汉,连忙扶他进店,给煮了点剩饭菜,把案板翻过来,让他睡觉。天明老汉离去时,还送了两个冷馍。张候拉说,那汉子是他不知名的救命恩人,要没有他,当夜就冻死街头了。
  在老汉的进城史中,最大的收获是县委书记刘忠文给写了张便条,要附近生产队召集羊倌们开个会,别放羊子去啃张候拉栽的林子。老汉回到九塔,先在每个羊倌手里塞上一支烟,再掏出那封信让大家传看。他在旁边,尽挑进城经历中对自己“有利”的那部分,仔细说给羊倌听:公家人都支持他造林,杨主任给吃了两个馍,李主任让吃了一个饼。脚上这双崭新的黄球鞋,是公安局长老王送的,值六块钱呢!老王还对他说:“回去吧,好好干,等穿烂了我下次再给你一双。”
  羊倌们见老汉突然擎起一道“护林符”,都吃惊地瞪着眼,不敢轻信。大家围拢来,捧过那信,头碰着头,等一支烟烧完,方作出集体鉴定:上面盖有书记的人名戳子,肯定不是假的了。于是,开始对这个“单干户”连同他所栽的林木,有了点敬畏之。有的羊倌还仗义地表示:看到有谁敢毁林,马上向他老汉来报告……。
  可惜,这封对羊倌颇有效验的信,一碰上“学大寨”,就不顶事了。一九七七年春,石塘大队十来个人赶着几头牲口,来九塔毁林造地,“重新安排河山”。老汉拦住头前两匹大牯牛,嚷着:“这是林场的地,国家的树,不能毁!”可对方领头的那人说:“大寨的红旗在九塔飘定了!”只一推,老汉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瞪瞪地望着他们“大干”了七天,毁了三十亩林地。
  一个孤老汉有啥办法呢?他坐在梁上大哭:“刘书记呀,你上调走了,我凭不上你了,压着你人名戳子的条子顶个甚?哭天天高,哭地地低,黄泉路上没老少,这还死不了……。”
  他流着眼泪,把砍剩的树茬子用土埋起来;接着,又重新拿起栽树用的长把铁锥……。
  保德的愚公
  幸亏九塔很偏僻,像石塘大队那样“有组织,有领导”地来毁林,是仅有的一次。经过老汉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九塔的树林终于郁郁森森地长起来了。
  但是,十年动乱结束后很久,这里的变化县里仍不知晓,照旧不加过问。每年冬天张候拉仍不断进城,唱他那永恒不变的“咏叹调”:“年纪老了,管理不了,国家应当把九塔的林木管起来。”
  也许老汉在县里一些干部头脑中留来的“死皮”和“财迷”的偏见和错觉,太深了吧!有一回,县林业局一个负责人竟把老汉的被卷,从办公室里掼了出去!
  恰好老汉在外地工作的三儿环成回来探亲,知道后怒气冲冲领着弟弟香成来到县委,找负责同志提出责问:“我爹义务造的林,县里还要不要了?如若不要,请发林权证,我把树砍了卖了,当柴烧……。”这几句气话倒起了作用,引起了重视。1981年的春天,保德县委的负责同志,终于带领干部专程去九塔察看。
  干部们一路翻越黄土岭,穿过红沟谷,看到的是这带历来司空见惯的景象:丘象象高竖的屏障,沟壑象密纹的锯盘,光秃秃,灰蒙蒙,风起黄土飞扬,雨浇土壤流失。
  可是,当他们来到九塔,仿佛刚从沙漠进入绿洲,好一派喜人的景色:只见“V”形深沟里,丛生着密麻麻的芦苇,屹立起一片片新林,山梁、谷坊、陡坡也都披上了绿色的新装。喜鹊在树上筑巢。石鸡在林中跳跃。一阵风过,林涛翻滚,悉悉低语,好象这片新诞生的密林正为它们的主人唱着赞歌……
  县委副书记赵雄堂快步冲到沟沿,想一头钻进林子里去;可是,丛密的枝条和树叶挡住了他的视野,匍伏的芦根和苇条绊住了他的双脚。“嘿,保德也有这样的好所在呀!”他兴奋地笑起来了。
  这回,林业局的干部可有事做了。五个人忙碌了整整五天,丈量计算出如下具体数据:九塔小流域已成林面积310亩,共三十万七千五百多株,其中植于流泥淌坡的二十四万多株。根径二十公分以上两千株;十公分以上四千株;五公分以上一万株;成材一万六千株……
  县水土保持局的干部测算后报告说,一位学者到沟壑地带考察后打过这样一个比喻:“黄河流的不是泥沙,而是中华民族的血液。这决不是微血管破裂,而是动脉出血。”现在,九塔沟口流出的,已基本上是清水;张候拉运用生物防治的方法,基本上制住了这里的“动脉出血”。九塔小流域每年向黄河流失的土壤,已减少了二万吨以上。
  县委书记刘振国目睹这惊人的奇迹,联想起全县的状况,感叹地说:“保德每个大队只要都出一个张候拉,全县将变成森林的海洋!”
  赵雄堂摘下一片嫩绿的树叶,闻着它清新的香气,说:“他不是傻瓜,不是财迷,不是死皮,他是真正的英雄,保德的愚公!”
  老汉年迈耳背,听不清书记的交谈,但似乎意识到是在赞扬他。这时,他那深陷在萎缩的脸宠中的双眼,涌出晶莹的泪水,濡湿了白色的胡子。
  “愚公,大智若愚的愚公!”消息很快传遍全县,一些务实的庄户人,给算了一笔账:“老汉一生已植树一百万株,光在九塔就有三十万,他自己能得多少呢?不说“百万富翁”,也该是个“十几万元户”了吧!
  可是,张候拉坚持说,地是林场的地,造的是义务林。如何处理九塔的林木呢?一位负责人提出,把林木折价归林场。可老汉对这建议根本不愿考虑。县委拿不定主意,专门开了三次会,最后方作出决定:将张候拉的事迹记入新编县志,发奖金三千元;吸收张香成到国营林场工作,子继父业,管理九塔林木……接着,新华社向全国播发了张候拉将义务所植的三十万多株树交给国家,向党的十二大献礼新闻。
  创造出巨大的物质财富而又能把它献给国家的人,他本身拥有怎样的精神财富呢?探索这个问题,似乎比计算他总共植了多少树还要困难。
  张候拉说,他从十八岁开始栽树,一直栽到八十三。当初是为了争口气,他砍了几抱柳枝,想给妈搭个凉棚遮荫,人家追进家来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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